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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楊素素

2024-05-30 08:38:35 作者: 踏龍捉風

  楊素素在被鬼子按住的一瞬間,本來一片空白的腦子更加空白。

  一個鬼子將她從地上拎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幾個鬼子從她身邊跑過,緊接著傳來震耳欲聾的槍聲,她抱緊頭往下縮。

  拎她的鬼子再次粗暴地拎起她,說了句聽不懂的話,拽著她朝一個方向走。

  

  她像個木頭人似的機械地邁著步子。

  山風吹拂著她的面頰,長長的頭髮本來是用絲絹扎住的,可能鬼子拎她的時候弄掉了,在空中散亂地飛舞著。

  走到一棵樹前,鬼子把楊素素搡著緊靠樹幹,順手在樹幹上拽下一根葛藤,三繞兩纏,將楊素素捆在樹幹上,又從她包里翻出洗臉毛巾,塞進她嘴裡,還把她帶的奶糖剝剝吃,剩餘的揣進骯髒的黃口袋,一臉得意地四處溜達去了。

  過了很久,四個鬼子出現在山頭,和捆她的鬼子「嘰里咕嚕」不知說了些什麼,割斷捆綁楊素素的葛藤,搡著她向山下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個鬼子扯出她嘴裡的毛巾,蒙住她眼睛捆起來,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引導她前行。又走了不一會兒,楊素素聽見「轟隆隆」一陣巨響,隨著前行,本來眼前灰白色的一片變得越來越暗,最後被一片漆黑代替。

  其實被綁在樹上的時候,楊素素已經恢復思考。

  她知道隊友被襲擊,自己也被抓了,前面等待她的,一定是比死還不如的凌*辱。

  她一路都在尋機逃跑,她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做到,她想逃跑不成就跳涯自殺,雖然萬般不願意,她和谷成才剛剛開始,美好的生活本來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等待著她,誰知命運捉弄人,多好的美景就因為進山,突然不見了,變成四處寒風凜冽、野獸張牙舞爪圍在身邊,隨時把自己撕成碎片噩夢般的現實。

  又走了不久,剛才前面「轟隆隆」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她似乎進了一個巨大的門,那門在她進來後又合攏了。

  抓她胳膊的鬼子在一旁說了幾句日語,對面有人搭腔,一直又走到一個地方,眼前出現昏黃的光亮,蒙眼睛的毛巾突然被人扯去,楊素素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屋子裡。

  屋子很奇怪,像陝西的窯洞:房頂是半圓形的,周圍牆壁連同房頂抹了一層水泥灰,看上去粗糙冰冷,正中央,豎著一根粗壯的圓木,從地下直通房頂,圓木上端,垂下一個不大的燈泡,昏黃的光亮就是由它發出的。屋子裡擺設簡陋:一張床,床前一張桌子。

  帶她進來的日本兵把毛巾扔在桌子上,轉身出去了。

  門口有個日本兵隨後從外面把門關上。

  楊素素感覺她進來的是個山洞,山洞裡修建了這座房子,因為四周沒有一扇窗戶,只有房頂邊緣一左一右有兩個圓洞,像是通風用的。根據她進來的路程,應該像這樣的屋子還有好幾個。

  楊素素坐在床邊捋了捋思緒:鬼子抓她來肯定沒什麼好事。關於日本鬼子在東北燒殺搶掠、強姦婦女的事,她聽大人說過很多,對日本人的殘暴她早就了解並且深深憎惡。

  自己一個大姑娘,野獸般的鬼子絕不會放過的。「不如趁鬼子還沒做什麼,這裡就自己一個人,趁機死了算了。」想到這裡,她站起身四處看看,粗糙的水泥牆似乎很堅硬,一頭撞上去可能會死掉。

  但一想到頭往那麼硬的牆上撞,一定疼得厲害,她渾身痙攣似的顫抖起來。

  她想起小時候一次摔跤頭磕在石子上,疼得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半天,直到母親前來哄了很久,才停止哭泣。那個疼,現在想起來都讓她不由得咧了咧嘴。

  她又想到谷成。

  谷成牽著她的手往河邊走的情景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

  那天,谷成突然出現在她上班的銀行,在她發愣的時候,他滿面地春風對她說:「在門口等。」那天,她感覺時間長得要命,時針好像故意捉弄她,一動不動地停在「5」的邊上,就是不肯往前走。

  下了班,谷成讓她選個飯館,她說不吃飯,想去河邊坐坐。

  開始向河邊走的時候,谷成還和她保持著距離,等快到河邊沒人了,谷成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掙扎著往回抽,勁太小,抽不出來。其實她也不是真想抽出來,只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谷成一直拉著她的手,來到河邊坐下的時候都沒松。

