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治病

  婉姬擁著一條被子坐在火爐邊，時不時地撥撥裡面的碳，無人隨身侍候。

  好好的一個女子變成了這樣，傾落不由心疼，緩緩走了過去。

  「妹妹可還覺得好嗎？」

  婉姬看到她，十分高興，她原還想去重華宮看傾落，只是自己的腿不爭氣，走幾步都費力。

  「姐姐，你可算來了，妹妹可盼了你好久了。」

  從傾落入獄，她便開始盼起，皇上那麼在意傾落，哪想這次就那麼狠心，讓傾落在獄中受了一年的苦。

  「姐姐，你這一年過得怎樣？獄卒們有沒有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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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面，婉姬最先擔心的還是她，傾落不由感動。

  「有尚大人的照拂，我在裡面吃穿不愁，就是不能出門。」她握一握婉姬的手，發現她較之前更瘦了些。

  「婉妹妹，勞你為我擔憂了。」

  婉姬道：「姐姐說的哪裡話，你我能相識，便是一場緣分，我無依無靠，又沒有恩寵在身，要不是遇到姐姐，我都覺得生活無望了。」

  婉姬想想，嘆道：「皇上明明是那樣在意你的，怎麼會這麼長時間不管你呢？」

  以她想來，皇上再氣也不過氣個十天半月，也就把傾落放出來了，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皇上都不見往牢里去一趟。

  「要說一把雙耳刀，又能說明什麼呢？」

  傾落不想再說這些話題惹人傷心，遂道：「妹妹看我帶誰來了？」

  婉姬一看，只見遠處站著一個少年，不由疑道：「姐姐，你這是？」

  「蕭羽是我落難時遇到的，他醫術高超，不妨讓他看看妹妹的腿疾。」

  婉姬已不抱多大希望了：「都醫了這麼久了，只怕也是白費工夫。」

  「妹妹千萬不要泄氣，蕭羽醫術高超，從前我的臉被碎石割破，原以為是必定毀容了，經他的妙手回春才又好起來的呢！」

  婉姬不禁有些驚奇：「姐姐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騙你做什麼？」她真心道：「你為我這樣付出，我怎能眼看著你受苦而不管呢？」

  婉姬眼圈紅了紅，傾落朝蕭羽招手：「蕭大夫，婉妹妹就拜託你了。」

  蕭將軍對蕭羽管得很嚴，不讓他出去行醫，這次是傾落的召見，蕭將軍才沒有阻攔，還很好奇蕭羽什麼時候認識了傾落，蕭羽當然是一通搪塞。

  婉姬看他上手就要掀她的被子，有些抗拒，蕭羽不客氣道：「你不讓我看，我怎麼知道如何對症下藥啊？」

  婉姬很顧忌，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傾落鼓勵她道：「醫者父母心，無礙的，你就讓他看看吧！」

  婉姬這才將被子拿開。

  傾落沒有想到，她的腿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一雙腳已經腫得穿不下鞋子，只是圾著，她的腿也腫得不能看了，纖細的雙腿如今有一個小孩合抱的一棵樹那麼粗，腿上的經脈都看得清晰，不知是疼成什麼樣，婉姬竟還若無其事地與她說話。

  傾落忍不住淚目，婉姬她受的苦，遠甚於自己啊！

  婉姬還寬慰她道：「姐姐別哭，我一點也不痛。」

  怎麼可能不痛呢？

  傾落從前手被熱水燙傷過，手被燙腫了，只是一小截，都痛得她夜裡睡不著，婉姬腫起這麼多地方，她一定是很痛的。

  蕭羽用手在那腫脹的地方按了按，婉姬便痛得悶哼起來。

  傾落忍不住呵斥道：「你輕點！」

  蕭羽無辜地望了望她，這可是正常的望聞問切，不摸一摸，他怎麼知道症狀？

  婉姬倒無所謂道：「沒事，不痛。」

  蕭羽看了半天后道：「婉姬的病不能再拖了，得馬上手術。」

  婉姬是第一次聽到「手術」二字，她奇道：「什麼是手術啊？」

  傾落告訴她：「就是給你治病。」

  婉姬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只見蕭羽拿出些刀叉、銀針之類的東西來，銀光閃閃的，婉姬便有些害怕了。

  傾落走到她身邊，慰道：「妹妹別怕，有姐姐陪著你呢，他待會兒會先給你麻醉，你就感覺不到痛了，你閉上眼睛，只當是睡一覺，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蕭羽瞪眼，他要說的話都讓傾落給說了，他們倆到底誰是大夫啊？

  傾落擔心蕭羽因剛才被她呵斥心情不好，給婉姬做手術不用心，鄭重向他道了歉。

  「本宮是一時性急，蕭公子不要介意。」

  蕭羽甩了甩頭，他一個男子跟女子較什麼勁？

  讓傾落幫著把婉姬扶到榻上，又令宮人搭起一個帷幔，將他們圍在裡面，傾落守著婉姬，也幫他打下手，蕭羽就做起了手術。

  婉姬身上的膿血得放出來，蕭羽用刀劃破一道口子，又用銀針將膿血一點點逼出來，整個過程驚心動魄。

  傾落上次做手術，並沒有看見他是怎麼做的，這次親眼看見，不由大吃一驚，這蕭羽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他的膽子也是夠大的了，若是個膽小的，就是知道應該怎麼做，也不敢這麼做。

  婉姬的腿上因有膿血，散發著一股惡臭，蕭羽也毫不嫌棄，看他認真做事的模樣，傾落不禁笑了笑。

  手術整整進行了兩個時辰，在蕭羽的一聲「大功告成」里，手術完成了。

  傾落也鬆了口氣。

  婉姬的腿恢復了纖細，用紗布纏著，還需要些時日調養。

  婉姬睜開眼睛，對蕭羽說了一句「謝謝！」

  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是受一次寒，居然會這麼嚴重，她也從未料到，還以為自己活不長了。

  蕭羽背上他的藥箱就準備走了，傾落急趕出來：「蕭公子請留步！」

  原打算要走的蕭羽停下了。

  傾落吩咐左右賞他金百斤，蕭羽領受了，傾落向他道了謝，著人送他出去，就回到內殿照顧婉姬。

  婉姬一雙眼睛靈動，想必也很想早日好起來出去走走。

  傾落攜住她的手：「妹妹別急，耐心等幾日，這幾日姐姐陪著你。」

  婉姬溫順地點點頭。

  婉姬修養的日子，傾落每天都會來陪她，按蕭羽的叮囑給婉姬換藥，做適宜她吃的東西給她吃，婉姬臉上漸漸地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