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門協議 （結尾）

  「師父！」林君玄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擒龍。

  「嗯，」李擒龍應了一聲，同時以一個眼神示意了一眼，林君玄立刻就看到了玉磯子。

  「掌門！」林君玄立刻上前行禮。

  「嗯，這位是劍宗之主，」玉磯子微微頷首，便指著劍宗之主道。

  林君玄看了一眼劍宗之主，沒有說話。心裡揣摩了一下，也大約明白這劍宗之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明白他大約問些什麼。目光一瞥，林君玄又看到了那冒然出手的素衣少女。

  「他們是父女關係！」只看兩人的距離和這少女的神態，林君玄便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也知道，她極有可能就是劍公子的那位妹妹了。想到劍公子，林君玄眼中一黯，對這素衣少女的出手也釋然了不少。

  「前輩可是要問劍公子的下落？」以晚輩身份的行了一禮，林君玄開門見山道。

  

  「不錯，誅仙劍乃是我劍宗神器，哥哥下山之時隨身攜帶。劍宗規距，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說，你是怎麼得到這誅仙劍的！」素衣少女因林君玄之故被父親斥責，加上心中關心劍公子下落，說話間，眉頭一擰，早就不客氣了。

  「蕁兒，退下！方寸宗掌教面前，豈容你放肆！」劍宗之主大袖一拂，喝斥道。

  「父親……」少女心中頗為委屈。

  「我說退下！」命令的口吻，沒有半點轉寰。

  轉過身來，劍宗之主微微一揖：「不好意思，讓道兄見笑了！」

  「道兄不必苛責，兄妹血骨相連，乃是人之常情！」玉磯子微微擺了擺手。

  「少年人，你能告訴我這誅仙劍，你是怎麼得來的嗎？」見玉磯子並不在意，劍宗老人才對林君玄道。

  林君玄並沒有立刻回答，沉思了一下，然後將與劍公子相遇、相識的始末緩緩敘來，這些東西，連玉磯子也不知道，都是聽他第一次聽他提起。

  「……劍大哥身中劇毒，加上又為情所傷，心中悲憤交急，氣血攻心，就……」林君玄沒有再說下去。他身負劍公子數次救命之恩，又得他傳一身正宗劍道法門，加上劍公子又是他在這個世界少數幾個以真誠待他的人，是以內心身處，林君玄早將他視為自已親人。此時回憶，心中也不禁黯然。

  儘管早就猜到哥哥可能遭遇不幸，但真正從林君玄口中得到證實，名喚蕁兒的素衣少女還是禁不住悲從心來，目中淚如雨下，只是不停低低呼喚：「哥哥……，哥哥……」

  「這個逆子，我早說過，他和那個玉落根本不可能，遲早要在情之一字上吃虧，可他就是不聽。啊，如今死在那個女子手中，也算遂了他的願了……」老人口中喝斥，但兩頰卻早已忍不住落下兩行老淚來。

  「這個賤女人，害死我哥哥，我遲早要找到她，替哥哥報仇！」素衣少女撫去淚痕，恨聲道。

  「你哥哥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沒有我的容許，絕對不容許你私自下山尋仇！」老人突然睜開眼，厲聲喝斥道。

  玉磯子、李擒龍看得都是皺眉，劍宗之主這聲喝斥來得突兀，按道理這少女為哥哥復仇也無可厚非，劍宗老人的這聲喝斥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裡面怕是有些隱情，牽連恐怕還不止那個少女和劍公子這麼簡單！」李擒龍是過來人，只聽這對父女只方片語，便尋味出了更多的東西。心中不由感概：「這恐怕又是一筆糊塗帳啊！」

  臉上抹過一絲苦澀的神色，這劍宗的父女是這樣，自已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到這裡，李擒龍只覺有種剌骨的傷痛，心中也就越發的落寞了。轉過身，李擒龍尋了一個方向，默默的離去，玉磯子瞥了一眼，心中暗自嘆息。