  再往下出現的情景,令她感覺有蜜打心裡往外流淌:幾天後,當她如每天上班一樣又來到谷成住的旅社。和平常一樣,他們拉著手坐在床邊說那些永遠說不完的話,正說著,忽然見谷成眼光變得異樣,呼吸急促,拉她的手抖得厲害。

  她嚇住了:「你~你咋啦?」

  「我想親你~」聲音不大,但她感覺谷成說這話時不知道用了多大勁兒。

  那天她的大腦也是忽然間一片空白……接下的事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一個柔軟的東西覆蓋在她的嘴上,隨後傳來一股淡淡的、令人銷魂的溫熱氣息……

  楊素素咂了咂嘴,似乎那股氣息還在:「要是死在這兒,那不是、那不是再也見不著他?」意識到再也見不到谷成,楊素素痛苦萬分。她抱著頭,蹲在地下痛哭起來。哭著哭著,楊素素升起一個念頭:協會既然組織這麼大的活動,不可能任由日本人胡作非為不管。可能協會的人正趕來救自己呢,另外還有先進來的組委會的人。如果自己先死了,豈不算是自己先把自己嚇死的?

  而且,谷成一定也進山了,麗麗不是跑了嗎,麗麗要是見到谷成,一定會告訴他自己的事,谷成絕對來找日本人救自己。

  谷成說理一套一套的,我又沒得罪日本人,憑什麼不放我走!

  強烈的求生欲望一旦升起,人很容易朝好處想。

  房門「吱呀」一聲響,楊素素抹抹眼淚倔強地站起來。

  進來的是龜田中尉。

  他走到楊素素麵前,上下打量著她,又撥開楊素素拂在臉上的長髮,楊素素抬手去擋,並迅速向後退。

  龜田沒有生氣,反而點點頭笑起來:「吆西!」吆西畢,轉身出門。

  楊素素不知所然地靠在牆上。

  吉野副聯隊長因為跑了幾個人,打了龜田幾個耳光後,回到自己的指揮所。

  吉野的指揮所安了八個燈泡,是整個山洞最亮的房間。

  他氣哼哼地一屁股坐下,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深田恭子快步走到辦公桌對面,從藤條椅前的茶几上拿起竹殼暖瓶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端給吉野。

  深田恭子軍銜是少尉,二十二、三歲,在茅坪日軍駐地沒有別的事,專職負責吉野的日常起居、安全保衛和上傳下達。

  她受過專業的搏鬥訓練,別看不到一米六的小個頭和略顯瘦弱的身軀,單打獨鬥起來,五、六個日本兵近不了身。

  喝了幾口水,吉野拿起電話撥通伊藤大佐,對伊藤匯報了情況。

  伊藤並沒有多說,只是強調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

  他給了吉野調動周邊駐守部隊,抽調人手在任何一個可能出山通道把守和進山搜索的權限。

  吉野隨後進行了布置。

  無奈可抽調的人手實在太少,他只好命令搜山以分隊為單位,每日從駐守地至茅坪往返一次,人員可以儘量散開,最大限度擴大搜索範圍。

  傍晚,龜田中尉進來,報告抓住一個女隊員,人長得很漂亮,已經關在了十二室。說話間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深田恭子。深田恭子不動聲色地坐在藤條椅上,捧著一本書在看。

  吉野揮揮手:「先關著,伊藤大佐剛打來電話,明天我去隆興,回來再說。」

  第二天,吉野坐著深田恭子開的車去了隆興。

  聯隊長會議主要是研究國、共一明一暗兩個戰場的事。會上沒有涉及吉野的話題。

  散會後,伊藤讓吉野去聯隊長指揮部。

  落座後,伊藤說:「吉野君,特異人的事,有壓力啊。他們中一些人在國際上是知名人士,讓外界知道日本帝國的軍人殺了他們,非常不利。現在,既然我們已經做了,就要做的乾淨利落。我已經下命令抓他們協會的頭頭,上海的人打電話來,已經抓到一個,這兩天就秘密送過來。本來我想親自指揮消滅所有進山的特異人,剛才的會你也聽到了,戰事緊啊,不能分心。還是你全權解決此事吧。」

  「是!」吉野從座位上立即站起來,行了軍禮。

  伊藤伸出手,做了個下壓的姿勢:「坐。你在隆興等兩天,那個協會的頭頭一到,你把他帶回去。特異人各有各的厲害,雖然不是軍人,他們在躲藏、逃避方面比軍人要強。那個頭頭應該了解他們大部分人,你可以根據他提供的情況,具體部署可行的追殺行動。」

  「明白!」吉野再次站起身。

  「去吧,這兩天好好研究一下。不能再小看他們,務必不能讓一個人跑掉,跑掉一個就等於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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