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煩

  宇文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轉身下車，對於這樣的結果，溫言很是滿意，畢竟小施手段就能得到一個優秀的秘書，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划算了。

  

  溫言打了個響指，司機立馬開車往回走，宇文停下腳步，看著車緩緩駛出學校，這才鬆了一口氣，眼前必須要解決溫言這個麻煩，不然日日被他騷擾總沒什麼好結果，況且他也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如果自己不入虎穴，問題又怎麼能輕易迎刃而解？

  想好了解決的辦法，宇文不會再被動挨打，接下去的路她需要把它牢牢抓在手裡，主動權來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想到這裡輕輕鬆了一口氣，看來明天要跟田塵好好地解釋今天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孫菲就來到公司，發現公司來了許多以前的老員工，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見到孫菲個個都沖了上來，一臉質問的模樣看著孫菲：「為什麼每個人跟你簽約的提成比例都不一樣？為什麼簽合約的時候不告訴我們？難道你就是這樣做老闆的嗎？」

  孫菲不知道誰在他們背後說了什麼話教唆了這幫人來鬧事，只是覺得他們盲目聽別人的話來有些荒謬，更能感受到他們背後的人來者不善，這些老員工都是從這裡離職離開的，怎麼會突然聚集在一起跑過來？事情不得不讓她多想。

  她推開這些人往辦公室走去，轉過身對所有人說：「我不知道你們是得到了什麼消息，但我想說的是，已經離職的員工，你們沒有資格跑到公司來鬧事！如果你們立馬離開，否則我叫保安送你們出去！」

  在場的老員工們，深知自己前來找事是沒有什麼占理的地方，因此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只是抱著僥倖心理希望能得到一些補償，其中有一些人仍然不捨棄地喊著：「為什麼？同樣是在你公司的員工為什麼簽約的時候，要給我們不同的比例？是不是對我們每個人有不同的歧視？還是說壓榨我們才能成就你自己？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一定會找到記者來舉報你這個公司！」

  孫菲不知道這些老員工怎麼會變得這麼幼稚，舉報公司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不禁冷笑開口：「第一，我並沒有做違法的事情，第二，跟你們簽約是根據你不同的能力段簽約不同的比例，這是很正常的，如果你們要真的想找我的麻煩，那就好好看看自己的能力是不是達到了再來跟我談。」

  然而有些人偏偏把她的這段話錄到了網上，並且通過大家的點擊和轉發來達到曝光的程度，不到一上午的時間，轉載量已經超過了幾百萬。

  秘書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孫菲的時候，孫菲正在埋頭處理當前的工作並沒有太在意，那些人想讓她出名，那就讓他們去做好了，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這些人污衊。

  然而她太小看了網絡鍵盤手的能耐了，她不清楚有些人就是看不慣優秀的人，就是要把他們從天上拉到淤泥里，就是想看到他們比自己過得更慘才舒心。

  孫菲一下班剛出公司便被人潑了一身的油漆，這似乎成為了網絡暴力的通用手段。

  油漆順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的時候，她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她無法控制的程度，她被潑油漆的畫面被迅速轉載到網上，大家似乎還嫌不過癮，甚至在網上留言說要她好看。

  江皓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立馬開車到她公司樓下。

  孫菲此時已經離開公司，回到家裡，顧齊把門關好，檢查了房間的門窗是否安全，全部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地開口「你去洗一下，我在這守著你。」

  他守在這裡，孫菲會安心許多，但是被潑油漆事件，讓她真正意識到事態越來越嚴重，孫菲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遭遇網絡暴力，她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有那麼一絲無奈。

  顧齊怕她想不開，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臉，她臉上已經被擦乾了。顧齊笑著開口說：「洗個熱水澡，安心地睡一覺事情都會解決，別想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解決的，接下去的事情我來替你處理。」

  正說著，門口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一遍一遍的門鈴聲在催促著他們快速開門，孫菲有些緊張地看著門口，顧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顧齊打開門，門口的江皓急忙走了進來，看到孫菲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一口氣，開口道：「你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整你？」

  孫菲這個時候並不想見江皓，揉了揉被油漆污染的長髮，開口道：「你們都回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孫菲還不是一個容易被小事打倒的人。既然有人整她，她就必須等這個人出來，無非也就會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來整她，她到底要看一看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顧齊自然不會離開這裡，顧齊不走，江皓也沒走的打算，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看不上誰，孫菲懶得跟他們多說話，自己轉身拿著浴巾去衛生間。

