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請罪

  事情已經發生了，逃避也沒用，容妃牽著淳熙到慈寧宮向太后請罪，太后聽聞，有些不信：「雪夫人的孩子，真的沒了嗎？」

  容妃答道：「是的，太后，婢妾有罪。」拉著淳熙跪了下來。

  榻上的太后正了正身子，面容冰冷，淳熙沒見過這樣的太后，害怕地往容妃懷裡縮去，容妃則把她往外推，示意她勇敢些。早在來之前容妃就與她說過，是她犯了錯，躲避是沒有用的，唯一的辦法是去太后面前認罪，太后疼惜她，不會過於為難她的。

  淳熙從容妃懷裡正起身子，直視太后：「皇祖母，淳熙錯了，誤傷了雪夫人腹中的胎兒，淳熙罪該萬死，請皇祖母責罰！」

  她乖巧地磕下頭去，又抬起頭來。

  淳熙出生後便得太后喜愛，多半是伴在太后這裡，懂規矩，品性也好，看著此刻她誠惶誠恐的模樣，太后心疼，喚她上前去。

  淳熙走至太后面前，跪了下去，太后抱著她的頭，淳熙伏在她膝上。

  「皇祖母。」

  如今她只有求太后庇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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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疼惜道：「可憐的孩子，雪夫人的孩子，是可惜的，你也是無心之失，雪夫人明知自己有孕，就不該出來走動。」

  正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凶神惡煞的人，那是皇上。

  以往親和的皇上這時不由讓淳熙害怕，她往太后懷裡縮了縮。

  太后安慰道：「別怕，一切有皇祖母呢。」

  皇上氣得臉漲紅，指著她道：「孽子，你給我出來，今天我就要你去給雪穎的孩子陪葬！」

  淳熙嚇壞了，容妃撲過來抱住皇上的腿哭道：「皇上，淳熙可是您的親骨肉啊，您要怪就怪婢妾吧，是婢妾沒有教好淳熙！」

  皇上失了理智般地踢開容妃，就要把淳熙抓出來問罪，太后厲聲道：「皇兒，你這是發瘋了嗎？雪夫人的孩子是你的骨肉，淳熙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嗎？淳熙又不是故意的，你犯得著為了一個死人對自己的女兒喊打喊殺嗎？」

  傾落腹中的胎兒，在太后眼中不過是個「死人」，皇上沉痛：「母后，她可是害死了您的孫兒！」

  她不也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嗎？還說要封他為太子，孩子沒了，她為何又這般冷情？

  太后把淳熙護著，好像誰要動淳熙，她就要與那人拼命：「哀家說了，淳熙不是故意的，皇兒要是想為雪夫人討公道，不如就殺了哀家，讓哀家去向那孩子陪罪！」

  「母后，您？」她是他的母后，他怎麼會殺她？

  「哀家老了，皇兒膝下只有一女，都要殺了，哀家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哀家這就去向祖宗請罪。」

  太后站了起來，仿佛真要去赴死，皇上搶先一步攔下她：「母后息怒，朕是一時衝動。」看向淳熙，眼裡有一抹難言的情緒，他剛才太衝動，這時平靜下來，才想起淳熙也是自己的女兒。

  面對太后的相護，皇上只能妥協，並沒有把淳熙怎麼樣。

  看著皇上離開，容妃鬆了一口氣，淳熙算是保住了。

  皇上剛才的表現真的嚇壞淳熙了，以前她也經常在皇上面前撒嬌，皇上都由著她，今日卻要殺了她。

  淳熙有些懷疑，這個真是自己的父皇嗎？

  皇上在外面遇到了身子尚虛的傾落，傾落眼裡滿是失去孩子的痛色，沒有給她討到公道，他心中有愧。

  傾落卻不是來要公道的，她擔憂道：「皇上，此事不怪淳熙，是婢妾不小心。」

  皇上扶住她：「朕都知道，雪穎，你身子還虛，朕扶你回去。」

  容妃母女出來，見她時已不如前。

  淳熙對她很疏遠。

  傾落知一切都難挽回了。

  琉璃做了這件事後，正要找個地方銷贓，便是她手裡的釵子，一支與傾落頭上戴的一模一樣的鳳釵，她知道淳熙與傾落走得近，且愛帶著這貓，就常使人用這釵子去逗那貓，以至後來那貓一見了這鳳釵就要發瘋，貓見到傾落頭上的鳳釵，自然就發了瘋。

  她的計劃得逞了，這釵子就不能留著了，趁人不備，她朝偏僻的後院走來，打算把釵子埋在一棵樹下。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身後正跟著一人，便是紫鵑。

  紫鵑見她鬼鬼祟祟的，就跟上來看她做些什麼，見她在埋鳳釵，立刻猜到了個究竟。

  紫鵑掌握了她的把柄，得意洋洋地走了出來：「琉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原來雪夫人的事，是你做的。」

  琉璃慌的站了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紫……紫鵑？」

  琉璃當了良媛後就忘了她的恩情，紫鵑早就看不慣她了，今日抓住她的把柄，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往日都是琉璃在她面前趾高氣昂，今日她便也在琉璃面前揚眉吐氣一回。

  「琉璃，平日裡看著你挺本分的人，沒想也做起這等勾當，要是我把這事告訴舒妃，你說她會怎麼處置你？」

  琉璃忙央求道：「別，紫鵑，咱們可是一條路上的人啊！」琉璃跟她套起近乎。

  紫鵑「呸」了一聲，「忘恩負義的東西，憑你也配，我今日還非把這事告訴小主，看小主不把你剝皮抽筋！」

  紫鵑作勢真要去告狀，琉璃以利相誘：「只要你替我保密，剛才我埋下去的東西就是你的，這可是純金打制的，做工精細，上面還鑲了寶石，怎麼也值千兩銀子。」

  紫鵑等的就是這句話，告訴了舒妃她能得著什麼好處？琉璃有把柄在自己手中，料她以後也不敢再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紫鵑揚了揚下巴：「還不快拿來？」

  琉璃把鳳釵取了出來，遞給紫鵑，果然如琉璃所說的，做工精細。

  紫鵑拿著鳳釵看著，越看越喜歡。

  琉璃則悄然繞到她身後，偷偷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狠狠刺向了她。

  紫鵑回身看著琉璃，不可置信地道：「你？」

  琉璃將匕首刺得更深，獰笑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紫鵑緩緩倒了下去。

  琉璃用紫鵑的手握住匕首，悄然離開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