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妙啊!實在是妙!
2024-05-30 06:33:56
作者: 莫尋意
老皇帝的餘光掃了一眼書案上的休書,眼眸微眯似有考究的眸光落在了姒綰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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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綰,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這些年來你肚無所出,王爺念及夫妻之情,事事忍你,擔你,可是你竟在此處空口白話的誣衊王爺的名聲。」姜婉柔眼淚橫流,極端憤怒的指著姒綰綰,字字泣血。
姒綰綰心下冷笑,妙啊!實在是妙,這姜婉柔還真是個戲好的主。
眼看老皇帝面露異色,她知道坐以待斃等著她的就是死罪。
她淚眼婆娑的低笑一聲,似嘲似弄: 「我與王爺青梅竹馬,夫妻一年,你比我清楚王爺多少?肚無所出,那是你姜婉柔勾著王爺不放,事事忍我?那是看在我父親的份上,至於擔我二字,我姜姒綰承擔不起,寵妾滅妻,置我於死地,這就是睿王妃口中的良心二字的話,姜姒綰今日受教。」
短短數語道出了多年的心傷悲戚,聞者傷聽者淚。
睿王乃是皇帝之子,有些事他自然清楚不過。
他緘默其聲,陰冷的眸光帶著迫壓轉而看向了姜婉柔。
姜婉柔心中一顫,不料姒綰綰會說出這麼一席話來。
她緊扣掌心,指甲近乎陷進肉里。
「王爺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卻叫姐姐你如此的誤會他去,若非姐姐看我腹中的孩兒礙眼,王爺又怎會一時生氣跟姐姐生怨?」
嘖嘖,這番言語,姒綰綰都要忍不住拍掌叫好。
這話說的簡直高明,明是解釋,卻句句把她往死路里逼。
陳御醫眼看時機恰當,連跟著跳出來說道: 「王妃因喪子落下病根,請微臣替王妃看診,豈知姜小姐竟做殺人之事,還請皇上明鑑。」
聞言,姒綰綰禁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竟流出了血淚。
此情此景無比的瘮人,亦讓人感受到了她的絕望悲戚。
「我姜姒綰出身名門,乃是相府嫡女 ,若我真是善妒禍心之人,那睿王妃之位可不是你姜婉柔腹中孩兒能奪去的,至於陳御醫所言,敢問當有人想殺你剜心,你還能如此大義凜然的說出這番話來嗎?」
對上那雙黑瞳淚血的眼睛,陳御醫登時間虛汗直冒。
眼看姜婉柔跟陳御醫啞口無言,姒綰綰看向九龍金椅上的老皇帝起天立誓。
「皇上,我姜姒綰在此起誓,若方才有一句虛言,我姜姒綰不出三日定然暴屍荒野,死無全屍。」
這麼毒辣的誓言一出,老皇帝也是人精,自然信了姒綰綰七八分。
「我既已立下毒誓佐證所言非虛,那睿王妃跟陳御醫呢?」
姒綰綰的話在姜婉柔跟陳御醫的心下炸了一道,他們心虛不已,自然不敢立下毒誓,否則會遭報應。
「好了,此事既是誤會,說清楚便好,且都退下吧!」老皇帝左右看了一眼悶不做聲的姜婉柔跟陳御醫,心下明了。
一個是如今的睿王妃,一個是他看重的太醫院御醫,他自是不會定這二人的罪。
姜婉柔與陳御醫對視了一眼,具是大喜。
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退下時,姒綰綰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皇上,既然誤會解開了,那輪到臣女告這二人跟睿王的御狀了。」
姒綰綰將誤會二字咬的極重,其中深意在場的皆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姜婉柔跟陳御醫皆是僵在了原地。
老皇帝眉頭微皺,威嚴肅穆的容色上湧現了一絲不悅之色。
「你要告何御狀?」
姒綰綰面色堅定,字字鏗鏘有力:「一告睿王妃心思險惡,裝病扮弱,蠱惑睿王取我心頭血,二告睿王寵妾滅妻,枉顧綱倫,休妻害命,三告陳潭身為御醫,卻不顧為醫之德,空口編造取心頭血入藥的荒謬之言。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說完,她將頭深深地叩在了地上。
以惡治惡,她最是擅長,既然是他們挑起來的,想要結束,可不是他們說了算。
「證據呢?」老皇帝冷冷的道。
「這件事的起因皆是陳御醫說睿王妃惡疾纏身,需臣女的心頭血入藥,那麼請溫太醫過來給睿王妃看看,一切自然明了,至於狀告睿王之證,就在皇上手裡。」
頓了頓,姒綰綰接著說道:「臣女自小便聽說皇上是百年來難得的明君,望皇上為臣女主持公道。」
這下,姜婉柔徹底慌了,她惡疾纏身之事,的確是她聯合陳潭編造出來的。溫太醫與陳潭一向不合,若是真的來給她看診把脈,那她就徹底完了。
她揪著衣角,心跳如鼓。
老皇帝饒有深意的看著姒綰綰,這丫頭倒是有幾分頭腦,一句明君就讓他退路全無。
須臾,老皇帝便派人去將溫太醫請了過來。
御書房安靜的針落可聞,不知過了多久,溫太醫一言:睿王妃身子並無大礙,就徹底掀翻了姜婉柔跟陳潭的謊言。
陳潭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頭求饒。
事實確鑿,縱然老皇帝在看重陳潭,也勢必不得不放棄。
相比陳潭被剔官抄家,逐出太醫院的下場,姜婉柔卻是要好得多,只不過她苦心孤詣謀劃來的睿王妃之位一下沒了,睿王原本手握的兵權,更被老皇帝借著此事收了回來。
當晚,聞聽此訊的睿王連夜進宮面聖。
宮燈昏黃,沈哲一踏進門就感到了無比的壓抑。
顯然老皇帝似乎料到他會來,所以燭光下的臉色異常難看。
「父皇,姜姒綰寫休書侮辱兒臣,損害皇家……」
豈知不等沈哲說完,老皇帝抬手就將那封休書扔到了他的身上。
「自己好好看看吧!」
到嘴的話,沈哲悉數吞了回去,他疑惑的撿起地上的那封休書,卻在看清上面的字跡之後徹底怔住了。
姜姒綰寫的休書之上,卻是他的字跡無疑。
怎麼……怎麼會這樣?
黑雲閉月,涼風乍起。
姒綰綰自皇宮回來之後,回姜府又受到了趙氏的為難。
本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正欲出手教訓趙氏,豈知卻忽然心悸起來,緊接著元神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意,她強撐不過就暈死了過去。
在醒來卻是在這荒屍橫野的山崖之下,是誰的手筆自然不消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