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新的收穫

  蘇淇盛了吃一口，眉頭一鄒差點吐出來。張景泰本來就惴惴不安，見蘇淇這樣，歉疚地說：「對不起，是不是太難吃？」

  陳川林咽下口湯，擺擺手道：「不怪你，鹽為百味先，沒鹽的東西，加上野物本來就有種怪味，能下咽已經不錯了。」

  聽了這話，張景泰一顆吊著的心頓時放下：「沒鹽可是大事，大伙兒吃不好身體會垮的，別說去打鬼子啦。」

  「是的，不是怕餓死我也吃不下去。張哥白天還讓我想辦法做鹽，可咱又不在海邊，做鹽得有材料啊。」賀慶生對材料的概念非常清晰。

  「不是不能做，太難，」陳川林說，「有些植物是有鹽分的，像五倍子、梧桐這些植物結的果，皮上帶咸，可要弄夠做飯吃的，幾乎不可能。」

  張翠麗說：「弄點是點唄。」

  「對付幾天吧，」申月華一想就明白，靠果皮上那點鹹味，能弄出一頓飯的量不知道需要多少果子，根本划不來，「今天找到鬼子窩了，明天再仔細瞄瞄，機會好的話，明天咱們煮米飯，吃油鹽爆炒野豬肉。」

  大伙兒一聽齊聲歡呼。

  幾天來的風餐露宿，能吃到一頓像樣的飯菜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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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成幾人吃畢東西，三撥人各說了今天的情況。

  申月華們在勺子山脈東部發現三個洞，其中兩個利用價值不大，只能做為緊急情況下暫時躲避的場所；另一個在最東面，離一號藏洞大約四、五千米，陽面，也就是說從一號藏洞過去不用翻勺子山，順著山溝走即可到達。洞口非常小，奇的是洞口沒豎在山坡上，而是在山腳的地下。扒拉開雜草，兩尺來寬的洞像水井樣幾乎垂直向下延伸。

  申月華捆了繩索下去，發現垂直高度不過六、七米，底下有更小的洞斜插山底。申月華只往前走了不到兩百米，因為只帶了一根松枝，沒走到頭轉了回來。他說估計很深，聽到微弱的流水聲。

  他說得機會再去探探，這個洞似乎有名堂。

  上來後，他們在勺子山脈陽坡發現兩個不大的洞，隨後去了虎頭山脈，離虎頭山隊友們遇難的山頭三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處斷崖，宋學勤在這裡發現汽車輪胎痕跡，而且很新，可推斷出此車行走時間不超過五天。

  從車痕來看，絕不是鬼子九四式廂式運輸車，而是更小的車，連車帶東西不超過一千斤，應該是鬼子軍官的車。

  沿著車轍痕跡，他們順利找到鬼子窩點。

  張翠麗兩千米外聽到一座像饅頭樣的山體內，發出機器樣的聲響。

  因為不明情況沒敢靠近，爬到離饅頭山一千多米的時候，竟然聞到和虎頭山遇襲時一樣的油煙味兒，奇怪的是油煙味兒是從饅頭山散發出來的。

  由此，他們斷定：饅頭山一定有洞，洞裡就是鬼子的窩！

  怕時間不夠，他們打算明天直奔饅頭山，繞它一圈，找到洞口。

  谷成這邊簡單些，勺子山、虎頭山南、北坡分別發現幾個山洞，其中兩個可以利用；虎頭山下東行上十公里，有片十分茂密的灌木叢，是除山洞外絕佳的隱藏地。

  但他們進入灌木叢探究的時候，蘇淇聽到一千三百米外傳來咳嗽聲和其它說不清的聲音，懷疑有鬼子駐紮在那頭。

  他們悄悄走了六、七百米，來的灌木叢邊，試圖看看是不是鬼子的窩點，但看到的是斷崖。斷崖進深不遠有巨石擋道，蘇淇看出巨石邊有很寬的縫隙，推斷自此可通往另外的山脈。

  這裡，鬼子的腳步聲、說話聲可以聽的很清楚，至少三個鬼子的動靜，但看來看去，沒有鬼子窩點的跡象。

  回到灌木叢，太陽偏西，時間無多，陳川林早就驚喜地發現灌木叢中有許多藥材野果，幾人乾脆專心採摘。谷成、蘇淇倆采果子，刺玫果、山葡萄、算盤子等采滿了兩褲腿；陳川林藥材也裝了滿滿兩褲腿。

  眾人這才在昏暗的油燈下注意到，谷成和陳川林只穿著秋褲站在灶台旁。

  宋學勤哈哈直樂：「難怪飯吃完捨不得離開爐子，原來蹭火呢！」

  「別說，一路回來直冒汗，到洞裡冷得直哆嗦。」陳川林說。

  在笑聲中，賀慶生講起他和張景泰做的事：一架竹梯，一張陷進蓋，一堆竹籤，十個繩套，五個石錘。賀慶生說著拿起一盞油燈，把大家引到石壁旁，把掛在石壁上的三張弓、一捆箭挨個照一遍。