  ……

  劍宗之主畢竟不同凡響，聽聞長子死訊，短暫的傷感後，便收拾了情緒。

  「聽你說，這誅仙劍是你從他手中繼承過來的？」

  「是的。」

  「也是他死前拜託你每年以他的名義在江湖闖蕩的？」老人再問。

  林君玄點點頭，「是的，最開始的時侯，其實是我師父以劍公子的名義在江湖行走。」

  老人閉目不語，林君玄看到他露在袖袍外的手掌顫動了一下。

  「他在死之前，還對你說了些什麼沒有？」老人的聲音異常的低沉。

  林君玄腦海中回憶了一遍，有些遲疑，終於還是說道：「他曾經讓我加入劍宗，但我並沒有答應！」

  身後，玉磯子聞言眼中掠過一抹讚賞的神色。劍宗在修道界就是一個傳說，相信劍宗如果放話在道門中招一個人繼承劍宗道統，必定有不少有破門而出，為這個名額爭得頭破血流。但在林君玄這裡，卻被一口拒絕了。

  「你是什麼東西，哥哥讓你加入我劍宗，你居然敢拒絕！」一旁素衣少女聽到這句話，像是被剌了一下，冷言冷語道。也難道她如此激動，劍宗要招你入宗，那就是天大的福緣，哪有拒絕的道理。而且劍宗如今人才凋零，這是一大遺憾，林君玄的一口回絕更像是在這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聽素衣少女冷諷，林君玄只能沉默以待。對方剛聞噩耗，情緒波動再所難免。當一個情緒極度波動的時侯，總是需要找些東西來發泄，只是這個少女找上自已罷了。

  「嗯，」老人阻止了少女，盯著林君玄，和言悅色道：「少年人，我這裡有個戒璽，你戴上試試！」

  劍宗之主說著從右手食指上取下一枚銀色的戒指，遞了過去。林君玄瞧了一眼，立刻看到指環上有一圈奇異的金屬符文，符文成藤蔓狀纏繞指環，完美的形成一體。而在指環的最上端，四銀纖毫畢現，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神龍從指環中躍出，在空中糾纏，龍爪最頂端，撒著四塊極小極小的印璽。四塊印璽各自獨立，聯合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塊大點的印璽。

  「天——授——神——通！」林君玄讀出了上面的字。這枚戒璽造型高貴優雅，精緻之中更有一種古老的氣息，仿佛從遙遠的洪荒傳承而來，令人為之奪魂。

  劍宗老人是劍公子的師傅，也是生身父親。劍公子與自已有恩，而自已又修習了劍宗的法門，種種關聯，令林君玄根本無法拒絕劍宗之主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不過，林君玄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轉身請教身後的方寸宗掌教玉磯子。

  「戴上吧！」玉磯子微笑頷首。

  道門最講究尊師重道，宗派掌教在場，林君玄若不經師長同意，擅自作主張，在道門之中，直接就是視同目無尊長，是要受眾人斥責與排擠的。

  得到掌門容許，林君玄這才接過戒指，套向右手食指。

  「這個戒指有點大！……」林君玄試了試，立即感覺劍宗之主的手指比自已的要粗一些，話還沒說完，手上的指環立即咔咔作響，自動收縮，猛一下就套緊了林君玄的手指。

  第十章歸去

  轟！

  指環一縮緊，林君玄立刻感到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隨後無盡的光華從意識海中心暴發開來，林君玄的意識一下子就便得空白了，他並沒有注意到，右上的戒璽猛的射出一片黃金色的光暈，在這光暈的中央，懸浮流轉著四個金色的字符『天』、『授』、『神』、『通』！

  「嗡——嗡——嗡——嗡——」

  原本懸浮在劍宗之主身側的誅仙四劍似乎受到某種傳召，突然應聲飛出，懸停在林君玄身周四個方向。

  「轟隆！——」

  天地突然變色，滾滾的烏雲壓過妖氣，從四方匯聚到四人頭頂。

  吟！

  隨著一聲震徹雲霄的長吟，一條金色的巨龍赫然從林君玄頭頂天門穴衝出，沒入烏雲之中，龍爪舞動之間，揮出一道道金色閃電，如游蛇一般沒入烏雲之中。金龍乍起，四柄懸浮空中的神器劍光暴漲，只聽得一陣靈魂層面的龍吟，四道截然不同的劍氣化作龍形沖天而起，追隨金龍而去。

