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追隨無始大帝的女聖

  葉朝站在了戰船的甲板上，眸間異象橫生，仔細地感應著船內氣機，到了此刻，他還在思慮，這艘戰船出現在時空蟲洞中是否偶然。

  許久，確實沒有感知到異常後，他走入了船艙。

  船艙浩瀚無垠，另成天地，如同一片巨大的宮闕，內部蘊含著無數殿宇與古老的石室。

  與其說是一艘船，倒不如說是一處仙府，船內廣闊無邊，除卻那些殿宇石室之外，甚至還能夠看到乾涸的果園，荒蕪的藥田。

  忽然，一道若是清流般的波動陡然在前方生出，葉朝知曉，這很有可能便是那位故去的女聖屍骨所發。

  順著腳下的石路，他小心翼翼地穿過荒蕪的藥園，來到了一處大殿。

  散發波動的是一顆人族的頭骨，通體雪白晶瑩，就像是被人世間最好的雕刻大師雕刻而成。

  

  頭骨正散發著縷縷水藍色的螢光，氣機恍若與天地相合，有令人親近的莫名道蘊自生。

  聖人的身軀並非不滅，在消亡的過程中，血肉與大多數骨骼都會被茫茫的歲月之力磨盡，留下連己身都難以化掉的一兩塊骨骼。

  幾乎在看到這塊頭骨的剎那，葉朝便確認了其是那尊女聖所留。

  走在近前，葉朝在頭骨一邊看到了幾行娟秀的小字，是以太古時期的神文所書。

  姬家流傳極為久遠，雖及不上太古，但在荒古時期，一位姬族聖人曾鑽研過太古時期的神文，於姬家的藏經閣中留下了相關古卷。

  葉朝在幼兒時期曾看過那本古卷，對於神文字意基本相熟。

  那串娟秀的小字是女聖坐化前所刻，講述了她與無始的半段緣分。

  無始大帝早年踏足星空古路，曾在一顆生命古星上，伴她在求道路走過一程。然而大帝天資卓越，她自是沒有能力相隨，兩人終究分離。

  女聖在破入聖竟後進入了無垠星域，想要再一次見到大帝，只是宇宙無際，她也並不知道大帝身在何方。

  最終，她的修為達到了絕巔，未能再進一步，坐化在了此地。

  「大帝從走上古路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前路的黑暗，所以，他孤苦一生不願與人結緣，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你們這段緣分本就是虛幻的，不過，前輩所為令葉朝佩服，你會見到大帝的。」

  葉朝向著大殿石台上的頭骨行了一禮。

  許是因為女聖的執念太深，又許是頭骨感應到了葉朝身上無始大帝的氣息，在葉朝話畢之後，一陣清風自頭骨而出，風聲輕輕，似有女子在低吟。

  「我只想……追尋你的足跡，哪怕一生都只能在背後仰望……」

  清風短暫，低吟亦是如此，很快，便又消散在了大殿之中。

  葉朝滿是複雜的看著清風徐起的最後一縷塵灰落向別處，緩緩地半蹲在地上，將頭骨拾起。

  一枚彎月形玉墜掉落在地面，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月墜入手，便有一股極寒的太陰真力自其中湧出，若非葉朝肉身之力無雙，境界也早已觸及到了聖境，怕尋常王者在觸及到玉墜那一刻，便已被其間寒意所封。

  將玉墜與女聖頭骨收好，葉朝向著船艙別處走去。

  路間，他見到了的無數處發生過大戰的場地，莫名紫金神料所鑄造的船壁竟是出現了多處破損，到處可見枯骨化作的骨粉。

  顯然當年這裡發生的戰鬥很殘酷，有那位女聖所留，也有其餘在星空而行的人族聖者所留。

  許久後，葉朝來到了戰船深處的一座大殿。

  推開大殿之前的紫金神門，印入眼帘的是無數塊如同棺材般大小的神源，細數過後竟是有著四十多尊，其中封印的皆是太古祖王，有長有九隻眼睛的，有生有龍頭的，有如和小麻雀原形基本相同的神凰……

  不過他們的氣機都極是衰弱，甚至其中的數位都已坐化。

  走過封印著太古祖王的神源群後，葉朝看到了三尊足有十幾丈高的巨大神源，他知曉，當中便封印著那三尊古族大聖。

  卻是在這時，整艘戰船開始搖晃了起來，如同身在海嘯肆虐的海面上一般。

  葉朝神色一變，開啟五色祭壇的神源總量決定了時空蟲洞所能夠容納的事物總量，他先前在熒惑古星之上時自然不會想到會有這麼大艘戰船會進入蟲洞，自然沒有消耗太多神源，現在蟲洞明顯不支，處於了毀滅的邊緣。

  這艘戰船不知在星空航行了多少年，誰知道節點外的星域是在何方，且能不能尋到五色祭壇還是兩說。

  葉朝不敢多做停留，直接以大虛空術向著船艙外遁去。

  ……

  船外，時空蟲洞的洞壁如同秋雨擊打的湖泊，漣漪密集，搖搖欲墜，似乎在下一刻就要被湮滅。

  葉朝自船艙飛出後，沒有猶豫，落在戰船湧入蟲洞的船尖之前，疊加數次皆字秘，催動體內兩本古經，澎湃的時空之力頓時流轉在雙臂之上。

  他大喝一聲，時空之力與雙手同時按到紫金戰船之上，數千丈的戰船直接被他推動。另一側的船尖觸到節點，戰船緩緩地向著蟲洞外的莫名星域移去。

  然而戰船本身紫金神料的重量已堪比數座巨型山嶽，加上容納著無數祖王，重量更是的增加了數倍。

  葉朝能夠將之推動，但效率並沒有很好。十個呼吸過後，也僅僅是將戰船推出節點外一半。

  此時蟲洞的時空壁壘已有多處塌陷，恐怖的時空亂流若是激流肆虐。

  他雖修有兩本古經，蟲洞破碎形成的時空亂流對他的影響已經被降低到了極點，但若整個蟲洞崩塌，他不知自己能否存活。

  人在面對未知與死亡的壓迫下，往往能夠發揮出超越極限的力量，葉朝經常將自己陷入絕境，所以他很熟悉如何運用這股力量。

  代表了時空奧義的十八個古字盤旋在了他周身，體內兩本涇渭分明的古經之力開始融合了起來。

  某一刻，他憤吼一聲，神禁之力與皆字秘竟是同時觸發，雙臂猛然一推，將戰船推出了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