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果不其然

  閬城大廈離家不遠。的士起步價的路程。

  守門的保安認識肖凡——張瑞，朝他笑笑，他也笑著點點頭。門內走出來兩個肥肥胖胖的外地人，其中一個正用閩南語對著手中比磚頭小不了多少的「大哥大」手機高聲說話。

  角色張瑞的印象中，這些人總是這樣，時刻把「大哥大」掂在手上，不時對著說幾句，還且聲音非常大。

  不管在任何場所。

  緊跟著出來的是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走路不讓人，差點和肖凡撞了個滿懷。

  肖凡生氣地撇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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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瘦瘦的，中等個，有張向外突翻的大嘴和幾乎眯成一條縫的老鼠眼；臉上額部側有道顯眼的淺褐色條型疤痕；白襯衫沒系扣子，整個胸部暴露在外面……

  印象中在哪裡見過。

  不及多想，肖凡跑向快要關閉的電梯門。

  四樓很快到了。

  服務台空著，沈琳玉不在。

  肖凡顧上那麼多，「小玉，小玉」地扯著嗓子喊了幾聲。

  沒有反應。

  整個樓層靜悄悄的。

  從客房的登記牌上看，這層樓十一間客房只住了不足半數的客人，而晚上八點多這個時間他們基本在外面飯店喝酒吃飯，或者去歌舞廳消遣。

  閬城大廈有閬化市最好的客房。到這裡住宿的不是有錢的主便是當官的，他們不會在這個夜生活的黃金時間呆在賓館裡消磨時光。

  肖凡看看手錶，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沈琳玉沒見任何蹤影。

  毫無疑問，出事了。

  角色張瑞經常來看望沈琳玉，上班時間她從不擅離職守去別的地方，這麼長時間不在一定是出事了！

  肖凡抓起服務台電話：

  「總台，總台，快叫保安，客房部四樓，讓他們上四樓，快……」

  沈琳玉的屍體是在408房間發現的。

  她渾身一絲*不掛，臉色蒼白地躺在裡間寬大的雙人床上，臉上凝固的表情極為痛苦。

  來了四個刑警，初步判斷沈琳玉遭強*奸後被勒至死。

  這個年代監控設備不完善，賓館只在大廳門口和服務台有攝像頭，客房部幾個樓層是空白。

  向肖凡了解情況的時候，肖凡向警察說了自己的懷疑對象——那個臉上有疤痕的人。

  沈琳玉屍體被送到警局做進一步檢驗。肖凡被告之在家等候通知。

  肖凡沒有走遠。

  他在大廈附近走了圈。邊走邊思考他該做的事。

  顯然，遊戲設置的劇情如此：需要他來「查找真兇」，或者幫助警察破案。

  但自己不能過早介入。

  一是警局不允許私人介入；二是作為張瑞一介草民，無權無勢，調查起來十分困難。

  他暗自咒罵這個該死的遊戲：「真兇」殺誰不行，偏偏對沒見面的老婆動手！

  害他白高興一場。

  現在婚姻體驗不到，夫妻生活體驗不到，當爸爸的體檢也落得一場空！

  在遊戲裡依然是個悲催的單身狗！

  對了，張瑞對疤拉臉有印象。

  沉入張瑞的記憶搜尋一遍……有了。

  一次和同學聚會，酒店裡好象隔幾桌坐著一桌混混，同學劉利接觸社會多，說千萬別惹這幫人，是這片地方的地頭蛇。

  他們酒店挨個吃，從來不給錢，還向老闆收取「保護費」，沒有哪個老闆敢不給。

  張瑞當時瞅了一眼，對面好象正是這個疤拉臉。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喝酒的緣故，這傢伙的疤拉格外醒目。