  「哇，好漂亮的弓！」張翠麗忍不住喊道。

  申月華拿下一把弓，湊到燈下仔細打量：「有你的，瞎整兄弟！」又拿下箭，「光撿這毛得費不少事兒。」

  「那是，還爬樹到鳥窩裡偷了點兒。」見人夸自己，賀慶生得意的嘴直往上咧咧。

  張景泰取下一把弓：「這是小賀給我做的。」

  陳川林眼疾手快，拿下剩餘的一把：「我申請這把，以前進山採藥全靠這東西壯膽。」

  宋學勤不幹了：「你們犯搶啊！不行，石頭剪子布，除申哥外，兩把拿來猜，誰贏歸誰。」

  申月華道：「算了大頭，有瞎整在，早晚有你的。」言畢，看看四周，見人都在，「天還早，咱們把瞎整做的東西搬到該放的地方，然後幫瞎整布置。今晚幹完活再睡覺，大伙兒覺得怎樣？」

  自然沒人反對。人人都知道：山洞的布陣必須抓緊，兩天平安無事，不等於下一刻沒事。

  大家抬的抬，扛的扛，抱的抱，按昨天賀慶生在地圖上的比劃把東西弄到位，然後在賀慶生指揮下，有人舉火把照亮，有人扶梯子，有人栽竹籤……一直忙到半夜，才差不多完工。

  賀慶生拍拍滿手泥土：「可以了。剩下事兒我和張哥倆可以做。」

  大家實實在在累了一天，眼皮子打架腿發軟，躺倒沒兩分鐘呼嚕聲一片。

  申月華自己安排值頭班，坐在灶旁看大伙兒累成這樣，眼睛酸酸的：自己打小練出來了，可這些兄弟姐妹，大部分在家是寶貝，如果他們的父母知道受這茬罪，不知有多心疼！

  第二天早上，趁大家吃野果就野菜湯的時候，申月華和谷成提了竹罐到一旁，邊吃邊商量今天的安排。

  谷成說：「依我推斷，兩天鬼子沒走這條路線，今天來的可能性很大。我的意見，小賀、景泰、張翠麗、川林、你留下。小賀和景泰不用說了，川林留下有兩個用處，一是他獨自行走野外多年，經驗豐富，又會射箭，萬一情況緊急能應付一下；二呢，昨天采了很多藥材，需要給他時間做藥。他可是咱們的保護神，得病受傷什麼的往後在所難免。張翠麗自然得給他們當哨兵。申大哥你呢，不必多說，沒你在我不放心。相信我的推斷，今天十有八九鬼子會到附近搜索，發現山洞的可能性極大。昨天我就捏了把汗。」

  申月華當然不懷疑谷成的邏輯推理能力，只是奪鬼子的東西心切：「我是急著給大伙兒弄點好東西回來。沒我，你們只能找到洞口。」

  谷成說：「弄鬼子的東西不在乎這一兩天，大家安全地活著才最重要。我們探查清楚鬼子的窩點，回來一起做個詳細計劃，你也可以在不過於冒險的情況下一舉成功啊。」

  一席話說得申月華連連點頭：「谷成老弟不愧是推理天才，又有文化，話說的實在在理。好吧，聽你的，我留下，待會兒把洞裡該撤的撤，該藏的藏，不給鬼子留痕跡，做好鬼子發現山洞的準備。你呢，也多留心，就像你說的，保住命最要緊，見情況不對趕緊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干小鬼子，咱們有的是時間。」

  商量畢，大伙兒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申月華對大家宣布完今天的安排，谷成幾人準備準備，告別出發了。

  他們走的路線是昨天申月華一撥人走的，宋學勤因為走過一趟，由他帶著谷成和蘇淇走。

  谷成想看看他們發現的那個奇洞，裡面有水聲，有很大可能是個貫穿洞。他們太需要幾個一號藏洞那樣的洞了！

  鬼子萬一拿準他們藏在一號藏洞，不是進來幾個人搜索，而是來個三五十人，兩端洞口一守，進洞剿殺，就憑現在這八個人，基本是坐以待斃。

  而且以後想再利用一號藏洞萬難。

  如果沒有幾個這樣的山洞可躲，露天荒地的，不說被鬼子發現的機率成倍增加，連基本生活條件都不能保證，時間一久，不免人心渙散，消磨鬥志。

  所以出發時，他特意帶了不少做火把用的豬油，還把陳川林的繩子借來，做足到洞裡好好看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