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敵高一尺,我高一丈
2024-04-30 15:43:22
作者: 搞定男神醬
湯斐君還當什麼了不得的大難題,原來是被嚇壞了!
「瑞公子,您多慮了。晏子云: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荔枝盛產於嶺南,京城是長不出來的,閩地官員想出運開花的樹去,不算是餿主意,但最終成熟的荔枝個數不多,味道也沒法跟土生土長的荔枝相比。更何況,張家年年要進貢荔枝,今年恰逢太后壽誕,還是要保證進貢荔枝順利進行,豈能被別人的雕蟲小技給唬住了,自亂陣腳?」
聽完這一番話,張瑞心裡籠罩的陰雲立馬散開,笑容再現,「湯姑娘,你小小年紀有這般見識,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你講得沒錯,甭管別人使多少陰謀詭計,張家作為皇商,仍要進貢荔枝,不可亂了分寸。鄙人這就照你講的回信給家父,叫他放寬心。」
「瑞公子,您要寫家信給員外爺,不妨再加上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湯斐君拍了拍身上包的小包袱,發出清脆的聲音,「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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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姑娘,這邊請。」
張瑞領著湯斐君進了天字第三號房,房裡一切陳設整整齊齊的,白瓷瓶里插著五朵白白的梔子花,花白葉綠,香味濃郁。
山野中常見的梔子花被插瓶,湯斐君生出些親切感,解開小包袱,雙手抱出琉璃罐子,「和晟琉璃的羅貴做成了,雖然還有點冰花紋難以去掉,但耐高溫,裝開水也不會破裂,是咱們想要的。趁著瑞公子要寫家信,麻煩您把這些告訴員外爺,再趕緊派人來定琉璃罐子。咱們也不能閒著,到處打聽哪裡有打鐵技術精湛的鐵匠,儘快做出鐵蓋子來。」
除了親人,張瑞還不曾跟哪位姑娘靠得這麼近,此刻,她額頭散下兩縷碎發,風從窗外鑽進來拂起她的碎發,不經意間輕刮他的臉,發香、花香攪亂他平靜的心。
「瑞公子,我講錯了麼?」
「你講得很對,一切都照你說得辦,鄙人真沒想到和晟琉璃的羅貴竟會最快做出琉璃罐子。現急著回信,湯姑娘能不能幫鄙人磨一下墨?」張瑞謙聲問。
磨墨又不是什麼難事,湯斐君答應,拿著墨塊開始磨了起來。
張瑞已打好腹稿,見墨水還不能用,主動提及:「湯姑娘,青賢兄已覓得良妾,擇了四月二十六的日子娶她進門,青賢兄讓鄙人代問你是否肯上光去喝一盅酒。」
周青賢納妾延續香火,即便酒席擺滿山珍海味,湯斐君也不稀罕,只答不去。
張瑞心知她厭惡周青賢,只是嘴上不說而已,暗惱自己不該起這個話頭,搜腸刮肚想再說什麼好。
「墨磨好了,瑞公子,請動筆,等寫好了再喊我。」湯斐君放下墨塊,走了出去。
如此大好機會用來談天說地,竟被張瑞用錯了!他懊惱不已,又不好把她叫回,只得提筆開始寫家信。
這天中午,一貫幫竇耘打飯的張升,忽然撂挑子不干,「竇耘,你要不答應我一件事,以後甭想我替你打飯。」
竇耘不喜被人脅迫,「那我自己去。」
「嗐,竇耘,你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變通,咋不問問我要答應什麼事?罷了,要你問,還不如我自己講呢。你往旁邊挪一點,多給我留點地方坐。」
竇耘當真挪到條凳的左側。
張升一屁股坐下,占去了大半條長凳,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竇耘,師傅收了咱們三個當徒弟,你是一天也沒去畫過,子賢去的時候也少,倒是我畫得最差還天天去。師傅次次都要問你為何不去,我只能推說你有事來不了,別提師傅多失望,好像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來了。昨兒畫完畫,師傅交代我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你帶去畫畫,今早師姐又特意在路上攔了我,讓我務必完成師傅的囑託,不然就把我逐出師門。你曉得我喜歡師姐,可我家世不好,長相不行,畫技也不好,沒有一樣拿得出手,師姐怎會拿正眼瞧我?你就看在我平日待你好的份上,幫我這個忙,算我求你了。」
「張升,別的什麼忙都好說,唯獨這個忙我幫不了。」一旦竇耘去了,梁父定又要說竇家的事,甚至可能逼他跟竇家人相認。他是被竇家拋棄的,還上趕著去相認,難道等著拋棄第二次?
「竇耘,別的事,我也犯不著求你,求員外爺更管用。這事,你必須幫我!你要不肯幫我,那我綁也要把你綁去。」
如廁歸來的湯子賢,聽到綁這個字,笑問:「張升,就你這身形,直接把竇耘扛肩上弄走就得了,哪用得著綁起來那麼麻煩的。」
「子賢,你來得正好,快幫我勸勸竇耘,今兒日暮時分,務必要去師傅那畫畫。」
「我不去!」竇耘果斷否了,拿碗走了。
「子賢,竇耘這是咋的呢?一提到師傅,他就像聽到仇人的名字一樣,渾身都在抗拒。可我明明記得,師姐送了他藥材,師傅又是宮廷畫師,一般人巴結還來不及,哪有他這樣能躲多遠有多遠的?」張升胖胖的圓臉,布滿迷惑不解。
湯子賢自忖片刻,回道:「竇耘不想見師傅,不是討厭師傅,是怕面對他的身世。不過,既然師傅有命,等散了學,我跟你一起勸竇耘去便是。」
整個下午,竇耘心神不定,解開身世之謎的想法占了上風,可他不想對不起湯家人,在宋之文講出散學二字,他立馬抱了書,緊追出去。
「竇耘!竇耘!」張升忙不迭追著喊。
竇耘已把寫好的時文遞給了宋之文,一聽到大喊大叫,宋之文扭頭一瞥,用目光狠瞪了張升兩眼,嚇得張升再不敢喊了。
張祥路過,捏著張升肩膀,「張二斤,你整天跟在竇耘背後,可人家跟夫子一塊玩的,根本不帶著你。你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有意思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竇耘一塊玩,他是好樣的,我也會學好。」
「竇耘什麼文章都能倒背如流,夫子一叫你背,磕磕巴巴的,你學到啥了?」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