  肖凡提取到這個信息，心中竊喜：以警察的手段找出這樣一個人實在太容易，加上賓館大廳的監控錄相，疤拉臉如何抵賴？

  刑警已經撤走。肖凡跑了趟警局。

  刑警們很敬業。晚上十點多了，還在辦公室討論案情。

  一個自我介紹叫李兵的年輕警察在會客室接待了他。

  做完筆錄，李兵讓他回家等候消息。

  肖凡沒想到這次任務如此簡單，簡單得不要不要的。

  沈琳玉電話里說見到一個臉上有疤的人，自己進大廳碰到疤拉臉的人朝外走，無疑他們同為一個人。

  而且時間點上也相符。

  從和沈琳玉通電話，到他打的到閬城大廈，之間大約四十分鐘左右。

  四十分鐘，兇手強*姦殺人溜出大廈，時間上對應得住。

  第二天是周六，雙休，肖凡十點多鐘接到來自警局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接待他的李兵。

  李兵說嫌疑人找到了，叫胡東，外號疤子。通過了解核查，胡東昨晚到閬城大廈508房與汽配零部件商洽談生意，已排除嫌疑。

  肖凡說不可能，那個叫胡東的是個小混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兵語氣嚴厲地說：「怎麼能從面相上看一個人是不是殺人犯呢？警察破案靠的是證據。」

  「他個混混談什麼生意啊？」肖凡壓根不信胡彪去日閬城大廈是談生意。

  「第一，你憑什麼說他是混混？第二，退一步說，胡東即使以前當過混混，難道永遠是混混？」李兵語氣中不僅嚴厲，而且含著憤怒。

  肖凡沒再說什麼。

  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當然，李兵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胡東是兇手，只是他自己的推斷，任務說明是「查找真兇」，為什麼說「真兇」？也許，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下一步怎麼辦？

  他決定還是從胡東入手。

  不管怎麼說，胡東的嫌疑不僅不能排除，還很大。

  同時，隨時了解警方的偵破情況。

  遊戲設定時限為半年，說明案子不那麼簡單，得抓緊時間，尤其案件剛發生，是調查取證的最好時機。

  他去了趟閬城大廈。

  還好，總台值班員還是昨天值班的小姑娘喬春。

  喬春很熱心，她說她和沈琳玉是不錯的姐妹，對她的死，她十分難過。

  喬春調出錄像給肖凡看，昨晚七點半到八點半這個時間段登記入住的客人只有三次五人。

  只所以框定七點半至八點半這個時段，是因為肖凡第一次和沈琳玉通電話是七點四十分左右，那時電視裡新聞聯播結束不久，正在播天氣預報。

  通完話過不久他又撥了兩次電話，中間間隔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無人接聽。

  說明從沈琳玉第一次接完電話沒多久就出事了。這之間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他打的趕到閬城大廈門口時，看了眼總台後面的掛鍾，時間是八點一刻。

  從監控錄像上看，這段時間進入大廳而後又乘電梯上樓的只有6人，除開登記入住的五位旅客，只有胡東一人。

  出大廈的共有八人。

  五位登記入住的旅客大概在房間安頓好行里，又一起外出；另外三個肖凡在門口遇到。

  兩個肥胖的外地人，其中一個手持「大哥大」高喉嚨大嗓說話；再就是敞著懷的胡東。

  看完監控，肖凡更確信兇手沒有別人，非胡東莫屬！

  為保險起見，他又讓喬春調取了之前一個小時的監控錄像，外出的較多，喬春說這些人都是登記入住的。

  她說自己記性不錯，三、四天前登記入住的客人她都記得。還拿出登記薄，指著上面說這個人是哪個那個人是哪個。

  肖凡問警察看監控沒？喬春回答看了，還把錄像拷回去了，而且好象詢問了他們。

  既然刑警了解過其他人，肖凡自然沒必要再去調查他們，再說以他的身份，人家可能都懶得理睬。

  肖凡現在要做的事，是了解胡東找誰做汽配生意？

  喬春說她知道。指著登記簿上一個叫韓向前的說：

  「這個人。前天入住的。不過今天一早退房了……我也是聽警察說的，他們一早來查了登記簿。」

  肖凡記下了韓向前的身份證號，並讓喬春調取到他的錄像。

  從錄像上看，此人矮矮胖胖，不到30歲的樣子，身體證上顯示只有26歲。

  肖凡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從錄像上看，此人不像善鳥，登記入住時賊眉鼠眼地四處張望。

  就從他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