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來早有這款遊戲

  族長讓黃葉找的草，是一種粗圓徑有結疤的矮草，他們叫兔奶草，用手搓能搓出乳白色的汁液。這片區域的原始人處理傷口沒有別的辦法，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拽了兔奶草搓粘乎糊在傷口上。

  別說，兔奶草有一種功効——止血。傷口上糊層兔奶草，血很快就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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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不是那麼神奇。傷口如果過大血還是止不住。

  黃葉被族長打了一棍，連滾帶爬地去找兔奶草。

  肖凡留下族長照看嗚嘟，讓其他人跟他進樹林找人。

  跑出幾百米，見一個自己的族上捂著大腿蹲在地上，正用兔奶草糊傷口。族人見自己人來了，指著前方說：

  「兩個水部落的人在前面，快跑不動了。」

  肖凡讓一個族人扶他回隘口，自己沒停留，一直向前跑去。

  被追的兩個人體力真不錯，走了一上午，還在以逸待勞的人追擊下跑出去一公里多。肖凡他們快跑到時，正與五個碌部落的人對峙。

  「前面那個人好象是他們族長。」黑豹在水部落待了幾天，自然是認得的。

  可不是，前面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是阿來的丈夫、水部落的族長。

  肖凡認得。

  族長喘著粗氣，眼睛瞪得像鈴鐺：「你們誰敢來試試，一棍子捅死！」

  五個碌部落的族人擠成一團，雖然沒有嚇得後退，但也不敢向前一步。

  水部落族長的身板確實有些嚇人。

  肖凡當然也是認識他的。

  五個擠成一團的族人見來了援兵，明顯放鬆下來，其中一個道：「這傢伙死硬死硬的，還把撕拉捅傷了，就是不投降。」

  他說的撕拉，是那個被捅傷大腿的族人。

  肖凡氣喘吁吁地在離族長十幾米的地方站定：「阿來他們都投降了……你看我們這麼多人，再不投降你們死定了。」

  「就是，你看我們這麼多人，打得過嗎？」呱呱躲在黑豹身後說。

  「阿來投降啦？我不信！」族長臉上的汗一串串往下滾，他不敢擦，生怕一個不注意被偷襲。汗水可能滾進眼睛裡，說話時難受得直眨巴眼。

  黑豹性子急：「不投降算了，直接捅死。」

  肖凡正想著族長不能留，即使投降，也隨時可能反叛，他一個人反叛不當緊，就怕他煸乎得其他投降的人跟著一起反叛：

  「好吧，黑豹，你們一起上，把族長殺了，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你投不投降？」

  肖凡指指族長身後的人。

  那人見又跑來幾個人，早就嚇得篩糠，卻還嘴硬：「你管我叫啥名字……你和黑豹先投降我們的，現在還要殺我們，不要臉！」

  「就是，說好投降就是水部落的人，我們打誰你們跟著打，說話不算話，真是不要臉，呸！」族長跟著說。

  「我們那是假投降，山神教……」黑豹停下腳步跟他們講理。

  「黑豹，別理他們，不投降都殺了……你們，一起上！」肖凡不耐煩地打斷黑豹。

  八九個人圍著兩個人打，戰鬥很快結束。倆人身上被捅了許多窟窿眼，人都躺地上不動彈了，黑豹他們還一下下捅呢。

  ………………

  這一仗打得算乾脆利索：水部落來了十八個人，殺了六個，剩下十二個全部投降被抓，一個沒跑掉。

  按說那個提示面板仗打完應該出現，但沒有。

  肖凡明白，水部落山洞還留有人，清理這十八個人不算數，族沒滅，領地也沒侵占。

  他讓黑豹當隊長，帶幾個人前往水部落的山洞，願意投降的帶回來，不願意投降的就地殺掉：「記往，你們回來時要保證水部落一個活人沒留在那兒！」

  黑豹一輩子沒當過官，被封為隊長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立刻蹦蹦跳跳領著人跑了。

  把俘虜押回去的時候，肖凡讓阿來站下。

  「你要殺我？」阿來似乎明白肖凡的用意。

  「你是玩家，咱們是遊戲裡的競爭者，不得不殺你。」肖凡也不隱瞞。

  「第一次玩？」

  「嗯。」

  「我這是第二次了。咱們能不能先聊聊，聊完要殺儘管殺，反正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

