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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驚喜與悲傷

2024-05-30 08:39:14 作者: 踏龍捉風

  從虎頭山南坡到一號藏洞,一路走來風平浪靜,沈月華和陳川林還忙裡偷閒射了兩隻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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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淇說很奇怪,鬼子好像集中在饅頭山,這邊沒有一點兒他們的影子。

  「沒有好,再冒出一堆鬼子我躺這兒讓他抓。」賀慶生早已走的搖搖晃晃。

  宋學勤滿頭大汗,眼見一號藏洞就在眼前,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感。那會兒不是咬牙堅持,我也學張景泰,趴那兒打鬼子,打死一個夠本,打倆賺一個。」

  說起張景泰,谷成心中又是一陣悲悽。

  想起8號那天在林子裡發現他的情景,肩膀被打了個大窟窿硬是不知道跑了多久逃出生天,這次為了吸引鬼子沒有負傷卻放棄逃生。由張景泰又想到可愛善良的小姑娘童雪琴……他用力拍了下腦門,把的隊友們嚇了一跳。蘇淇過來扯扯他的衣袖:「怎麼啦谷成?」

  谷成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沒事,進洞吧。」

  洞裡異常涼爽。

  隊員們翻進洞後一步都不想多走,紛紛躺在洞口附近。

  沈月華本想招呼大家去三室,覺得裡面畢竟安全些,見此情景,嘆了口氣作罷。自己從賀慶生那兒要了瑞士軍刀,拎著兩隻兔子又翻出洞,到溪邊去了。

  沒走幾步,聽前面一聲呼哨——幾日前他們約定暗號的時候,竄地鼠說他打的暗號是手壓舌打呼哨。沈月華一喜,果然小老鼠沒事,趕緊彈舌,發出清脆的「噠」聲。

  不一會兒,竄地鼠出現在小溪對岸,手裡也拎著兩隻兔子。

  「申大哥,張大哥沒了。」竄地鼠見沈月華的第一句話是用哭腔說的。

  沈月華走到溪邊,把手中的兔子撂到水裡:「來,坐這兒跟我說說。」

  竄地鼠蹦過小溪,和沈月華並排坐下,講起他看見的場面:「俺照鬼子打搶,想往東面跑,反正鬼子攆不上俺。誰知張大哥也不跑了,照鬼子打槍,然後跟俺跑了幾步不跑了,趴地下連著打。俺急得直喊他快跑,他不理俺,一個勁兒打槍。俺看鬼子近了,沒法,自己竄了,聽見張大哥『啊』了一聲,可能中槍了。再後來,鬼子從他趴的地方照俺攆,顧不上他,只好朝東猛竄。」

