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成不變的花滿樓

  聽著他們的話，白檸茗更加了解如今的處境了，可是她也不相信宋玉會將她賣到這裡來。

  「雪姨，我相公還在家中等著我呢，京城這種地方我並非是第一次來，所有事情都有個規矩可言，你將我放回去，我自然會拿銀子給您。」

  白檸茗有條不紊地開口，表情十分冷靜。

  雪姨聽著白檸茗的話更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今京城確實是沒什麼規矩了，尤其是在這裡，你不如在我這兒待著吧？我瞧你是個細皮嫩肉的好姑娘，我不想用那些粗蠢的法子對你。」

  白檸茗這一身皮肉十分細嫩，又是一身不俗的氣質，看著便不像是這兒能夠出來的人物。

  她們花滿樓倒也曾收過幾個官家流放的女子，可無論哪個，那身皮肉與通身的氣派都無法與白檸茗相比。

  「我自然不願意接客，只是我能保證自己輕易不會逃跑，雪姨，你可以派人守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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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檸茗溫聲細語的開口，也在跟雪姨討價還價　。

  她是真的沒有逃跑的想法，且不說這花滿樓守衛森嚴，便是她真有法子從這兒跑出去，那也沒辦法從京城再回到原先住的地方。

  雪姨是不真不想對白檸茗用那些蠢法子，她實在是愛極了白檸茗這身細嫩的皮肉。

  若是過些日子，白檸茗的態度軟下來，拍賣出去，想必能賣出不少錢呢。

  「好，你這樣可愛的姑娘，我自然願意給你些機會。」

  雪姨笑著伸手摸了摸白檸茗的臉，言語之中倒是一片疼惜，看白檸茗這傻乎乎的模樣，多半還在相信那些個臭男人了。

  牡丹也在一旁微笑著看著白檸茗，視線之中帶著幾分溫柔。

  她先前到也曾經對男人生出過幾分妄想，只可惜，後來卻什麼都沒了。

  「牡丹，你就帶著這丫頭四處去轉轉吧，讓她也瞧瞧這京城的富貴。」

  雪姨拿帕子輕輕的甩了甩，笑著對牡丹開口。

  牡丹欣然應允，帶著白檸茗一起走。

  白檸茗掙扎的從床上站起來，腳下不穩，人差一點兒便摔倒，還是雪姨在旁邊扶了一手。

  「你呀，也不知道是嫁到了什麼悲慘人家，他們所用的藥都是最下等的，只怕你還要兩日不舒服呢。」

  「我這兒可不是做慈善的，過上兩日，不論你是否願意，都要準備接客之時了，莫要說做媽媽的不心疼你，我也給了你幾日休息的時間。」

  雪姨笑著對白檸茗開口，白檸茗也清楚。

  這花滿樓，是這麼多真金白銀砸進來的地方，自然不會施捨出一文錢給她。

  她隨著牡丹一起走了出去，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皺巴巴的。

  分明是幾日未曾換過的衣裳，可穿在她身上倒也並未顯得太狼狽。

  「玉蘭，你先跟著我一起挑一身衣服吧，你我身量相差無幾，我的衣服你是能穿的上的。」

  可牡丹看著白檸茗這樣忍不住開口，既然來到了這兒，就代表新生活的開始。

  白檸茗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積蓄力量，點了點頭：「謝謝牡丹姐姐了。」

  牡丹衣櫃之中的衣服大多都是相同的款式，顏色也都是一樣的粉。

  白檸茗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這麼偏愛一種顏色，眼皮微跳。

  「這樓里大多數人所穿的衣服都相差無幾，只在這顏色上有些分明的，我這粉可是最純粹的，無論是誰，瞧見了我都要行禮的。」

  牡丹看著白檸茗似有些嫌棄的樣子，笑著解釋。

  粉色並不怎麼好染出來，能夠買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經足以證明她那不俗的地位了。

  這點白檸茗到十分認同，她隨便挑了一條裙子，匆忙裹在身上，二人的身量相差無幾，這衣服倒是整整好合身。

  牡丹的衣服並不太露，可穿在白檸茗的身上，倒隱約有幾分花中仙子之美。

  乾淨又純粹，又配上白檸茗那樣一雙無辜的眼睛，仿佛是小鹿一樣惹人憐惜。

  換好了衣裳以後，兩人便一起往外走。

  正如牡丹所說著，沿途之人都要行禮，一個個的姿態恭敬。

  白檸茗笑眯眯地看著這裡的一切，雖說初次過來，可她仍然不怯場，仿佛是在遊逛一般閒庭散步，樂得自在。

  成思遷倒是遠遠的瞧見了白檸茗，只是看著那靈動活潑的身影，他不由得有些懷疑：

  「派個人打聽打聽，那小姑娘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當日，宋玉願意為了白檸茗闖進大佬，甚至不惜衝撞了他，二人應當是有幾分真摯情意的。

  可今日，白檸茗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跟在他身邊的小廝看了白檸茗一眼，點了點頭，立刻就去調查白檸茗。

  走了一遭之後，白檸茗倒是對這裡的種種布局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她躺在病床上，纏綿病榻之時，最愛做的便是閱讀那些閒談怪書，總有各種有趣的點子，起碼也能讓她本就沒什麼光彩的人生顯得稍微漂亮一些。

  之前所瞧見的種種，在如今便都化作了她逃生所要用的力量。

  白檸茗大約看了幾眼之後，便輕輕點了點頭：

  「牡丹姐姐，這四周的青樓是不是都與這相差無幾？」

  「妹妹，難不成是對這些東西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嗎？歷年以來，無論是花燈節宴還是其他，倒都沒有什麼改變。」

  牡丹聽著白檸茗的話，不由得有些驚訝，女子向來很少會在這些事情之上有自己的見解。

  白檸茗看著這裡的一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的確，台子上的歌舞已經是很早之前的款式了，一時來看，圖個新鮮也就罷了，可若是日日看，總會有疲倦的那一天。」

  「近些日子，這兒的恩客已經少了許多，我們都不知緣由在哪，妹妹這話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呢。」

  牡丹低頭，從二樓的方向俯瞰著一成不變的歌舞，她幾乎不用刻意去想，便能知道這群女孩兒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動作。

  這些開場舞，她從未曾學過，可是日日看著，也爛熟於心。

  她本來就是最近才過來的，可這些客人卻不知究竟看了多久了。

  「姐姐，你願不願意幫幫我？」白檸茗有些期待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