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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難以言說

2024-05-30 07:11:00 作者: 九州無極

  燕楓等人下了馬車,腳踏入天穹的門方才安心些許。

  「今日為何會有人要刺殺我們?」這時那幾人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大晟和南冥的四人低下頭沉思許久,最後皺著眉頭將目光望向明楚,「明兄,我們並未得罪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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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此事是我的過錯。」明楚低下頭,語氣有些沉重,「恐怕是有人見不得我們西秦的人與眾位兄台交友,所以才派人行刺。」

  「是啊!」大晟的張公子一拍腦門,「他們肯定想刺殺我們,藉以挑撥我們兩國與西秦的關係。」

  「幸好他們的奸計未能得逞!」張公子氣憤填膺,「真是可惡!」

  「你未免想太多了,殺了我們幾個小卒子能掀起什麼波浪?」同樣來自大晟的王公子撓撓臉,有些嗤之以鼻。

  「王兄此言差矣。」明楚搖搖頭,「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未嘗不可。」

  明楚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低頭,心中都表示贊同。

  「這件事我會派人調查,等真相水落石出,必告知各位。」明楚抱拳道。

  「那我們的安全……」張公子有些怯怯道。

  「張兄放心,在天穹境內,料他們也不敢亂來。」明楚說完,用餘光瞥向一直沒出聲的南冥的兩位公子,只見他們面色有些難看,想必是猜到了什麼……

  暗示的這麼明顯,想不猜到也不大可能吧……明楚在心中暗道。

  幾人又聊了幾句,因為今日刺殺之事還未緩過來,加上那酒的後勁很猛,頭還有些暈,於是紛紛抱拳告辭,各自回房休息。

  約麼一盞茶的時間,一個藍色的身影騎著快馬朝著天穹正門趕來,他勒住馬繩,「馭~」了一聲,一個翻身下了馬背,門口的弟子快步上前接過韁繩,將馬牽下去餵草料。

  守在門口的一個身著白衣,用紅絲帶束髮的內門弟子見狀上前行了個禮,「公子終於回來了,叫掌門好等。」

  「路上遇到一夥賊人在酒樓行刺,與他們周旋花了些功夫,另尋了個地吃飯,又耽誤了會兒時間,已經是快馬加鞭趕回來了。」藍衣公子用袖子擦擦額上的汗,有些氣喘吁吁的向那人解釋道。

  「掌門擔心公子路上出事,公子沒事便好,那弟子這就引您去見掌門。」

  「我爹在哪兒。」藍衣公子問道。

  「掌門正在蒼穹之巔等您。」弟子回道。

  蒼穹之巔是天穹至高處,除真傳弟子或受到召見的弟子外,其他人不可隨意進出,而天穹掌門慕北寒會在此處召見他的兒子,必定是有大事……

  藍衣公子姓慕名羽,字遠笙,是天穹掌門慕北寒的獨子,自幼便以接班人的身份培養,養得有些依戀,於是慕寒派他下山遊歷一年,今日正是他回到天穹的日子。

  「父親。」慕羽獨自一人上了蒼穹之巔,而慕北寒早已背著手等在那裡,聽到慕羽的聲音,方緩緩轉身。

  「羽兒,回來了。」

  「是。」

  慕北寒從上到下仔細端詳慕羽一番,欣慰地點點頭,「不錯,這一年的歷練,你成熟許多。」

  「兒子離開了天穹,不再是天穹的少掌門,凡事需親力親為,自力更生。」慕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剛開始兒子近乎絕望,但……總歸是熬過來了。」

