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摔了一跤
2024-05-30 08:10:52
作者: 鹽水肘花
「毒源?」蘇雪瑞恍然大悟,難怪她一天之內病情突然加劇到如此地步。
「我正為了這件事找你。」蘇雪瑞說,「我的情況也加劇了。」
「我看看。」李當歸說。
蘇雪瑞卻躲閃說:「不,不要看了。我現在的樣子很醜,怕嚇著你。傷病營里有和我一樣情況的病人,我想,若是再這樣下去,我身上的皮膚便要潰爛了。」
李當歸攥緊了拳頭,憤憤說:「是我無用。枉我熟讀醫典,卻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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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不是你能力的問題,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下,誰都難免亂了陣腳。但是我相信,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你就在我面前,我卻救不了。我還要聽你安慰我,我有什麼顏面?」
「我只是軍中一個可有可無添柴的伙夫,你不一樣,大家生病了都得找你。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們都得玩完。所以你千萬不要自暴自棄啊。」
李當歸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點頭。
不管前面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不能退縮。他若是後退了,蘇雪瑞便要面臨萬劫不復的境地。
李當歸問:「昨日除了服用我的藥,你還做了什麼特別的事嗎?」
「特別?好像也……」蘇雪瑞差點就想把吳松給自己吃扇貝的事情說出去了,但倘若說了這件事,自己豈不口舌生瘡。
「沒有吧。」蘇雪瑞心虛說。
「敵人太小心了,毒沒有下在伙食里,也沒有對水源做手腳,讓人根本無從查找,大家究竟因何中毒。」
李當歸愁眉不展的樣子,讓蘇雪瑞也很揪心。
她認識李當歸這麼久了,他永遠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這次他真的遇到了麻煩,自己若是因為懼怕毒誓應驗,就不告訴李當歸,自己才有問題。
蘇雪瑞想了想說:「其實有一件事,但這關乎吳松的生死,所以我不得不慎重考慮。」
「吳松?」
「嗯。因為他昨天給我吃了附近河裡的扇貝,他們做伙夫經常有機會外出,所以知道附近有條河,河裡有東西吃。但我覺得毒不會是他下的,因為他是伙夫長,最有可能在飲食里動手腳,若是那扇貝有問題,他自己的皮膚先潰爛了。」
「你還留著扇貝嗎?」李當歸問。
「我吃完之後還沒來得及處理貝殼,還放在營帳里。」
「我和你去看看。」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蘇雪瑞奇怪。
「並非如此。我也認同你的觀點,但是此事關係重大,我不得慎之再慎。」李當歸說。
蘇雪瑞便和李當歸回了營帳。她把吃完剩下的貝殼取出,李當歸捧著麻布上的貝殼,聞了聞,又裝進懷中。
「偷吃犯了紀律,貝殼還是交給我處理吧。」李當歸說。
「嗯嗯。」蘇雪瑞巴不得有人幫她處理,因為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暴露他們偷吃的事。
蘇雪瑞問:「這貝殼有問題嗎?」
「沒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貝殼沒有任何問題。吳松願意和你分享,說明他對你這個小弟很是認同,你在軍中有照應,我也放心。」
蘇雪瑞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入軍的時間不長,但這些日子吳松明里暗裡照應她,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對了,它雖然沒有毒,卻害我半夜拉肚子。」蘇雪瑞抱怨,「以後我再不敢吃了。」
「拉肚子?」李當歸想像蘇雪瑞起夜的情景,一時好笑,「你若是能以女子的身份在這軍中生活,就方便多了,我知道那茅廁有多臭。」
古代的廁所本就簡陋,軍中臨時挖的旱廁更是讓人無語。
蘇雪瑞尤其懷念現代文明,想著等這場大戰結束了,自己能回家修一個抽水馬桶,好好享受一下。
蘇雪瑞嘟囔:「的確夠滋味。我還摔了一跤,手也破皮了。」
「讓我看看。」李當歸說。
蘇雪瑞傷到的那一片皮膚現在也隱隱泛紅,有長疹子的跡象。她拉起袖子,沒想到昨晚摔得不輕,擦破了兩塊皮,現在傷口都化膿了。
李當歸檢查了一下,越發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你能在我身邊,我絕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等我們戰勝了就好了。」蘇雪瑞無所謂說。
「瑞兒,你總是這樣堅強。」李當歸說。
蘇雪瑞無奈地嘆了口氣,若是李當歸知道自己是從一個現代文明社會掉落到這個落後的地方,就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有韌勁。
她減肥、從商,每天在村子和鎮子來回跑,手腳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次,現在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可怕,但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擦破了皮頂多疼兩天,我帶有藥膏,待會塗。不過說來也怪,只是擦破了皮,這傷口怎麼還有股臭味?是我太久不洗澡的緣故嗎?」
蘇雪瑞之前沒有在意,現在聞了聞,只覺得想吐。
李當歸也聞到了這股怪味,說:「我再看看。受傷可大可小,若是傷口染了污穢,很容易引起高燒,到時候就麻煩了。」
蘇雪瑞把袖子挽起,李當歸再檢查時發現,蘇雪瑞的手上還沾了不少青黑色的藤汁。
因為是昨天晚上摔的,蘇雪瑞早上沒有留意,也沒有擦掉。
李當歸聞了聞,臭味便從這藤汁上來。
「這股味道……」
蘇雪瑞尷尬地抽回手:「是不是臭到你了?我等哪天能外出了,在外面好好洗個澡。在這裡我沒法和大家一樣光著膀子沖涼。」
「瑞兒,你別擔心。我是個大夫,什麼樣的病人我都見過,又怎麼會因為你的病症而嫌棄你。我只是奇怪,在其他人身上,我也聞到了類似的臭味。這種味道既不像茅廁的味道,但又類似茅廁味。」
「可能是因為那藤條長在去廁所的路附近吧。畢竟廁所伊勢而建,周圍有藤蔓雜草也很正常。每次從那裡回來,我總覺得自己身上染了一股洗不掉的臭味。」
「你平時經常去嗎?」李當歸問。
「我可能會比別人麻煩一些。我不能迎風小解吧,所以只要想解手我就得去,我都和守門的士兵熟了。」蘇雪瑞無奈說。
但蘇雪瑞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她當初在郭興村,也是這麼過來的。農家根本沒有旱廁,什麼都露天解決。
李當歸聽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