第三十二章真的別來礙他眼了

  蘇軟被她纏的沒辦法，問道：「哪有時間？」

  宋思喬回頭去問俞遠青，「江北成今天說的什麼時候去給他們兩個慶祝？」

  

  她朝陸河的方向擠擠眼，示意俞遠青。

  「星期五晚上啊，不是放學早嗎。」俞遠青扯扯陸河，「咋樣，星期五行吧？」

  陸河點頭。

  然後看了一眼蘇軟。

  蘇軟也跟著點頭，「好吧。」

  他都去了，她要是再拒絕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今天剛周三，見他們同意了，俞遠青給江北成比了個OK的手勢。

  江北成在後面熱情的招呼，「這周五大家借著給陸河還有蘇軟慶祝的機會玩一玩，誰願意去？」

  旁邊的胖子嘻嘻哈哈的拽著旁邊人舉手，「我我我，我去。」

  大家對於聚會這種事情都很有熱情，都嚷嚷著要去。

  唐婉清冷眼看著江北成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裡冷嗤，替陸河和蘇軟慶祝，不就一競賽得了獎嗎？又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嗎！

  旁邊的小跟班試探著問她，「婉清，這聚會你去不去？」

  唐婉清不耐煩的看她，「怎麼，我不去你就不去了嗎？」

  小跟班被她懟的臉通紅，很是尷尬。

  眼裡閃過一絲怨恨，她從小就在唐婉清身邊，她爸是唐婉清家的司機，整天在她耳邊念叨，她能夠來天華，全是託了唐家的福，要是沒有唐家人幫忙，她肯定上不了天華。

  她爸給唐婉清的父親當了一輩子的跟班，她也從小就給唐婉清當跟班，當了這麼些年，她早煩透了唐婉清。

  整天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充滿了優越感。

  還有半年，再忍半年，等她高考結束，她就離她遠遠的。

  趙墨言下課去上廁所，突然被人攔住。

  眼前閃過陰影，抬頭，是楚城。

  他一定又出去打架了，臉頰上胡亂貼著兩個創口貼，不是她之前買了放在他抽屜里的那種卡通的。

  她下意識的就想躲開，雖然她已經放棄了對他多年的執著，但一碰面還是不免心慌。

  看她想躲，楚城側身擋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到了旁邊偏僻的小假山旁。

  趙墨言見躲不過，也不再躲，也沒了剛剛的心慌。

  一臉淡然的看他，「有事？」

  看她一臉淡然，楚城儼然煩躁。

  相比於之前她那副死樣子，楚城看著她坦然自若的眼睛，光潔的額頭，不施粉黛卻依舊精緻的臉。

  她個子高，肩膀窄，天生的衣架子，簡單的牛仔褲衛衣都能穿的無比好看。

  當然，楚城心道，相比較她之前那土得掉渣的裙子，這身真的極好看了。

  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若是她之前是這副樣子，或許他能夠跟她試一試。

  胡亂摸了一把頭髮，楚城問她，「之前我抽屜里那些東西都是你放的？」

  他本來想問創口貼，但想了想，除了創口貼，他抽屜里還有別的東西，百寶箱一般。

  趙墨言抿了唇點頭，心頭最後一點難堪也消失不見，「放心，以後不會了，我為我以前對你造成的困擾道歉。」

  楚城惱怒的想吼她，什麼叫以前對他造成的困擾，什麼叫以後不會了。

  但張嘴時嘴角上的傷口被扯的生疼，拉回了他的理智。

  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向肆意妄為的混世魔王，突然有些慌了神。

  特別是看她淡然無比，眼裡再沒一絲感情的瞳孔，他突然覺得，似乎一切都遲了。

  她從十一班搬走，他暗自高興，以後再不會有穿著那種土的他奶奶都不願意穿的裙子，留著非主流厚劉海，戴著丑到爆的眼鏡的人在他眼前晃悠了。

  她搬走了那麼久，他一直沒什麼感覺，直到他發現自己需要什麼時從抽屜里再摸不到任何東西，他才反應過來。

  抬眼望望她原本坐的，現在空空蕩蕩的位置。

  腦子裡這才一瞬間明了。

  原來抽屜里的那些東西都是她放的。

  他早該想到的。

  他早上不常吃飯，再加上有些低血糖，唇色一直比較偏白。

  勾起的眼尾顯得格外邪肆，緊抿著唇角。

  他要怎麼去跟她說，說他突然覺得七年的時間，他突然習慣了她的存在。

  楚城在心裡暗罵一聲自己，犯賤！

  手插進口袋，楚城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混世魔王的樣子。

  只是眼神深處藏著一絲絲的緊張。

  「突然覺得其實你也不錯，比我那些個女朋友懂事許多，看在你這段時間沒在我面前礙我眼的份上，給你個做我女朋友的機會。」

  趙墨言哦了一聲，內心再無一絲波瀾。

  她突然覺得自己用七年的時光去愛這樣一個人，荒唐的可笑。

  她真的笑了，認真的看著他，仿佛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楚城，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原地等你轉身的。」

  「我曾經站在原地為等你一個眼神，卑微到了土裡，但現在我既然決定從你身後退開，就絕不可能再回頭。」

  她輕抿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但還是要謝謝你，至少，為了能讓你注意到我，我逼著自己變優秀了很多。」

  楚城喉頭哽了哽，看著她從面前走開，指尖緊了緊，卻沒有伸手去拉她的勇氣。

  她對他該是有多失望。

  人總是這樣，失去以後才發現別人的好。

  他以前一直覺得她很煩，走到哪裡都能碰到她，甚至打個架她還像個老媽子一樣攔他，「楚城，別出去打架了，你上次的傷還沒好。」

  他那時是怎麼回她的，哦，他好像很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惡狠狠的瞪著她，「土包子，別在這裡礙我眼，看見你就煩！」

