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

  母女兩個的一番談話，讓李向琳放下了有些提著的心，沒兩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一日一大早，方靈均便來接李向琳去登記領結婚證，在告別了岳父岳母還有小舅子以及好幾位長輩的狀況下，方靈均做到車上才鬆了一口氣，娶走人家的珍寶，這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方靈均的樣子，李向琳忍不住笑著問：「怎麼都見了這麼多次了，你還這麼緊張？」

  「琳琳，這次和以前不一樣。」方靈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密的汗水，有些苦笑的說，他感覺今天岳父的眼神好像能穿透人心一般，還有那個向來溫潤爾雅芝蘭玉樹的小舅子，今天那眼神看向他的時候都帶著殺氣！

  李向琳聞言頓了一下，才想明白方靈均這句「這次和以前不一樣」是什麼意思，想了想說：「你到前面的公園停一下，我們談談。」

  「琳琳？」

  「沒事，有些話我想在領證之前和你說清楚。」

  看著李向琳淡定的表情，方靈均心裡有些忐忑，只是他還是沒說什麼，按李向琳說的那般，在公園旁邊的小道上停了下來，有些緊張的問：「琳琳，你想和我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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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均，前幾天我有些緊張，和媽媽談了談，想了很多，靈均，你知道我的性子，最是容不得背叛，我們結婚後，我儘量做好一個妻子一個兒媳婦該做的事，但是你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或是後悔了，我希望你提前和我說開，我們好聚好散，我這人霸道，容不得有瑕疵的感情。」

  看著李向琳一臉認真的模樣，方靈均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說：「琳琳，岳父曾和我談過，各個方面各個角度都談過，我也認真的想過，我喜歡你，不否認一開始吸引我的是你的容貌，你長得好看氣質也好，貪慕你的容顏也算正常。」

  「開始關注你之後，你的性格，你的為人處世，你的所有一切都讓我忍不住心聲歡喜，和岳父談過之後，對於你的家世你的責任，我都仔細想過，想過我們的未來，我們結婚後，這一切我會不會心甘情願的接受，以後我面對什麼，我都仔細思量過。」

  方靈均緊緊盯著李向琳柔聲的說：「琳琳，不管未來我可能面對什麼，在擁有你這事上，我沒有半絲猶豫，想著和你餘生相伴，便忍不住心生歡喜，我想和你一起看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想和你一起朝夕相處共白頭，還想和你生同衾死同穴！」

  「你想好了，不後悔。」

  「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後悔，喜歡就是喜歡了，怎麼會輕易改變，琳琳，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媽媽和爸爸感情很好，雖然我對爸爸的印象不怎麼深刻，但是我知道就外人的眼光來說，爸爸和媽媽一點也不相配，媽媽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爸爸卻是大字不識幾個，可是爸爸媽媽感情真的很好。」

  方靈均溫和的看著李向琳繼續說：「爸爸去世的早，那個時候媽媽還很年輕，我記得那個時候很多人要給媽媽介紹新的人家，但是媽媽不同意，很多人都以為媽媽是為了我才不答應的，我也以為是如此，但是媽媽說不是，媽媽說，她若是再嫁，以後就不能與爸爸合葬了，她說，活著的時候她是方家的人，死了的時候，她也要如方家的祖墳。」

  「年少的時候看著媽媽辛苦，有時候也不由得想，是不是媽媽再嫁了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只是媽媽卻告訴我，她並不辛苦，媽媽年幼的時候，眾星捧月備受寵愛，若是一直順利長大，或許會嫁一個門當戶對的翩翩公子，可是青年的時候，家族動盪，風雲變幻。」

  「媽媽到農村，媽媽一個深閨小姐又怎麼會做農活，爸爸就是一個地道的農家漢子，真的，爸爸和岳父不一樣，岳父有人教導，人又聰明心有溝壑，可是爸爸不一樣，爸爸很憨厚，當時看媽媽差點連飯也吃不上，才會動了惻隱之心幫助媽媽的。」

  看著李向琳有些不解的樣子，方靈均輕輕的笑了笑說：「真的，那個時候爸爸對媽媽真的沒有什麼心思的，據媽媽說，爸爸那個時候看媽媽，就是那天上月雲中仙，只可遠觀的那種，後來接觸的時候多了，據說還是媽媽先動了心思的，爸爸覺得配不上媽媽，好長一段時間才同意和媽媽結婚的。」

  「真的？婆婆性格溫柔嫻雅，還真不看出來，在那個年代，婆婆會這麼直爽大氣。」李向琳有些驚訝的看著方靈均，畢竟這兩年的接觸中，對於這個婆婆的性格，李向琳也很喜歡，但是也沒有想到婆婆年輕時這麼彪悍。

  方靈均笑著說：「嗯，媽媽看著溫柔，實際上很多時候都很剽悍的，聽媽媽說，她與爸爸的相處方式和岳父岳母不一樣，岳父岳母那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靈魂伴侶，而她和爸爸就是憨厚農夫和嬌小姐，爸爸在的時候，天冷的時候連碗都不會讓媽媽洗。」

  「但是爸爸去了之後，媽媽就是地里的農活乾的都很厲害，更不用說這些年撫養我長大，費了多少心血了，只是媽媽說，不需要我如何孝順她，只要我平安喜樂就好，她受得苦糟的罪，以後有爸爸心疼她，用不著我這個當兒子的越俎代庖。」

  李向琳拍了拍他的手沒有說什麼，那個年代成長起來的父母，還真是個個遭遇坎坷，只是像方靈均父母這般的很少，她可是記得，那個時候不管是下放的還是知青，和當地人結婚有孩子的不在少數，可是在政策改變後拋妻棄子，拋夫棄女的更不在少數，可是方靈均媽媽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琳琳，媽媽從小就教育我，做人最基本的就是要言而有信，一個男人要有最起碼得責任感，要有擔當，喜歡一個人就要有與之過一輩子的想法，不然，這樣的喜歡也不過是見色起意，是男人最基本的通病，媽媽說，好看的人好看東西，誰都喜歡多看幾眼，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方靈均看著李向琳不說話，也不在意，繼續輕輕的說：「知好色則慕少艾，是人之常情，但是人和動物的不同在於，人有自制力而動物沒有，若是一個男人連最基本的自制力都控制不住，那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