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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武館

2024-05-30 08:51:35 作者: 叮噹小爺

  處理完趙墨言臉上的傷,蘇軟直接帶著她回七班。

  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趙墨言的頭簡直要彎到了地上。

  「報告。」

  老侯站在講台上,剛跟下面的學生講完今天要來個新同學,讓大家友好相處之類的話,聽到蘇軟喊報告,立馬招招手,「趕緊進來吧。」

  蘇軟走在前面,趙墨言跟著她的步伐走在前面她後面,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的眼鏡壞了,看不清教室里同學看她的眼神,她怕會讓她難堪。

  俞遠青小聲問陸河,「這女生臉怎麼搞的,合著你剛剛是去英雄救美了。」

  陸河沒理他,繼續盯著手裡的筆看。

  俞遠青翻了個白眼,那筆有什麼好看的,整天板著一張臉,要不是長的比一般人好看一點,他賭他以後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老侯將趙墨言安排坐在班長董向天的旁邊,關於趙墨言的事情他剛剛喊董向天出去簡單的聊了一下,他們班絕對不能出現十一班那樣的情況。

  一群人圍著一個女生欺負,那麼多的男生,沒一個上去阻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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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河將趙墨言的書包放在了講台旁邊,前面的人幫忙遞了過來,趙墨言低聲道謝。

  安排好後,老侯開始上課。

  課本翻到一百零七頁,今天我們上新課……

  宋思喬急得抓耳撓腮,這種面對著八卦卻不能聊的心情誰能理解。

  她不停的用眼神示意蘇軟,表示自己想聽八卦,奈何蘇軟仰著臉專心看黑板,壓根不看她。

  下課時儘管同學們都很好奇趙墨言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但怕戳到別人傷疤也沒人敢問。

  董向天那是非常聽老侯的話,趙墨言一坐到他旁邊,他格外熱情,不但給她科普了一下班裡的人員,還順便科普了一下各科老師。

  周一時,吳培榕來了,整個人仿佛大病了一場,瘦了一圈。

  宋思喬通過各方八卦,已經清楚了趙墨言的事情,現在又看到吳培榕,嘆口氣,搖搖頭,「痴情的女子啊,總是被辜負。」

  蘇軟看著吳培榕瘦削的肩膀發呆。

  這幾天一直聽宋思喬在耳邊念叨,說是隔壁班的孫常州立場非常堅定的跟他們班主任說,他沒有談戀愛,純粹是吳培榕在追求他,並且保證了以後會和吳培榕保持距離。

  吳培榕不相信,打電話到孫常州家,被孫常州的媽媽痛罵了一番。

  蘇軟記得高一的時候,教他們語文的是一個剛畢業的很漂亮的女老師,跟班裡的同學打成一片。

  蘇軟到現在還記得,她在上課時說過一句話。

  「你們將來談戀愛一定要擦亮眼,那些一見到老師就立馬放開你手的男孩,將來至少對你,不會太有擔當。」

  放學時她本想跟著趙墨言一起,這幾天她發現趙墨言好像是跟她家住在一條路上。

  但無奈趙墨言走的太快,一放學蘇軟被同學問了個題,幾分鐘的時間,她就走沒影了。

  到花店時蘇軟發現花店沒開門,但捲簾門沒拉下來。

  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母親還沒關門,應該還在花店裡忙活。

  蘇軟將捲簾門拉下來鎖好,摸了摸書包,手機不在裡面。

  步伐加快了些往家走,可能母親今天提前回家了。

  快走到家門口,一看家門也鎖著,蘇軟立馬慌了。

  腦海里很多事情一閃而過,蘇軟迅速掏出書包里的鑰匙開門,一打開門就往臥室跑。

  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裡面一個未接來電,兩個微信。

  未接來電是母親打的,微信一個是母親的一個是舅媽的。

  蘇軟點開母親發的語音。

  「小軟,你舅舅比賽時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媽媽去看他了,你自己做點東西吃,乖,媽媽先忙了。」

  蘇軟心剛稍微落下立馬又被舅舅提起來,比賽時出了點事,應該是比賽事故,可明明他已經幾年沒有參加過比賽了啊?

  擰著眉頭點開舅媽的語音。

  「小軟,舅媽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替你舅舅接了武館,你舅舅一直對你寄予厚望,我和你舅舅沒有孩子,這武館除了給你,給別人我們也不放心啊。」

  「眼看著武館日漸沒落,你舅舅每天焦頭爛額的,這次比賽,館裡沒有合適的人選,你舅舅不願意強迫你去,非要自己逞強去比賽,可終究是年紀大了,骨頭硬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這次受傷嚴重,醫生說需要靜養,那些大的動作以後是不可能有了。」

  舅媽的聲音滄桑了許多,「你舅舅找了個朋友幫忙先看著武館,但小軟,你考慮一下,這武館是從你姥爺那輩就傳下來的,你有這個天賦,這武館交給你舅媽和舅舅都能放心啊。」

  三段語音,蘇軟聽了很多遍。

  舅舅的武館,是姥爺留給他的,那時武館的學生遍天下。

  姥爺去世那天,聽舅舅說,前來給姥爺送終的學生站滿了一條街。

  可現在不行了,武館日漸沒落,學生一年招的比一年少。

  各個武館之間比武時,甚至找不到合適的學生上去參加比賽。

  蘇軟想起之前母親問過自己,舅舅想讓自己回去替館裡比下賽,但她拒絕了,舅舅也沒強迫。

  蘇軟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將自己置身事外撇的乾乾淨淨,若是那時她回去比賽了,舅舅應該就不會自己上去了。

