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怨的了誰?
2024-05-30 07:55:46
作者: 焉綠
話不投機半句多。
顧白的死纏爛打在喬舞愈加冰冷下節節敗退。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身為多年好友的顧白總不能對鳳朗寧見死不救。
幼時還好,可近年來,他身上的人氣越來越少,死氣越來越重,也瘋的更厲害,也就最近,他發現鳳朗寧身上多了些鮮活勁,眼裡多了生氣,可轉眼二人不知因為什麼鬧了彆扭,鳳朗寧又恢復如常,他對喬舞道:「別這麼急著下定論,他的情況很複雜,變成這樣,並非他本意。」
猶豫了下,他道:「如果你真的打算放棄他,他恐怕活不過鳳家祭祀。」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快要死了,不,準確的說,是不得不死。」
喬舞擰眉,她既已決定對鳳朗寧撒手不管,可想到鳳朗寧每每看似冰冷卻孤寂的背影,猶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顧白想了想:「去我家吧。」
街上人來人往的,酒樓茶館有人多嘴雜,不是個說事的地方,顧家好歹不會有人偷聽,泄露了秘密。
請記住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顧家雖然不如四大家族底蘊深後,卻也是家大業大,排上的名號的老牌家族。
與鳳家處處緊張的氛圍不同,顧家看似嚴謹,可從下人恭敬的體態交談中可以看出其輕鬆。
「大哥!」
顧白對前方的人揮揮手。
喬舞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溫潤的笑眼。
對方款款而來,一襲白衣輕飄似仙,聽他問:「這位姑娘是?」
「大哥,這是我朋友喬舞。」顧白道:「這是我大哥。」
「原來是二弟的朋友,在下顧風。」
不愧是素有『文客』之稱的顧家長子,端的是溫潤如玉,謙遜有禮。
「喬舞見過顧大公子。」喬舞回禮。
「你帶著喬姑娘府里逛逛,我讓廚房做些點心給你們送過去。」
「謝謝大哥。」
顧白帶著喬舞離開時,鬆了一口氣,喬舞笑問:「怎麼?怕你大哥?」
「很明顯?」
喬舞指了指臉:「你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顧白眨眼:「這麼誇張?其實也不是怕我大哥,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我大哥不希望我和鳳朗寧來往,你與鳳朗寧的關係,你懂吧?我將你帶回來,是擔了風險的。」
畢竟大哥說過,要是和鳳朗寧來往就打斷他的腿,並不是說著玩的,曾經,他大哥差點付諸實踐,要不是他跑得快的話。
「糾正下,我和鳳朗寧沒什麼關係,懂?」
「懂懂懂,你們能有什麼關係?」
喬舞暼了眼沒什麼誠意的附和顧白,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密室。」顧白見喬舞眼神懷疑,解釋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為了避免意外,謹慎一點總是沒錯。」
二人來到了一處幽靜的院子,推門進去便是塵土飛揚,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居住。
顧白感嘆:「我就知道,這地方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看這飛揚的塵土就知道,他離開這麼多年,是沒人來過的。
「愣著幹什麼,過來坐。」
「這就是你所說的密室?」
「怎麼樣?不錯吧?」顧白頗為得意。
「你確定這裡很安全,說的話不會被人聽到?」 喬舞看顧白自顧自清掃台階趕緊後示意她過去:「為什麼不進屋裡?」
「屋裡與外面沒什麼分別。」顧白道:「這處院子荒廢年久,屋裡還需打掃,麻煩,這裡挺好。」見喬舞遲疑:「這裡偏僻,沒什麼人來,放心。」
喬舞看他面色複雜,不知該不該和他說這裡一直暗藏了三名暗衛。
呼吸雖幾近虛無,細探還是能探出一二。
是放心這裡不會有人來?還是放心就算被聽到了也不會被傳出去?
喬舞並未坐到顧白清掃出來的那一塊,抱臂靠在廊柱上,元氣不知不覺的釋放,潤物細無聲的浸透到這一方小小的院中,籠罩,包圍,隔絕,待暗衛發覺時,已經被排外出去。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白坐著,喬舞站著,總覺得對方占了自己便宜。
顧白拍拍衣衫站起身來,學著喬舞模樣靠在廊柱上,道:「這些事情要說起來麻煩,太亂,也不知從哪說起,你想知道什麼?」
喬舞對鳳朗寧存了芥蒂便是那自服毒藥,便問:「他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你是指他癱了的腿?還是中毒的身子?」顧白道:「前者是鳳家人所為,後者也一樣,當時他才多大?七八歲的樣子?記不太清了,就被生生折了腿,你知道他父親的事情吧?」
喬舞點頭:「略知一二。」
「鳳朗寧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全都拜他所賜。」
「烏墨草和靈仙瑰是什麼情況?」
顧白搖頭。
「你不知道?」
「知道,但鳳朗寧沒告訴你緣由,想必不想讓你知道,既然這樣,我又怎能越俎代庖?」顧白見喬舞浮出不耐,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並非他自願,若非情非得已,誰有願意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他眼中清朗,帶著對鳳朗寧的心疼:「他的天賦,見識,生平所學,都該讓他有個好大的人生,而不是就這樣被毀了,實不相瞞,未遇到你之前,鳳朗寧根本算不得一個人,那就是一個沒有感情滿是死氣的屍體,行屍走肉的活著,毫無求生的意志。」
「可是在你面前,他會笑,會鬧,活的像個人,有生氣,你明白我說的話?」
喬舞:「不明白。」
顧白噎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鬧彆扭,但是我知道,你與鳳朗寧,是不同的,鳳家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若是不想辦法,鳳朗寧他,也許就要死了。」
喬舞冷笑一聲,眼中皆是不耐:「他是死是活與我有何干係?」
這話說的過分了。
顧白皺眉:「你——」
「那麼多生的路,他偏偏選了最糟糕的一條,怨的了誰?」沒了笑意的喬舞眉宇儘是薄涼,驚的顧白一時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