  她現在，真的不來礙他眼了。

  聚會那天，班裡的同學一下子來了大半，只剩下幾個平日裡安靜不怎麼說話的同學沒有來。

  唐婉清和她的小跟班嘴上說不來，最後還是來了。

  坐在沙發上面，特地在旁邊留了個位置，不讓別人坐。

  陸河和俞遠青來的不算早，進來的時候蘇軟還沒來。

  唐婉清眼前一亮，身邊空著的座位還挺顯眼。

  陸河看也沒看，直接走到了旁邊角落裡坐下。

  他旁邊還有一個空位，俞遠青跟著坐下，結果屁股還沒碰到凳子，就感覺到了一層阻礙。

  俞遠青一臉疑惑的低頭，陸河的手裡正拿著旁邊沙發上的抱枕，擋著不讓他坐下。

  「你幹嘛？」

  陸河指了指唐婉清旁邊的座位，「你坐那。」

  俞遠青氣的直想翻白眼，「不去，又不是給我留的座位，人家不歡迎我。」

  陸河瞥他一眼，「是嗎？」

  俞遠青點頭，廢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是專門為了這小子留的座位好吧。

  「那你從哪看出來我這裡歡迎你了？」

  俞遠青：「……」

  最終還是黑著一張臉坐到唐婉清旁邊，唐婉清看著他一臉嫌棄。

  俞遠青臉色直接一黑到底，絲毫沒對唐婉清客氣，「離我遠點，壓到我隱形的翅膀了！」

  隱形的翅膀，翅膀……

  唐婉清一臉黑線，直接站起身和旁邊的小跟班換了位置。

  蘇軟和趙墨言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陸河，陸河旁邊的人很有眼色的往旁邊讓了讓。

  空出了一個位置，蘇軟拉著趙墨言過去。

  陸河直接端過旁邊盤子裡的零食放到她面前。

  「謝謝。」蘇軟看著陸河衣服上的小黃人，莫名的可愛。

  陸河順著她的視線低頭，剛好對上身前瞪著一雙大眼睛的小黃人。

  嘗了嘗她一直在吃的薯片，稍稍有些膩。

  兩個女孩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陸河垂著眸子靠在沙發上玩手機。

  偶爾抬頭看一眼旁邊嘻嘻哈哈唱著嚎著的人群。

  過了一會，趙墨言被董向天喊走，角落裡只剩下蘇軟和陸河。

  空氣似乎有些尷尬。

  蘇軟暗戳戳的搓了搓衣角，他在玩手機，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

  陸河餘光一直看著她，看著她揉衣角的動作，莫名的想笑，心臟軟了軟，臉上卻一臉淡然，無比正經。

  手機放進口袋裡，陸河端過旁邊同學面前的橙子，放到她面前。

  蘇軟突然有一種自己在被他投餵的感覺。

  拿著一瓣橙子邊吃邊思考，他平時是不是這麼投餵酥糖的？

  不一會的時間，蘇軟幾乎嘗到了桌上擺著的所有零食和水果。

  原因來自非常有眼力見的江北成同學，直接拿著小碟子將所有的零食都給她拿了些，獻寶似的放到蘇軟面前，「蘇軟同學，別客氣，別客氣！」

  蘇軟對著他一臉揶揄的表情，一臉疑惑。

  而陸河則是看也沒看江北成，懶得理他。

  江北成也不在意，反正聽青青的，討好了蘇軟，將來還用怕陸河這丫的嗎？蘇軟就是護身符啊！

  嘿嘿的笑了兩聲，朝俞遠青比了個手勢。

  俞遠青一臉興奮，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下來拉陸河和蘇軟，「快快快，大家打算玩會遊戲，一起過來。」

  包廂是江北成選的，挺大的一個包廂，中間的桌子挺大，上面擺著兩盒撲克牌。

  江北成從門口一臉興奮的走過來，後面跟著兩個手裡各抱著一箱啤酒的服務生，「來來來，打牌，打牌，輸的喝酒，大家有沒有意見？」

  一群壓抑了許久難得出來放鬆的學生格外興奮，「行，快來！」

  陸河看了眼蘇軟，「玩嗎？」

  蘇軟想了想，有些想湊上去看，「我不會打牌，要不你去玩我在旁邊看吧。」

  陸河點頭，端起她沒吃完的小零食，轉移位置。

  陸河打牌時一雙眸子沉靜無比，手裡的牌碼的整整齊齊，呈一個半扇形，每一張牌之間的距離都一樣，按著數字從左到右排開。

  蘇軟盯著看，看他玩了幾局，基本上看懂了規則，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陸河看她眼神眨巴眨巴的，食指在桌上輕點，「你玩吧，我歇會。」

  俞遠青翻白眼，打個牌能有多累，還歇會，看的他眼睛疼！

  「輸的人要喝酒啊，不能耍賴，不喝的話也可以選擇上去唱首歌。」剛剛江北成已經連喝了兩局，此時趕緊立好規矩，免得等會陸河這丫的不認帳。

  蘇軟看了陸河一眼，又瞄了一眼桌上的一大杯酒，怯生生的，「我喝不完怎麼辦？」

  陸河抬眼，「你怎麼覺得你一定會輸？」

  蘇軟撓頭，「我沒玩過。」

  陸河看著她手裡按他剛剛的方式來碼的整整齊齊的牌，忽然一笑，如冬日裡綻放的寒梅，在冷風中獨自美麗，「第一次玩不代表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