  指尖按下語音鍵,卻遲遲沒說話,然後取消。

  很多事情還是當面說更好一些。

  很晚的時候,母親才回來,看起來很疲憊,蘇軟替她放好了洗澡水。

  但蘇母拉過蘇軟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最終什麼也沒說,擺擺手,「你快去睡吧明天還有課。」

  中午放學,蘇軟給母親打了電話,說是中午老師讓她幫忙批試卷,在學校隨便吃點,就不回去了。

  掛了電話,蘇軟去了醫院。

  舅媽在醫院門口接她,看到她,朝她揮揮手,「這裡。」

  蘇軟小跑過去,「舅媽。」

  林楠應了一聲,「哎,你舅舅在五樓507病房,你先上去,我去幫你們買點飯。」

  找到507病房,蘇軟從門口看去,一個房間裡大概住了六個人,舅舅柳郅許在靠窗的那張病床,腿吊在床尾,打了石膏,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蘇軟推開門進去,舅舅還沒發現她,走到病床前,蘇軟一點一點挪過去,很是調皮的拍一下舅舅的肩膀,「嘿,老柳同志。」

  柳郅許猛地一驚,被她嚇了一跳,看到是她,笑罵道:「死丫頭什麼時候變那麼調皮了。」

  蘇軟眼睛彎的像月牙,坐下來拿起床旁柜上的橘子剝開遞給柳郅許。

  柳郅許吃了瓣橘子,嘆了口氣,空氣忽然變得很沉默。

  蘇軟開口道:「你的腿怎麼樣?」

  不是應季的橘子,有些酸,柳郅許酸的擠了下眼,緩了一下,「小事,比賽的時候沒提防,現在的年輕人一代比一代強,你舅舅我啊,也該退休了。」

  蘇軟點頭,「是該退休了。」

  「退休了武館誰接?等我……」

  「我接。」

  話還沒說完被蘇軟打斷,柳郅許猛地抬眼,放下手裡酸的倒牙的橘子,嚴肅了兩秒鐘,忽然笑了,「你媽逼你啦?」

  蘇軟搖頭,將他剩下的幾瓣橘子拿起來,「我媽才不會逼我,我突然想明白了,舅舅,你說外公要是知道我這麼不想接他留下的武館,會不會氣的夜裡來找我算帳。」

  狡黠的笑容帶著感染力,眉眼彎彎的樣子像極了她外婆。

  柳郅許被她逗的哈哈大笑,「那可說不準,你外公當年可是為了武館傾盡了心血。」

  橘子放進嘴裡,蘇軟吐了吐舌頭,「好酸。」

  柳郅許颳了下蘇軟的小鼻子,「別為武館操心了,你專心學習,武館我已經找了一個朋友的兒子幫忙,想幫舅舅也要等到你高考結束吧!」

  蘇軟捏著手指,樣子看起來有些憨憨的,「你那個朋友的兒子靠譜嗎?」

  實在是不怪蘇軟多問,她舅舅這個人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唯一一次眼光爆發,就是娶了蘇軟舅媽。

  還沒認識舅媽之前,他跟著好兄弟做生意,他拿出了三十萬準備和兄弟一起創業,結果他那所謂的好兄弟,拿著他的錢,收拾收拾東西,拍拍屁股跑人了。

  結果他還傻不拉幾的不報警,說什麼兄弟一場,不至於鬧成這樣,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

  現在他的朋友,不是隔三差五的來借點錢,就是時不時的去他家蹭頓飯。

  蹭飯倒還好,就是那借錢的,從來不提還錢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去要,舅媽為此跟他吵了好幾次架。

  柳郅許臉一虎,「怎麼不靠譜,我這朋友祖上三代都是當兵的,他兒子聽說以後也要接他的班去當兵,這軍人的後代還信不過嗎!」

  蘇軟點點頭,行吧。

  「聊什麼呢。」林楠拎著飯進來。

  蘇軟接過飯,笑得很甜,「跟舅舅聊聊武館的事。」

  林楠沒接話,昨天給小軟發過語音之後其實她是有點後悔的。

  她也還在上學,還是個高三的學生,學習已經夠忙碌的了,再接了武館哪能忙的過來。

  替蘇軟從床旁別人送來的禮品中拿了瓶牛奶,語氣溫柔,「你學習忙,舅媽那天說話有些欠考慮,你別在意,專心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才是要緊的,武館我和你舅舅暫時先這樣安排,他那個朋友的兒子聽說很厲害,小時候參加過跆拳道比賽拿了國獎呢。」

  小時候拿了國獎,那現在呢?蘇軟一腦袋的問號,但面上沒表現出來,只是點頭,「嗯。」

  臨走時,蘇軟低聲對著柳郅許說了句,「下次再有比賽,我參加吧,剛好我想看看,那麼久沒有練習了,有沒有退步。」

  蘇軟走後,柳郅許突然沉默,林楠看出他心情不好,倒了杯水遞給他。

  「我昨天找小軟說了一些話,有些不太妥當,現在想想,她是個女孩子,該有自己的理想。」她就著柳郅許的水杯喝了口,「咱們也別想太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能把武館繼續下去,交給誰都可以。」

  柳郅許拍了拍她的手背,點頭,「你說的對,只要能傳下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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