  看到誅仙四劍劍氣化龍追去，劍宗之主心中狠狠的震動了一下，旁邊的素衣少女更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她跟了父親這麼久，從沒見到誅仙四劍出現這種變化。

  「這個少年，居然能喚醒誅仙四劍靈魂層面的共鳴！」劍宗之主仰頭看著天空，那條金龍代表著眼前這個少年在金屬性道法也就是劍道修行上，有著可怕天賦。四條銀龍，每一條銀龍都代表著潛在被一柄神劍承認的可能。

  林君玄能使用誅仙劍，劍宗之主本來以為他最多還能激發一柄神劍的承認，沒想到，誅戮陷絕四劍居然都能與他共鳴。這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受制於實力，還只能控制一柄誅仙劍，但當他實力足夠強大，比如說天人巔峰，甚至超越天人級時，他將能不藉助戒璽，也就是劍宗劍令，直接使用誅仙四劍。甚至，有可能因緣巧合，解開四柄神劍劍身內的上古禁止，讓這四柄絕世兇器恢復本來面目。

  「再看看他有什麼變化！」老人望著空中，暗暗想道。劍宗戒璽代代相傳，乃是劍宗之主的象徵。藉助這枚戒璽和獨特秘法，劍宗之主能在無須承認的情況下，完全使用誅仙四劍。這也是劍宗作為這上古四大凶劍保管者的福利。

  當四條銀龍飛到金龍周圍，首尾相連，盤旋飛轉，成一太極時，異變再起。從林君玄腦顱內飛出的金龍巨龍向內塌陷，化為一個球體。球體舒張，就在眾人眼中化成一本青色書卷，無數的蠅頭小字從書頁如雨飛出。這些文字如走馬觀花，每一字飄出，空中便多上一分清氣，這些文字交替遊走，空中的青氣便愈發的濃厚了，最後青氣居然壓過四劍所化巨龍，四龍巨龍蜷縮身體、肢爪，在虛空中向著中央的青色書卷做出臣服的姿態。

  「天地浩然之氣，這居然還是個真正的讀書人，亞聖的傳人！」看到天空激揚的文字，劍宗老人禁不住讚嘆一聲，轉頭對玉磯子道：「道兄真是收了個好傳人啊。讀過的文字，能透過天門，凝聚成書典，令派弟子的讀書的書典只怕數之不盡啊！數千年前，亞聖橫空出出，立教著說，講究養天地浩然之氣，以書入道，通達天聽。鴻冀王朝讀書人無數，但真正的讀書人，只怕也就一兩個。而貴派門下就占了其中一個，只憑這『人』之一字，方寸宗也沒有不興的道理啊。只是，貴派弟子不過十六七，按道理是絕不可能……」

  玉磯子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上山時不過九歲，聽聞在此之前，曾在臨安城紫衣侯府做伴讀書僮。或許，他就是那時侯讀的書。」

  「原來如此，」劍宗之主點了點頭。

  紫衣侯乃是鴻冀王朝社稷之臣，藏多少書多也不為過。按照道理，在讀書上有這種修為的，大多是一些皓首窮經的老學究，這些人大多都入了花甲之年。林君玄能以以書入道，養出浩然之氣，眾人也只能將之歸功於他的天賦了。

  「此子天賦驚人，日後必大放光彩！」劍宗之主又是讚嘆道，只是這一次，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惋惜。以林君玄的資質，若是加入劍宗，修習正宗的劍宗法門，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就是帶劍宗走出衰落，重現數千年前劍宗巔峰光輝也沒什麼不可能。奈何，事情有個先來後到，林君玄已經先行加入了方寸宗，而且看起來對宗門也很有感覺。劍宗之主雖然有心收取，但也只能在心中微微嘆息。

  「可惜我方寸宗雖是道門大派，道法、功訣積累很多，但唯獨在這劍道修行上，並無造樹。君玄如果留在我們宗門之內，只怕日後……成就有限啊！」玉磯子感概道。劍道的沒落已有數千年，如今的道門盛行的都是其他劍道法門。方寸宗什麼功法都不缺，唯獨缺一這劍道的法門。

