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我要跟你睏覺

2024-04-30 15:41:41 作者: 搞定男神醬

  被人看見哭過的羞恥感,讓湯斐君恥於說出真話。「剛才吃魚不小心吞了一根魚刺……」

  「魚刺卡喉嚨了?」竇耘焦灼不安。

  「沒沒沒……」湯斐君連忙否認,繼續說:「魚刺扎在牙床上,被我弄了下來,搞得有點反胃才帶出了幾滴淚花,不礙事的。」

  「魚肚上全是大魚刺,好理一些,可我看你喜歡吃魚背上的魚肉,細刺多了點,吃的時候要小心。」

  竇耘注意到湯斐君喜歡吃魚背上的好魚肉!

  竟然是竇耘!

  有人暗中觀察她的喜好,並牢記在心……高興歸高興,她又有點擔心,他對湯家所有人一視同仁,還是唯獨對她特殊照顧?假如她對他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那他對她是什麼感情?

  雖說她占了湯斐君的身子,是個年僅十二歲的姑娘,可她的心裡年紀跟傅氏差不多,一直把竇耘看成是成熟穩重的弟弟……

  「飯菜都涼了,還不趕緊吃?」

  一聲催促打斷了湯斐君的想法,她哦了一聲,回座吃飯。

  

  竇耘把帳子抖開,脫了草鞋,赤腳踩在架子床上,彎腰掛帳。

  湯斐君的雙眼緊盯著眼前的飯菜,故作鎮定地緩慢進食,可她眼尾的餘光不自覺地瞄向他。

  他身材頎長,不慌不慢地抖動帳子找四個角,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

  今晚,他的心情不同尋常甚至是罕見地好,連帶著她也心情好起來了,把各種煩惱拋之腦後,安心享用飯菜。

  帳子已掛,床已鋪,竇耘拿出火摺子,生火燒水。

  「竇耘,我洗這幾個碗,用冷水就行,不用特意燒熱水。」

  「你不要沐浴?」

  已是冬月下旬,增城卻一點也不冷。她從早到晚都在太陽底下幹活,穿著單衣裳,不知出了多少汗,不洗澡的話,汗臭味忒難聞。可這沒有浴桶,又不能像男人一樣隨地沖澡,實在不方便。

  竇耘又道:「等會兒,我去屋外把風。」

  沒過多久,水燒熱了,竇耘從水井裡汲了一桶水給她備用,掩上門時,朝里說:「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湯斐君兌好一盆溫水,忽想起沒帶換洗的衣裳來,剛走了幾步準備喊竇耘,瞅見床上有疊好的衣裳和一塊香胰子。

  前兩天葉氏抱怨沒有香胰子用,怎麼竇耘給她帶了一大塊來?難道這香胰子也是他掏錢買的?

  如果真是這樣,即便帳子和香胰子不算貴重東西,到底是要去城裡花錢買的,還費時間,加之她也沒提前通知他今晚守夜的事,由此可見他早已料到並準備好了。他心思如此細緻,又不習慣說出來邀功,跟他搭檔幹活實在是省心。不過,他肯這樣對她好,她得識相,等領了月錢,必須買東西回送給他。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滿屋子飄著白煙和熱氣,讓人憋得慌,便趕緊打開了門。

  彎月群星下,竇耘負手挺立,在園子裡的過道上徐徐踱步,搖頭晃腦,念念有詞。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也。」

  聽到子曰與愚賢之類的話,湯斐君猜他在背四書中的某一段。再看他手裡無書,能流利地背下去,說明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他有心向學,讀書要緊,不能打擾他,門已開,不再關了弄出聲響,她躡手躡腳地往屋裡走。

  「竇……耘!」

  湯子義扯著嗓子大喊,打斷了竇耘的讀書聲,湯斐君走出來看。

  「竇耘,我說了讓你等會兒!我就沖個涼的功夫,你就不見人影了!」湯子義氣喘吁吁地指道。

  竇耘反詰:「夫人不要你來,我等你做什麼?」

  「切,那是我娘還不了解我真正的實力!」湯子義耍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瞧瞧,我厲害吧?」

  花拳繡腿,不頂用!湯斐君勸道:「子義,這兒不是你玩的地方,趕緊回去。」

  「姐,怎麼你也這樣?我來陪你守夜,保護你的安全,你咋不識好歹?」湯子義立刻反駁,又道:「姐,我看你在這兒幹活挺累的,趁著今晚有時間,你把累活安排一下,我來替你干。」

  「該乾的活,白天都幹得差不多了,你要是閒得慌,幫我數盆栽的數目,我來記。」

  「得嘞!」

  於是,湯子義彎腰數數,湯斐君拿著帳冊和筆做記錄。姐弟二人配合極為默契,說說笑笑。

  竇耘見插不上話,也幫不上忙,將筆墨紙硯擺在屋裡的八仙桌上,伴著屋外熟悉又清脆的聲音,他一筆一划地默寫佛經。

  戌時末,姐弟二人盤點完,進屋歇息。她把張必強定對聯、福字、利是包和絡子的事說了,又說付了一兩一錢銀子的訂金。

  「嘖嘖,還是姐能耐大!不光自己有月錢掙,還帶著家裡人發家致富!我決定馬上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祖母和娘,讓大傢伙兒高興高興!」湯子義連親了幾下銀子,丟下一句「我趕牛車先回去了」,便舉著火把跑了。

  「這個子義,說風就是雨。」湯斐君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寫字的竇耘。

  每次他都是低頭寫字,極少抬頭,哪知這次他恰好抬起頭來,用手捏了一下脖子,跟她眼神對上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不尷尬!

  「那個……」說點啥好?不然該被他誤以為是偷看了。

  竇耘問:「你想說啥?」

  「我現在還不困,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把紅紙裁好,明兒你回家了,和我哥一起寫對聯。」

  「這倒是個好主意。」

  火光四晃,竇耘手寫佛經,湯斐君裁剪紅紙,時間慢慢地流逝。

  直到半夜,湯斐君眼皮打架,實在困得慌,才倒床睡了。

  竇耘擱筆,揉著放花的雙眼,發現她和衣而睡,未蓋薄被。

  他起身走到床邊,從床尾拉起被子,正要蓋在她身上,忽聽石子打在土牆上,一聲悶響!

  屋外有人!

  「開門!開門!我想和你睏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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