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債的上門了

  「訛人吶！虧你還是官家女兒，就進去一圈要三兩銀子？牛二，不用管她，這是我家的房子。」宋嬌兩片嘴皮子一碰，沒有道理可講。

  白檸茗冷哼一聲，睨著眼睛看向宋嬌，「願賭服輸，是你說的。」

  

  「我沒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說了？」

  「沒錯，沒有這樣的道理，我看你是想貪我女兒的銀子！」宋老婆子也偏幫著宋嬌，讓她更有底氣。

  宋嬌一臉我不給錢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挑釁地看了眼白檸茗，白檸茗臉上也冷下來，論臉皮厚，宋嬌和宋老婆子母女倆還真是不相上下。

  「娘，今天難得牛女婿上門做客，可讓人家看了笑話。」

  宋玉適時出來打圓場，樣子雖慫但句句說在宋老婆子的心坎上。在她眼裡，牛二就是宋家的一顆搖錢樹，不能得罪這尊財神爺。

  白檸茗卻是看得彆扭，她不明白好好的宋玉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真實的脾性，不然上輩子她也不至於被宋玉的表面窩囊跟他和離。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我們老宋家不養廢物！」宋老婆子從錢袋子裡摳出幾個銅板扔給了白檸茗，「快去鎮上買肉！」

  宋老婆子給完錢肉疼地看了看銀袋子，這丟的三兩銀子可夠買多少肉吃啊！雖然牛二孝敬了她三兩，可她還是惦記著丟的銀子，這銀子她是一定要找到的！

  白檸茗料准宋老婆子是個掉進錢眼子的人，這件事勢必會在她心裡存個疑影兒，也不吭氣兒了，撿起地上的銅板挎起菜籃子去村口的肉鋪。

  白檸茗在肉攤上挑挑揀揀，磨著攤主給她便宜些。討價還價間，一個長相頗有些兇狠的男人徑直朝肉攤子走來。

  白檸茗趕緊避忌地側過身，落入耳朵幾句粗聲粗氣的問話：「打聽個事兒，賣肉的屠戶牛二，他岳母是不是在這村兒？」

  肉攤主怕惹事，只想速速打發他，「這，我不清楚呀，你再尋旁人問問......」

  白檸茗心裡一盤算，定是牛二的討債人追到宋家來了，心裡一下有了成算。

  這債主到處尋不得牛二，在他家堵了半天才知道牛二躲來岳母家，心裡又恨又急，此時聽到旁邊側著臉的小婦人小聲說：「牛二的岳母家不就是村裡的富戶宋家？」

  「小娘子認得？」

  「宋家的幾間大瓦房在我們村可是相當惹眼，你進村直走，老遠就能瞧見。」

  「多謝小娘子。」

  債主道過謝，快步往村里走，白檸茗又磨起肉攤老闆，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宋家院子裡正熱鬧著，宋老婆子一邊吆喝讓宋玉劈柴做飯，一邊燒熱水給牛二泡茶，不知道的還以為牛二才是親兒子。

  大門突然被砸得哐哐響，一道粗厲的聲音響起，「牛二，牛二開門！」

  一聽這聲音，牛二雖端著熱茶卻也打了個寒顫，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得意勁兒。

  宋老婆子疑惑道：「這誰呀牛二，咋找你找到這兒來了。」

  牛二低著頭支支吾吾，手抖的幾乎把茶灑出去，「我也不知道。」

  「這倒是奇怪了。」宋老婆子嘀咕著要去開門，牛二趕緊阻止，「娘，我去開！」

  沒等牛二說完，宋玉已打開大門。

  凶神惡煞的漢子立即衝進來，直奔牛二而去，「好啊你個牛二！我在你家久等不著，原來你躲債躲到岳母家來了！」

  宋老婆子還沒弄清楚狀況，想著牛二才孝敬她銀子，怎麼會欠人錢？一定是搞錯了。

  「你瞎說啥呢，我姑爺怎麼可能欠你債！他剛剛還給我銀子！」

  債主一聽這話更來氣了！他一把揪住牛二衣服將人提溜起來，給了重重一拳，「有錢你不還債？我瞧你這岳母家三間大瓦房氣派得很吶，必定能拿出錢來替你收拾爛帳！」

  「哎哎哎，你怎麼還動手打人。」

  宋老婆子和宋嬌趕緊上前去拉扯，但根本拉不住，還差點被誤傷。

  牛二結結實實挨了好幾拳，痛得嗷嗷直叫喚，趕緊認慫，「別打了，別打了！我真沒錢！那錢是我媳婦兒偷的！」

  「偷誰的？」債主顯然不相信。

  「偷，偷我丈母娘的。」

  牛二絕望地躺在地上，這次輪到宋老婆子懵逼了，「偷，偷我的錢？」

  話沒說完，身子一歪差點栽倒在地，幸好宋玉從身後扶住。宋老婆子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宋嬌見牛二這樣沒出息，竟直接把她給供出來，當即狠地咬牙，狠踹牛二幾腳，「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這麼做還不是被你逼的！」

  說著宋嬌一把抱住宋老婆子大腿，邊哭邊叫喚，「娘啊！你給我找的這門親事真是害苦我了！牛二不但好吃懶做還沾染上了賭錢！成日不干正事把家底兒輸了個乾淨，欠了一屁股債，說我不幫他偷錢，他就要賣了我。娘啊，我現在就要跟他和離，你救救女兒吧！」

  宋老婆子剛緩過神來，昔日的好女婿成了上門的討債鬼，因愛生恨，將心裡的怨氣通通撒了出來。

  「牛二你個畜生，不要臉！」

  宋老婆子邊說邊上手，牛二的臉瞬間變得五彩斑斕，生出許多抓痕，「壯士，我女兒已經和牛二和離，牛二是打是殺隨你便，跟我宋家無關。」

  債主見宋老婆子戰鬥力強悍，知道從她這也討不著好，不如從牛二身上榨，當即押著人離開。

  一直在趴牆頭悄悄看熱鬧的白檸茗見牛二被帶走，裝作若無其事地哼著小調提著肉進門，瞧見滿院狼藉。宋老婆子又在罵宋玉是個廢物，被人欺負到家也不敢反抗，而宋嬌在一邊哭得幾乎昏厥。

  白檸茗故作不解，「喲喲喲，小姑這是怎麼啦？哎，妹夫去哪兒了？不是說好中午在這吃飯嗎？我肉都買好了。」

  「白檸茗，以後不准再提牛二那喪門星！」

  白檸茗被宋老婆子吼得無辜，小聲回道：「知道了。」

  宋老婆子還不解恨，將肉從白檸茗似手裡奪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一圈，而後摔在她身上，「把肉掛起來，要是讓我發現你偷吃，有你好果子吃！」

  白檸茗唯唯諾諾應下，等宋老婆子跟宋嬌走了依舊樂呵呵。想到宋玉和牛二被教訓，就替上輩子的自己覺得痛快。她輕輕用胳膊搡了搡宋玉，繼續演戲，「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宋玉不作聲，把剛剛劈好的柴碼得整整齊齊。

  「你就告訴我唄。」

  白檸茗不依不撓，還跟宋玉撒起嬌。

  宋玉抬頭看了白檸茗一眼，表情意味深長，「剛才在牆頭看得歡兒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