  沈月華摸摸竄地鼠腦袋:「這種時候你顧不上他的。他可能實在跑不動,用命換幾個鬼子。」

  「張大哥好可憐!」竄地鼠終於哭出聲來。

  沈月華和竄地鼠收拾利索野兔進洞的時候,谷成他們已經緩過勁兒來,撿了不少柴草等他們。

  大家邊往三室走邊聽竄地鼠把他看到情景又講了一遍。

  烤野兔的時候,雖然大家死裡逃生,又吃到香噴噴的兔肉,但沒人高興得起來,一個個沉著臉撕咬兔肉,只聽洞內一片咀嚼聲。

  良久,竄地鼠畢竟小,有事憋不住,突然來一句:「俺的槍沒了。」

  「你這一說想起來了,咱們這藏了不少東西,槍就有七支,看看被小鬼子搜走沒?」沈月華說著站起身。

  張翠麗道:「洞裡咱走後沒人來過。鐵定在。」之前她已經仔細嗅過,沒有任何生人的味道。

  谷成見氣氛太壓抑,想活躍下氣氛,玩笑道:「你這鼻子快趕上狗了!」

  張翠麗聽這種話不像蘇淇那麼愛生氣:「哼,你想趕狗都沒門。」

  「是是是,我這不是羨慕你嘛。」谷成呵呵笑道,「我要有這本事啊,成天去找吃的,哪兒有好吃的往哪兒鑽。」

  蘇淇打趣道:「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吃。」

  谷成「呵呵」一陣笑:「麗麗聞出來沒來過鬼子,淇淇沒聞出來?」

  「淇淇是你喊的嗎?我爸我媽我哥能喊,外人誰都不許喊。」

  宋學勤活泛起來:「將來你的那個人能喊不?」

  蘇淇舉起手就要打宋學勤,宋學勤趕緊躲開:「女大當嫁,還不好意思呢!」

  說話間,沈月華已抱出一抱東西:「喏,小老鼠的槍。」

  張翠麗捂著鼻子說:「拿鬼子的髒衣服幹啥?好噁心!」

  「別噁心啦,看看你們的衣服都掛成啥樣兒?一會兩個姑娘去洗洗,老爺們幹這活不行。」沈月華把一抱衣服扔在腳下,「有這穿就不錯了,姑奶奶!」

  張翠麗張張嘴,把沒說的話咽回去。

  她知道沈月華是對的,衣服即使沒掛成大窟窿小眼,進山那麼久,已經有很大味兒了,必須要有換洗,不過自己帶的目前夠,以後萬一不得不穿,還不是要順其自然。

  通過幾天磨練,隊員們都知道許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現在必須面對。

  沈月華把一袋子彈到出來,扒拉一會兒,說:「各位檢查下自己的子彈,每人補充到二十發,剩下的再分。」

  氣氛從剛才的輕鬆回到嚴肅。

  隊員們紛紛數了地下的子彈往包里裝。

  竄地鼠先向槍里壓滿子彈,又撿幾粒裝在上衣口袋裡:「可惜,俺那槍里還有不少子彈,沒打完扔了。」

  陳川林說:「幸虧扔了,拿這麼大個槍,你咋竄得起來?」

  谷成正經道:「小老鼠,今天的事我得代表大家好好謝謝你,不是你聰明,大家非常危險。」

  「鬼子跑不過俺的,以後要再有這事,你們只管跑你們的,俺還往別的地方跑,下回多打幾槍。奶奶的,今天打了三槍,沒打著一個。」

  「別,打三槍正好,」沈月華說,「這種時候別貪心,打槍的目的是吸引鬼子,可不敢只想打死個把鬼子耽誤逃,鬼子的子彈可不長眼,聽到沒?」

  竄地鼠咧嘴笑笑:「中。俺師傅教過俺,說遇事要動腦筋,不能因小,因小……什麼來著……」

  「因小失大。」蘇淇說。

  「對,是這個詞兒,因小失大。」竄地鼠很高興蘇淇說中了師傅的話。

  賀慶生見倒出的子彈裡面有幾個鐵瓜,撿起來往包里裝。沈月華讓他留一個,教大家怎麼用。

  賀慶生手拿鐵瓜,告訴大家說這是拉環,右手拿瓜,左手扣環,往鬼子堆里扔的時候,把環拽掉,扔出瓜:「注意嘍,要往遠扔,別把自己炸了。」

  蘇淇問:「環拉掉炸,那正要扔炸了咋辦?」

  賀慶生說:「這玩意兒我也沒使過,但造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不可能一拉就炸,就像點炮仗,點著捻子嗞啦一會,等人跑開才炸。這玩意兒必定是這個原理。誰造出來東西炸自己呀。」

  陳川林說:「倒是有道理,但想不通。炮仗是靠火點的,它怎麼一拉能自己著火呢?」

  「不管了,趁外面沒鬼子,咱們在坡上溝里掛幾個。」賀慶生說。

  沈月華說:「行啊,天還挺亮,咱們都去,學學怎麼掛,順便記住地方,別鬼子沒炸著,先把自己給炸嘍。」

  賀慶生不愧是製作高人。

  從鋸齒山頭到坡下、溝里,再到勺子山坡、山頭,圍繞一號藏洞,布置了個嚴實。

  沈月華告誡竄地鼠:「可不能亂竄哦,幾個哥哥記得住,你這方面不行,萬一弄炸了不是鬧著玩兒的。」

  陳川林說畫張圖給竄地鼠裝身上。

  竄地鼠說不用,畫了也認不清,來這塊地走老實跟著哥哥們,自己不瞎跑。

  「可得當心,別說你,每個都是我親手弄的,讓我再找一遍不定能找齊。還有麗麗和蘇姐,我們四個在這塊不單獨行動。」賀慶生道。

  「回吧,天快暗了。」谷成招呼大家,說完想起一件事,「申隊長說的洗鬼子衣服的事還沒完成,不行我們一起干,洗完拿到三室邊烤肉吃邊烤衣服。身上的衣服臭烘烘的,確實要換了。」

  沈月華道:「四隻野兔都快吃沒了。這樣,谷隊長帶大家洗衣服,我去打點野物。陳先生給我幾支箭。」

  「我跟你去。」張翠麗自告奮勇。

  「當然,沒你還真不行,光找就得往天黑里去。」

  說是兩個姑娘洗衣服,其實都插不成手

  張翠麗跟沈月華打獵,蘇淇要給洗衣的人放哨。因此幾個男人在蘇淇的簡單指導下,捶的捶,清的清,在小溪里忙的不亦樂乎。

  沈月華這邊挺順利,穿過一號藏洞,在鋸齒山南坡,張翠麗老早嗅出羊膻氣,沈月華跑到近前,看見一群野山羊可能正走在歸家的路途中。沈月華沒貪,射殺一隻就扛回洞,又從洞北口鑽出來。

  谷成他們剛洗完衣服,正坐在石頭上歇氣。見沈月華扛回一隻肥大的野羊,紛紛圍攏了看。「別檔道啊弟兄們。」沈月華把羊扔進水裡,「誰練練手,剝皮開膛。」

  「我來。」只見宋學勤要過谷成的藏刀,下到水裡。

  「行不行啊你?別把膽搞破害我們吃苦肉。」張翠麗說。

  「把你的心放到狗肚子裡去吧。」宋學勤把羊拎到溪邊:「哥五歲就殺過雞。把心肝肚肺包括腸子都擼的整整齊齊碼到案板上,老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打那起,家裡人知道我這個小子比丫頭細。」

  「這是微觀能力。其實很多人有各種天生的能力,只是沒有及早發現,後天開發的最佳時機一耽誤,荒廢了。」谷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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