  顧齊這才轉過身，看著江皓「不一定是孫菲得罪了什麼人，也有可能是你得罪了什麼人招來的。」

  江皓眼裡多了幾分怒火　「什麼叫我得罪什麼人？不是你成天圍在她身邊轉嗎？我還覺得是你得罪了什麼人，才惹到了孫菲這裡！」

  顧齊不想跟他繼續爭辯下去，開口「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出這個人，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兩個再爭下去沒有什麼意義！」

  江皓也不願跟他多廢話，只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孫菲出來，沒好臉色地看著顧齊「你在這等什麼？大半夜的趕緊走，我在這守著她，畢竟我是她前夫，她的事情我最了解。」江皓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反而是把顧齊看成一個客人，話一出口顧齊非常的不舒服，挑眉道：「該走的是你，不是我。」

  兩個人誰都不打算放過誰，誰也不打算離開，都是一臉怒火地看著對方，仿佛就等著對方跟自己大大出手一樣。

  孫菲在衛生間裡洗了很久，油漆不是很好處理，頭髮上沾了太多，洗起來有些麻煩。皮膚上的油漆已經幹了，她泡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地洗掉了，只是渾身皮膚被搓的通紅。

  她邊洗澡邊回想著自己最近得罪過的人，想著究竟有誰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自己。但想來想去沒什麼頭緒，最近也沒接觸過外人，除了跟顧齊走得有些近了之外，幾乎是沒有發生任何可能使她成為別人眼中釘的事。

  既然想不出什麼結果，只好暗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髮走出衛生間。

  客廳那兩人還沒有離開，孫菲看著他們倆人多多少少有些意外，開口問「怎麼還沒走，我這裡可睡不下這麼多人。」

  顧齊率先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濕毛巾，幫她擦著頭髮，一邊擦一邊說：「我今天在這陪你。」

  江皓跟著起身「什麼叫你今天在這陪她？她不需要你陪，我在這裡就可以了。」

  孫菲一愣，這倆人今天是想在這打架嗎？果真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何況兩個人什麼鬼心思她比誰都清楚，轉身開口「你們兩個都回去吧，我這裡沒事兒，別弄得大驚小怪的，沒事也讓你們給弄出事兒來。」

  兩個人看孫菲這麼堅持，仍是有點不放心地轉身離開，孫菲擺擺手，示意兩個人趕快走，這才把門關上。

  等房間裡空無一人的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平時也倒沒什麼，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在這人越多對方就越不敢出手，她想要揪出來對方，想要看看到到底是誰在搞她，她就必須要冒一點險。

  然而事情並沒有孫菲想的這麼簡單，當她第二天早上一出門，就發現門口放了一個快遞盒，她也沒多想就打開了，剛一打開，一隻被掐死的野貓從裡面掉了出來，嚇得她整個人差點魂都飛了，又是網絡暴力的管用手段。。。

  等她走到門外，就發現自己的大門上，走廊里全部被紅色的油漆噴上了字，整個走廊看起來特別的詭異，就連走廊里的燈泡也被人敲碎了。眼看著事態越來越嚴重，背後的人也是來勢洶洶。還不知道公司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孫菲立馬報了警，派出所過來做了筆錄。囑託她最近最好不要出門，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去上班。孫菲並不是一個能坐得住的人，她不放心公司的員工。

  開著車別往公司趕去，秘書在微信里跟她匯報了這一天的工作，公司也並不容樂觀，原本跟他們合作的幾個公司紛紛撤銷合作合同，也是因這件事受了影響。

  這一邊把孫菲搞得焦頭爛額，另一邊又用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孫菲的公司，這個人的手段並非是商界能做得出來的。

  回到公司想了一圈，孫菲也沒想到是誰能用這種手段來搞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她也就不去再想，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她能做的只有等，只是當會計把這個月的財務報表拿給她看，讓她不禁煩躁了起來。

  原本新談的合作能緩解公司最近的壓力，可到手的合同就這麼廢了，眼下支出費用已經遠遠超過了收入，公司這幾個月的流水已經遠遠支撐不起這麼大開銷，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要賣房來補貼公司員工的工資。

  想到這兒，她感覺到深深的疲憊，從未有過的疲憊之感，襲上心頭。

  她不是一個容易認輸的人，但是這些年的壓力讓她一刻都不能鬆懈，也該是時候出去透一口氣了，如果這個時候把公司關了，說不定還能留點老本。

  孫菲現在壓根不在乎誰在整治自己，她想要給自己放一個長假，而現在正好是休假的最佳時機，老天讓她休息，她何必跟命運抗衡。

  另一頭江皓拿著現金從公司離開，馬不停蹄地趕到孫菲的辦公室，一進門便把箱子扔到她的面前，開口道「這錢你先用著。」孫菲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皺了皺眉，有些厭煩的開口「別來煩我，我已經夠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