  兩人一時都沉默下來，氣氛有些怪異，兩人似乎都想說什麼，但都沒有說。就連那素衣少女也是神思恍惚，時不時的看向林君玄，若有所思。

  良久，劍宗之主輕輕嘆息一聲，一揚手，那套在林君玄手指上的指環便鬆開來，依舊化成一道銀線，落入劍宗之主手中。失去了戒璽，天空異象頓消，誅仙四劍飛回劍宗之主身旁，林君玄也清醒了過來。

  「道兄（道兄），……」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最後還是有劍宗之主開口道：「在下有一不請之請，還請道兄答應。貴派弟子眾多，少一個不少，多一個不多。這孩子若留在方寸宗，只怕日後成就有限。也是浪費的天份，所以，在下想請求道兄，讓我帶他返回劍宗，習練我劍宗法門……」

  出乎劍宗之主的意料，玉磯子並沒有拒絕，「這是他的福緣，我豈會拒絕！」

  兩人都是宗派掌教，地位尊崇，在談論林君玄的事上，卻絕口不提宗派歸屬的問題。在這件事情上，兩人似乎都有同樣的默契。

  「掌門，你們是在談論我嗎？」林君玄不是傻子，只從隻言片語，便感覺出了些什麼。

  「君玄，我來問你。你可想習練正宗的劍道法門？」玉磯子問道。

  林君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你可願意隨我回去，習練劍宗正統的法術神通？」劍宗之主問道。修道界舉足輕重的兩大道派掌門這樣徵詢一個門下弟子的意見，這在修道界還是史無前例的，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這一次，林君玄卻猶豫了。眼前的機會千載難逢，但內心深處，林君玄又是個尊師重教的人，為了一點利益，反出門派，這種事情與他的原則相違背。

  「你放心，只是入我劍宗修行罷了，五年修習完之後，你依舊可以返回方寸宗，那時正是泰山論道大會，你正好可以代替方寸宗參加這場道法論證大會！」劍宗之主何等人物，焉能不知道林君玄心中的顧慮，索性打消了他的顧慮。

  林君玄依舊沒有立即答應，回頭看了眼玉磯子，只玉磯子點頭微笑後，方才應道：「晚輩願意！」

  僥是劍宗之主心思穩重，此刻也忍不住內心喜悅，笑起來。劍宗之主一眼看到林君玄，就知道這個少年是屬於那種重情重性的人。五年的修行時間，傻子也知道，五年之後，林君玄就算不是劍宗弟子，也相差不多了。玉磯子的頷首，是默許，也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虛空中突然傳出一陣波動，代表兩位掌教的神識在虛空中竅竅私語，進行著某種隱秘的交談，片刻之後，這種波動靜止下來，玉磯子轉身看著林君玄，「君玄，今後你就安心在劍宗修習吧，五年之後，我會再來接你！」

  對劍宗之主微微示意，玉磯子的身形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來，數息之後，突然化為一張金黃道門符紙從空中飄落下來，落下幾尺，便有一股火焰燃起，迅速的化為飛灰，隨風消散。

  「方寸宗不愧為道門大派，各種法術、功訣層出不窮。看玉磯子道兄這手『道符化身』，顯然不日即將踏入吞氣之境！」劍宗老人目睹玉磯的離去也不由一陣感概，自已能硬撼妖族五位吞氣境的皇者，憑的是劍道的獨特以及四柄劍宗神器。玉磯子還停留在天人巔峰，能抗硬吞氣級的妖皇，憑的就是道派的道術積累與個人的修道體悟，換了一個人，就算有這種厚實的門派積累，也未必能挑戰妖族的五皇！

  片刻之後，劍宗老人牽著白猿老祖，帶著林君玄和素衣少女，在無數妖族的注視下離開了十萬大山。

  不過就連劍宗老人也沒有注意到，在這些目光與意識中，混雜著一道非常獨特的神識。

  地底數十里的深處，有一處非常隱秘的洞窟，洞窟之中一位頭載斗篷，黑袍罩身的神秘身影盤坐其中，在他身下堆積著無數的骸骨，這些骸骨無一例外都是屬於某些生前十分強大的妖族。

