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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我不要走!

2024-05-30 08:28:12 作者: 鬢滿爽

  「特別的丑,要不是佳朋說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買她的。」晨光老實回答,「遠遠看過一眼,半張臉都是一道發紅的疤,怕嚇著貝勒爺了,所以只讓她在廚房呆著。」

  「哦。」多鐸再沒說什麼,擺了擺手示意晨光退下。

  這些天阿敏一直在衙門查辦神龍教一案,神龍教各個堂口都被搗獲,教眾也抓了一堆,但是審查耗費的時間比較多,一連幾日都沒回貝勒府。

  「人準備好了嗎?」晨光退下後,多鐸問典宇。

  「在別院裡關著,只等適合的時機送過來,言行動作聲音甚至是氣息,都培訓好了。」

  

  「這事不能泄露半個字,否則前功盡棄。」

  「典宇知道。」

  經過書房,那一桌燦爛爛漫的嫩黃躍然入目。

  「還是扔了吧。」多鐸仿如自言自語般說道。

  身後的典宇聽得卻是一愣,總覺得貝勒爺今天有什麼不對勁。

  接下來,第二天,第三天……一連五天,書房的桌子上都有一束鮮嫩的花,那花瓶也是稀奇古怪的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各種陶罐。

  典宇心想一定是因為這個,才惹得貝勒爺出神凝思,然後一如幾日前那般走上前拿走,扔掉。

  他問過晨光,沒看見別的什麼人帶著花進來佳雪閣,唯一的解釋便是書房那扇朝外大開的窗戶。

  果然,這一夜下雨,晨光把窗關上了,第二天清晨,多鐸經過書房時,書桌上空空如也。

  那一天,多鐸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十五貝勒府的廚房外

  靜怡正拉著周竹不放,「你不說,我就去告發你偷雞湯給晨光喝。」

  周竹嘆了口氣,惱怒地說:「不是幾天前才告訴了你,我追晨光就是從送花開始的嗎?怎麼今天又來了?」

  「可是花園裡的花不能亂摘,菜園那邊的野菊花也被我摘光了,現在沒花送了怎麼辦?」

  「那就送荷包啊!」周竹急得跳腳。

  「可是我不會繡花不會女紅呀。」

  「那你就去買。」

  「可是我沒有銀子。對了,你和晨光有沒有什麼不用花銀子的事情呀?」

  「有啊。」周竹的臉色緩和下來,像情竇初開的小伙子一樣微紅了臉,「一起出府,我去買菜,她去置辦園裡姑娘們的繡線,我們約著一起……唉呀,真是的,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啊?」

  「你不說,我就去告發你,你假公濟私,偷雞摸狗。」

  「我哪裡有假公濟私,偷雞摸狗?」

  「你偷雞湯給晨光喝。」

  「喂,那怎麼能算偷?」

  「不算?那好,我去跟高先生說。

  「你別!算我怕你了,姑奶奶!知道你現在是高先生跟前的紅人。好了好了,告訴你吧,還有一個不用花銀子的方法……」

  趙胖子病了,病得面無人色。

  本來病了休養就是,但偏偏他是廚房裡的主廚,另外兩個廚子本日雖然對他尊敬,其實一直虎視眈眈的等他出錯,好讓自己上位,試問他怎麼能病!

  於是他便死撐著,任由自己的臉燒得好像被蒸熟的豬頭一樣紅,仍在廚房裡呆著。

  後來他實在受不了了,拉過靜怡有氣無力地說:「你除了會做蛋羹外,還會做什麼吃食?甜品會嗎?」

  出於同情,靜怡義無反顧的把他餘下的活兒都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

  一碗羊奶燉木瓜就這樣上了多鐸的飯桌,剛吃一口,那種奶膻味就活生生地讓他把剛下肚子的飯食如數嘔吐而出。

  「誰做的甜品?」典宇盯著周竹罵道:「給我把趙胖子喊來,這回我要打斷他的狗腿!」

  周竹雙腿發軟,正要到廚房喊人時,忽然有家丁趕來稟報說:「廚房現在失火了,大家正在救火。」

  多鐸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似乎更加白了幾分,捂著還沒安穩下來的胃部,踉蹌著要走出去。

  典宇伸手扶著他,說:「貝勒爺勿要動怒,讓我去處理這事就好。」

  多鐸置若罔聞,皺著眉忍受著翻湧而起的噁心感,匆匆向廚房方向趕去。

  果然那裡濃煙瀰漫,家僕們正紛紛提水滅火。

  趙胖子正在大聲喊著什麼人的名字,片刻後果然有一青衣小婢捂著口鼻踉蹌而出,撲入前面那白衣長衫的男子懷內。

  高迎風背對著眾人,輕撫著她的背,小聲地安慰著,終於那受了驚嚇的女子哽咽著哭出聲來。

  那哭聲很熟悉,熟悉得刺痛了多鐸的神經。

  連日的猜測如今得以證實,那顆懸了許久的心明明該安穩下來,此時卻不知被何處而來的一根針刺得又酸又痛,眉宇間有隱隱的怒氣卻又因那女人該死的哭聲而發作不得。

  「貝、貝勒爺,」趙胖子一回頭見了他,嚇得慌忙把手中的水桶一扔跪下在地,結結巴巴地說:「趙胖子該死,沒看好下面的人,出了這種事端……」

  多鐸不語,只是冷眼看著高迎風,還有瑟縮在他懷裡的身影。

  「貝勒爺,」高迎風放開靜怡,上前行禮,道:「貝勒爺無須擔心,只是發生了小小意外。」

  多鐸盯著很快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的靜怡,「意外?趙胖子,貝勒府的損失你無須賠償了,只是明日便走吧,貝勒府不再留你。」

  趙胖子臉色大變,立刻痛哭求情,說自己上有疾病纏身的高堂,下有嚶嚶待哺的稚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真教聞者傷心聽著落淚。

  「跟趙廚子沒有關係,是我的錯,不知道那柴還沒幹透就拿去燒,結果弄得滿屋子都是煙。其實,根本沒有著火……」她低著頭,把聲音放粗。

  果然是她!書房裡的野菊花,蛋羹還有什麼甜品……

  她以為,這樣他就認不出她來了?的確,那道疤痕很猙獰,遮住了半張臉面,可是她忘了,一個婢女怎麼敢在他面前自稱「我」?

  她怎麼還敢回來?這笨女人,不是已經讓她死心了嗎?她怎麼還敢每天早上往他書房裡送花!

  「誰讓你到貝勒府當丫鬟的?」多鐸一開口,園子裡的空氣頓時冷凝下來。

  「是你的……不,我的外公老爺,把我賣到貝勒府了,我糊裡糊塗簽了賣身契……」

  她說得是真的,的確是那可惡的老頭子在她午睡睡意正濃時,抓住她的手指打了指模。

  「典宇,把人趕走!」他齒縫中擠出了幾個字。

  「不要!」靜怡大聲說道,不管不顧地站起來對多鐸說:「我不要走!」

  聲音大得當場就把所有人震住了。

  趙胖子連連對她打眼色,累到眼皮都幾乎要掉下來了,得罪多鐸的後果很嚴重她究竟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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