  「知道為何今日為父在此處見你?」

  「應當有大事交付。」慕羽拱手肅立,慕北寒笑了,「你以為是什麼?」

  「父親難道不是將掌門金印和金羽令交給兒子,讓兒子以少掌門的身份熟悉門派事物?」慕羽抬起頭,一臉納悶。

  按照天穹規矩,少掌門長到十五便要下山歷練,歷練歸來後現任掌門便會將金印和金羽令交給他,接手門派事物,為十八歲正式接任掌門做好準備。

  「昨日是天穹四年一度的對外聽學第一日,你可知曉?」

  「是。」慕羽點頭,卻有些不明所以。

  「這幾日你多去那些世家公子居住的地方轉一轉,與他們熟識結友。尤其是西秦的人……為父希望你能融入他們。我知道你有些內向,但為父相信經過這一年的歷練,我的羽兒應該能應對這些人事。」慕北寒語聲低換沉重,看嚮慕羽的目光帶著些很複雜的東西。

  慕羽狠狠的一皺眉,眼中有水珠湧現在眼眶打轉,他失聲質問父親,「為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慕北寒不忍再看他,但他作為父親卻不能逃避。他只得深深吸了口氣,平緩一下心情,重新轉過目光看回自己的兒子。

  「個中緣由你不必管了,為父已經安排妥當,等一年之後,你便跟著西秦的公子一起下山,去西秦武定王燕南城手下做事,燕伯父與為父交情頗深,你跟著他歷練,為父也放心。」

  「爹……你……你要讓我去做官?」慕羽嘴巴張得老大,「可…可我們武林世家怎能和廟堂扯上關係。」

  「現在九州動盪,武林亦是,如今的武林早已非當初的武林,父親這麼安排是為你好。」

  「爹你什麼意思?」慕羽從父親的神情和語氣中察覺了什麼,他焦急地拽住父親的衣袖,「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不用多想。」慕北寒拍拍他的手,語氣中比平時要更嚴肅幾分,「是武林最近有些不安分,為父不想你牽扯其中,況且身為習武之人,為九州貢獻一份力是理所當然的事,爹不覺得這有何不可。」

  「如今西秦乃是九州霸主,西秦的人知書達禮,國家治安安定,以西秦的國力和實力,以後很可能一統天下,你在西秦為官,便是為百姓謀福祉。」

  雖然慕北寒努力找合適的說辭去勸說慕羽接受安排,但慕羽對於他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他能感覺到父親有事瞞著他,但父親總是什麼都不願告訴他,什麼都藏在心底,把自己當一個孩子,當一個外人。

  慕羽默默扭過頭去,不出聲落下一滴淚來。

  為什麼自己總是孤獨一人,從小就是這樣,他總是將自己撇開,扔的遠遠的……

  他不理解,他恨他這麼做……

  慕北寒看著兒子,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終於還是繼續說完,「你燕伯伯的兒子此次也來了天穹聽學,為父希望你這幾日多去那邊走動走動,你們年齡相仿,應該有聊得來的話題,相互熟悉,為父希望你們以後能很好相處。」

  「知道了。」慕羽低頭答話,語音含混,草草作了個揖便退下。

  慕北寒緩緩合上眼,胃裡湧起一陣酸水。

  他不知道這麼做,是否能保慕羽平安抽身於武林這亂世紛爭……

  四周靜謐無人,一個身影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蒼穹之巔,身形之快,連慕羽都沒有察覺。

  慕北寒知道來人是誰,只是低頭沒有吭聲。

  「掌門,穆炎這幾日與斬魔閣來往密切,想來不出一年他便要動手了。」

  慕北寒卻只是輕輕道,「穆炎自從與斬魔勾結後修煉邪功,功力大增,連你我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穆炎和斬魔背後還有龐大的勢力撐腰,單憑我們,不足以一舉擊中。」

  「所以你才會將遠笙送出去,不光是為了護他安全,使他避免這些江湖紛爭,還是為了有西秦這個靠山在後面支撐著天穹。」

  「放眼四國,也就只有西秦可以庇護天穹了……」

  「沒有想到,天穹在我手裡會淪落至要依靠廟堂存活。」最後那一聲,有無奈,也有心酸,還夾雜著很複雜的感情,對面之人沒再多言,二人望著慕羽剛剛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遠而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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