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認輸吧

  「第一戰，李少華對黃子良，兩位同學，比試之時，記得點到為止。

  你們展現出自己的學習成果就可以了，輸贏其實不太重要。」

  坐在左首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武技老師站起來朗聲說道。

  前半句，看的是李少華；後半句，其實是跟黃子良說的。

  這話聽在耳里，所有同學都沒有異議。

  單看上場兩人的氣質神態就有些不同，也不怪老師分別對待。

  

  黃子良持劍在手，出列之後滿臉慎重，身上肌肉不自然的崩緊。就如在野外遇到了豺狼虎豹，不敢有一絲鬆懈。

  而在他對面走出來的李少華，卻是負劍肘後，施施然就象遊春踏青一般……

  他好象只是走個過場，臉上帶著溫和笑容，衝著一旁主席台微微點頭，以示禮貌。

  就連蕭南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賣相極好……

  蜂腰鶴背，步伐輕靈。

  行走起來，只是足尖微微用力，就已掠過數米距離，既輕靈又穩重。

  風度氣質，無不上佳。

  「是李少華，好久沒見他出手了，好帥啊？」有幾個女同學忍不住就是一聲尖叫。

  遠處也傳來嗡嗡響聲。

  那是許多人一齊出聲。

  實在是，李少華在元江一中的名氣太大，除了秦霜被帝都名校提前特招，就算他的實力最是驚人。

  實力強倒也罷了，偏偏還長得帥氣英武；更讓人無話可說的是，他家裡還有錢有勢。

  這就是完美級男友，自然少不了一票迷弟迷妹擁護。

  場內場外，全都議論紛紛。

  「聽說李家家傳伏龍劍，狂烈霸道，一劍在手，有我無敵，我還沒真正見識過呢？」衛芸芸眼睛發亮，喃喃說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雖然我看不慣這傢伙的臭屁模樣，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本事。

  對付黃子良，還用不著使出伏龍劍法……最大可能就是隨便應付兩下。可惜，對上他的不是我。」

  熊兵滿肚子不爽的說道。

  眼神卻是熾熱無比。

  蕭南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看錯，熊兵應該還隱藏了實力，不然不會這般有信心，見到高手就如好鬥的公雞一般躍躍欲試的。

  林浩站在一旁，鄙夷的望了熊兵一眼，心道不自量力。

  而一直盯著李少華，看得移不開眼睛的衛芸芸，也沒有把熊兵的話一回事，只把這話當做是嘴炮。

  她頭也不回的嘆息道：「聽說在年初，李少華的氣血值就已逼近5.0的極限值，如今應該更加恐怖了。果然，能夠跟秦霜相比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

  「出劍吧，我知道你練的是瀝血劍法，而且，已經達到了熟極而流的境界，我讓你先攻。」

  李少華右手長劍仍然背在肘後，左手前伸，示意對手出招。

  「請手下留情。」黃子良聞言臉色一喜，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的還是李少華不管不顧的搶攻。

  雖然不願承認，他也知道兩人實力相差太遠。

  對方真若放手進攻，自己可能一招都擋不下來，成績自然就慘不忍睹，很難通過測試。

  「嗯。」李少華不動聲色，靜靜等候。

  黃子良選的是一柄雙手劍，兩面開刃，劍刃微彎，有點像刀。

  劍柄稍長，能容納兩隻手掌同時握柄發力……

  雪亮劍身緊靠左胸立起，他吐氣開聲，就是一聲大喝。

  「哈……」

  隨著這聲喝喊，黃子良雙腿重重一蹬，身形前俯疾沖。

  劍光化為一道光練，帶著急促破風嗚鳴，向前疾斬。

  「血戰千里。」圍觀眾同學有人忍不住叫出招名。

  這是瀝血劍法里三大殺招之一，是最簡單兇殘的爆發技能。

  戰陣之上，用出這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攻不守。

  看黃子良出手的模樣，他就沒想過拖延時間，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作搏浪一擊。

  他先是全身柔軟如綿，團身收腹，再舒展四肢。其勢奔騰如虎，全身氣血顯然已經凝聚，力量合一……

  出劍攻敵一氣呵成，又快又猛。

  不但是底下同學出聲讚嘆，主席台上的林安國幾人也是微微點頭。

  能把瀝血劍練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了真正的實戰水平，稱一聲精通劍技，也不為過。

  這顯然就是過關了。

  「就是不知李少華怎麼應對？」

  蕭南細察眾人情緒，大致上摸清了過關的標準。

  所有人都在說，熟極而流、凝血聚力的境界就可通過測試。

  但是，在蕭南的認知當中，凝血聚力，也有著不同的層次。

  國術打法之中，整勁分很多種的，有推勁、有震勁、有穿透勁。

  整合全身力道氣血是方法，用出來攻敵，則是手段。

  而這位黃子良同學，使用的自然是最低級的手段，那就是推勁。

  沒有太多精巧，一劍似斬似劈，大拙不工，以速度力量取勝。

  在眾人嘆息讚嘆之中，李少華微微點頭，腳下不動分毫。

  眼看著那銀亮劍光臨頭，他的手臂晃了晃。

  背在肘後的長劍，突然發出一聲巨大嗡鳴，震得在場眾位同學耳鼓隱隱發麻。

  「咣……」

  也沒看清他是如何揮劍，一道光影掠過……

  急速沖斬上前來的黃子良，就象是撞到了銅牆鐵壁一般，身形驟然向後倒飛。

  「嘭」的一聲摔出兩丈開外。

  手中雙手長劍，打著旋子向外飛出十來米，斜斜插在草地上，引起外圍一陣驚呼。

  「咻！」

  四周傳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如果李少華用出了李家家傳伏龍劍，以狂烈的劍勢劍招取勝，他們覺得還可以接受。