  沒想到，《體驗人生》這款遊戲早已有之，只是才傳到肖凡的手機里而已。

  阿來是第二次玩，那麼玩過十次八次的人也是可能有的。

  她說得對，老玩家了嘛，畢竟對遊戲多些體會，聽聽她說什麼沒壞處。

  肖凡見大伙兒剛打完仗有些疲憊，何況已經下午了，飯都沒吃，正好休息下，單獨和阿來聊他可不敢，儘管阿來手被綁著，打自己還是沒問題，撞都可以把自己撞翻。

  他對族長大狼說：

  「族長，讓大家休息會吧，我看那邊有群鹿，派人打幾隻來，吃完再回去，免得回去又出來找食物。」

  族長答應著點人頭打獵去了。

  肖凡讓黑豹跟著他。自己來到阿來對面，把木矛架在膝蓋上坐下。有黑豹，手中有武器，安心不少。

  「我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也以為進入遊戲的玩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阿來放慢語速緩緩地說，「玩了兩次才知道，有的任務，玩家是可以共贏的。」

  肖凡盯著阿來問：「怎麼說？」

  阿來在現實中不知什麼模樣，角色賦予她和其他原始人一個模樣：高顴骨高額頭，大大的往前突的嘴。

  阿來道：「以前的說起來話長，就拿現在的《開疆拓土》說吧。遊戲設定的是最後由系統評估，評估結果決定獎罰。

  我想，這裡面應該有空子可鑽。比如說，在我無法贏的時候，可以讓一個玩的好的玩家贏，而那個玩家只要有足夠的得分，不必非要讓我死，因為我死不死對他分數是沒有影響的。

  現在我們之間對壘，是你贏了，等你把水部落的人全部解決掉——這個解決既可以是殺光，也可以是俘虜，把他們收編到你們部落，這時候你至少能得十分。當然，如果又有部落把你們部落消滅了，減分是另一回事。

  但，你得分後如果把我放了，不會扣你的分數。我呢，最多扣十分。如果我感覺沒希望再去爭分——部落的人沒了，孤家寡人一個，從頭來過談何容易。那麼我頂多被減去十分，即使罰也罰不了什麼。

  我可以混過遊戲中的三年，等遊戲結束，全身而退，雖然得不到獎勵，但也不受多少懲罰……高興了，再去選個角色玩。」

  「你的意思是我放了你，然後混到遊戲結束？」肖凡聽明白了：只要不被懲罰過多，她甘願無所事事混到遊戲結束：

  「在遊戲裡被殺又不是在現實里被殺，殺了你等於很快結束遊戲回到現實，不是不用在這麼個苦逼年代裡熬日子了嗎？」肖凡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既然任務完成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不趕快退出遊戲，像她說的另選個角色任務再玩一個？

  阿來回答：「你問到了重點。你以為我在遊戲裡被殺，能夠完好無損地回到現實？」

  「怎麼，難道在現實中也會死掉？」肖凡大吃一驚。

  「是不是死掉不太清楚，因為上個遊戲沒有遭遇死亡，也沒有負到十分以下。」阿來臉上停了只蟲子，她雙手被捆著，只好抬起臂膀，把臉歪在胳膊上蹭：

  「但上次遊戲結束，我留意了下，發現遊戲結束的那天被網傳了很多莫明其妙死亡的事件，還有更多傷殘以及得怪病的事例，幾乎都不明原因，即使說出原因，多半也是不靠譜的推測。」

  阿來這一說把肖凡嚇得不輕：「難道玩個遊戲還要人命不成？」

  「記不記得遊戲GG詞關於獎懲是怎麼說的？」

  「難以想像的獎勵或者懲罰。」原話肖凡記的不太清楚，大致是這個意思。

  阿來道：「是了。什麼叫難以想像的，就是超過你的認知唄……你想，遊戲結束那天，莫明其妙死傷那麼多人，難道只是巧合？」

  「一個遊戲而已，難不成能傷害到現實中的真人？」肖凡怎麼也不相信有這麼神奇的遊戲，「獎倒好辦，一般遊戲獎個幾百幾千的，這款遊戲獎個八萬十萬，也算超出想像了吧？」這是肖凡對遊戲獎懲的理解。

  「我們生活在科技日新的年代，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信不信由你吧，反正遊戲結束總會多知道一些事，不獎不罰還會蒙在鼓裡，分數過低或者過高，一下就清楚了……好了，我想跟你聊的事聊完了，希望你把我放了……」

  阿來話沒說完，肖凡打斷道：「不敢啊，萬一你盯上我報仇，一對一我可干不過你。」

  「我有那個必要嗎？」阿來斜了肖凡一眼：「即使把你殺了，我沒人沒馬的，還要面對那麼多部落呢，別說輸贏，能不能一直活著都是問題。」

  想想是這麼回事。肖凡說：「行吧，但先說好，放了你，你走得越遠越好，不能讓我再看見你，如果你再次出現在附近，我會認為你一直在暗地裡尋找機會下手。」

  「那是當然。我會遠離這塊區域，遠離所有的部落，等待遊戲結束。」阿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