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見了鬼魂

  那雙眼睛，沉靜而冷漠，像是見慣了生死，全然不見從前的懦弱。

  唐時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差點把唐寶扔在地上。

  「寶，寶兒？」

  聽見他的話，眾人紛紛朝他懷裡的唐寶看去。

  這一看，一個個都鬼叫起來。

  「媽呀！詐屍了！」

  「怎麼回事！寶丫頭的壽衣還是我們換的呢，當時我摸了，人都涼透了！」

  「不會是寶丫頭在天有靈，看到舅舅舅娘欺負老唐，所以化鬼回來教訓他們吧？」

  「寶丫頭，這可都是你舅舅他們造的孽，你成了厲鬼不要害我們……」

  鄰里們你一言我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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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梁氏臉色更加慘白了，「住嘴！我哪裡做錯了？他們兩個本就在趙家吃白飯許久了！我這是為了老趙家著想！」

  這時，唐寶已經將原身的記憶理得差不多了。

  低聲開口，聲音由於乾渴而嘶啞。

  「放我下來。」

  「好，好……」

  唐時抖如篩糠，魂不附體地把唐寶抱到一邊破爛的椅子上坐下。

  唐寶感受了一下，她的雙腿無法移動，只有劇烈的疼痛，應該是摔下山的時候斷掉了。

  原主應當也是在那時候死去的。

  而那個害得她墜落山崖的男人……

  唐寶眼裡掠過一道冷光。

  唐時看她不說話，越發六神無主起來。

  「寶啊，這都是怎麼一回事？爹明明看到你……你……可是你怎麼又好了？」

  不只是唐時，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趙思德和趙梁氏。

  都警惕地望著這邊。

  唐寶想了想。

  抬頭對唐時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來，「阿爹，我看到了阿娘，是她送我回來的。」

  「……」

  「……」

  院子裡一時間寂靜無聲，有人驚恐地張大了嘴。

  趙思德和妻子，驚疑不定地對視，面色發白。

  唐時吞了吞口水，雖然恐懼，可更多的是難過和思念。

  「你見到了你阿娘？她……她怎麼樣？在那邊過得好嗎？」

  唐寶甜甜地笑著，歪了歪頭。

  指向趙思德。

  「阿娘她還沒走呀，她在摸舅娘肚子裡的小弟弟呢，阿爹你自己問她吧。」

  唐寶一臉天真，神色全然不似撒謊。

  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可怖。

  他們可都沒看見有誰站在趙梁氏面前，在摸她的肚皮！

  所以……唐寶看見的……其實是她阿娘的鬼魂？！

  鄰居們尖叫著散開。

  趙梁氏更是嚇得面色發青，嘶吼起來，「你這死丫頭，瞎說什麼呢！相公，她這是在咒咱們的孩兒啊，你把她打出去，亂棍打死，打死她！」

  趙思德雖然覺得有些過分。

  但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咬了咬牙，目露凶光地提起一根扁擔。

  朝這邊走過來。

  唐時一下子慌了。

  他手無縛雞之力，撲通一下朝唐寶指的方向跪下了，「秀娘啊，你顯靈吧，勸勸你弟弟，他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唐寶面上卻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她一副在認真聆聽什麼的樣子，接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了不可置信。

  「阿娘，你說什麼？小弟弟命途多舛，你送我回來，只是為了住在趙家，替小弟弟擋災？！」

  趙思德的腳步頓住。

  狐疑地看著她。

  唐寶抱著頭，越發地痛苦，「不！我不同意！我不要住在趙家！阿娘你別說了，別說了！」

  她眼淚簌簌地落下來。

  接著，急迫地抓著唐時的衣袖，「阿爹，我們快離開這個地方！阿娘要我給小弟弟擋災，我們千萬別住在趙家！」

  唐時本就是個沒主見的，此刻更加慌亂，跺了跺腳。

  「秀娘，寶兒是我們的孩子，你怎能如此……如此糊塗！」

  說完，抱著唐寶就往外跑。

  唐寶把腦袋埋在唐時的胸口。

  等待著。

  一秒，兩秒，三秒……

  「等等，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