  眼前這是什麼？

  「他用的是什麼劍招？」

  「哪有什麼劍招？無非就是我們練得想吐的基本劍式，跨步斜斬，以斬對斬。

  不對，他連跨步都沒有，只是隨手原地揮劍……黃子良的『血戰千里』殺勢，想讓他熱身都做不到。」

  一個同學眼光更好一些，此時就感覺有些無力，受到了成噸打擊。

  自己這些人成天想著要學習精妙劍招，到了人家那裡，卻已經不在乎招法巧妙。

  隨意出手，都是妙招。

  他甚至懷疑，李少華手中有沒有劍都沒有什麼區別。

  一柄輕飄飄的長劍，斬出千斤以上巨力，光是看著劍影，就有一種無可抵擋的震撼。

  黃子良被一劍打飛，連兵器都被打得脫手，在意料之外，又很合情合理。

  雙方差著幾個檔次呢。

  ……

  蕭南眼神微凜，他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這種力量的威脅，上輩子自己練到極限之時，也只得千斤，那時已經快三十歲了。

  後來再怎麼努力，無論是用電流刺激肌肉神經，還是服用禁藥強化細胞，甚至不惜用出各種傷害身體的法門來，也破不了極限。

  如今，這位李家二少輕輕鬆鬆的就做到了，世界畢竟不同了。

  不把氣血練上去，自己面對這種對手，也會夠嗆。

  似乎感應到了蕭南的目光，李少華回過頭，眼神深處有著一絲意味深長。

  他抬頭看向主席台，抱拳行了一個古禮，「老師，我算過關了吧。」

  「肯定是過關了，如果這都不能算過關，剩下的同學們也不用考了，哈哈……」

  林安國開了一個自認為好笑的玩笑，卻發現底下沒有一個人在笑。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道：「黃子良同學，你也算過關。瀝血劍練得不錯，希望再接再勵。這次失利，只不過因為對手太強，怪不得你。」

  「謝謝校長。」黃子良也顧不得滿身草汁塵灰，歡喜道謝。

  他還以為自己考砸了呢。

  聽到這話，底下同學才松泛起來，議論紛紛。

  ……

  「下一組，陳一湘，鄭雪……」

  出來的是一男一女兩位同學，這一次就打得精彩多了，兩人你來我往的足足打了兩分鐘，各自出了數十上百招之多，才分出勝負，雙雙過關。

  隨著一組組同學比試，個多小時之後，就輪到了高三五班。

  前面四個班級輪過，大部分都通過了武技測試。

  一百零二個同學，只有十七位被刷了下來。那些人是武技練得不行，並沒有達到凝血聚力境界。

  或許也有人達到了，卻沒有用將出來。

  掌握得不夠熟練，不能用於實戰，會了也等於不會。

  在場無論是觀戰的，還是備戰的同學，都沒有半點不耐煩，看得津津有味。

  低年級同學在一旁歡呼喝彩，恨不能下場比劃，期望著來年，自己也能表現出色。

  那些高三部精神測試課就已折戟沉沙的同學，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看著別人的表演，雖然心裡難受，卻也不捨得離開。

  見到眾生百相，蕭南心裡略有所得。

  精神力一陣一陣的波動，胸前的烙印也微微發熱……

  自從那日得到金色光紋絲線之後，他的精神力就一直在增長。

  而到了今日此時，被各種情緒一激，就隱隱有著通透感，似乎下一個境界的突破就在眼前。

  「每晚能夠觀想到繁星滿空，就證明我的『星空明月觀想法』已經達到深層入定的境界。這時又有了提升的徵兆，難道，我也快突破到『坐忘』境界。」

  精神真正能達到『坐忘境』，就跟班主任一樣，精神力能夠外顯感染對手。

  實戰之時，也可以起到作用。與『入定』相比，意義完全不一樣。

  默察己身，蕭南心底喜悅，差點把正在進行的武技測試都忘了，直到耳中傳來聲音，「下一組，林浩對蕭南。」

  他回過神來，就見到同班同學全都看向自己，眼裡有著同情，憐憫、幸災樂禍……

  林浩先行走到比武場中，從兵器架上，伸手一探，就扯下一條大槍。

  隨手一抖，嗡嗡做響……

  「蕭南，你認輸吧！我知道你的劍法還沒達到熟練境界，更用不出凝血聚力的手段。等下比試起來，受傷了可不好。」

  見蕭南出來，隨手挑了一把窄刃細劍。林浩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貌似關切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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