  「我這小師弟，好大的福緣啊！……」神秘人低喃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說給某個人聽。

  八竅者卵生，九竅者胎生，十竅者天神。那麼無竅呢？無竅者習修任何神通道術，都是信手拈來，進境一日千里。

  天地間無竅者，只有太歲。而這神秘人本體，正是天地間一株獨一無二的太歲！

  ……

  半日的行程後，林君玄終於在一處深山老林中見到了消失千年的劍宗主殿。一座古老而斑駁的神殿落寞的掩映在蒼山叢林之中。

  「這裡，就是劍宗嗎？……」林君玄有些失神道。

  「不錯，這裡就是劍宗！」劍宗老人大手一揮，虛空『轟』的一聲扭曲起來，如同幕布被拉開，一副雄偉壯闊的景象在林君玄身前展開。只見古殿之後，浮現密密麻麻的山峰、古殿虛影，山峰高聳雄偉，古殿宏偉壯觀，帶著一股迫的人氣勢，全部懸浮在虛空之中。這一幕幕看得白猿老祖也是震動不已，它的見識不凡，早已瞧出，眼前這座古老大殿只是一處空間通道，而劍宗真正的所在，卻是在這古殿連接的另一處空間裡！只這一手，便顯露了劍宗強大的空間法術！

  劍宗老人大袖一揮，所有的景像又自消失，眼前又只餘一座深山古殿，蒼老、頹敗。

  「劍宗祖上有令，如不能重興劍宗，這些劍宗真正的宮殿將永不能現世！……」劍宗老人點到即止，林君玄卻感覺肩上一沉，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當初劍公子所承受的壓力！

  「在你真正跟隨我學習道法之前，先把這本書看完了。待你真正的了解這個修道世界之後，才會明白你真正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情況！」一本小冊子飛進了林君玄懷中，而劍宗老人則帶著白猿和少女、邁步踏入了神殿。

  林君玄看著三人的背景，心中滿是疑惑：「真正的修道世界？……」劍宗之主這翻話來得非常突兀，而且突然。

  知道所有的疑惑都能從這小冊子中得到解答，林君玄尋了一處靜幽的地方，斜靠著樹，慢慢翻開了薄薄的冊子。

  冊子名喚《禁典》，翻開第一頁，一張薄紙便掉了出來。林君玄下意識的撿起，翻開，展開一看，六個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道門協議！

  凡功達天人境界者，除道派掌教及部分鎮宗長老外，所有修道者不得再顯露身份，不可參與門派紛爭。所有天人境界者，歸於門派內宗，聽從道盟調譴，受三公制約！……

  協議的尾端，有各派掌門簽字，但這些掌門的名字沒有一個是林君玄已知的現任掌門，而在『三公』的位置。林君玄看到一個名字——『六葉繼聖』！

  「凡劍宗子弟必讀！」翻開扉頁，林君玄在樹下默默的閱讀起來，一個真正的修道界在他的面前展開了。

  功力達到天人境界，便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兩個天人強者的大戰，餘波往往能摧毀一個中等門派。而當天人級和超越天人級的強者加入門派之爭，這樣的戰爭一旦興，往往便會超脫控制。是以幾千年前，道門共同約定了一個協議。即實力超出天人級後，除了掌門和幾位長老外，都必須隱入幕後。並且，天人級的強者禁止對天人級以下的修道士出手，哪怕是邪派的。

  天人級有天人級強者的世界，有他們的戰場。而事實上，道派傳承悠遠，門派強者層出不窮，天人級強者遠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些。這些強者在道門之中，另劈空間，聚居在一起，稱之為內門……

  「原來各派還有這麼多的頂尖強者……」合上書，林君玄感概一聲，心中突然興起一股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欲望。

  山林之中，裊裊的霧氣升起，將這座千年古殿掩藏起來。霧氣同時掩藏起來的，還有林君玄五年的修練生涯。

  誰也不知沒有料到，五年後，這個少年學成出山，單人四劍壓服道門各派，登上道盟盟主之職。而為了救被囚禁的太公，這個少年更是殺上天庭，與這些上古存留下來的仙人怒戰，最終懾服群仙，成為天地霸主！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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