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居安思危

  品味了半晌楊雲話里韻味，但小公主始終還有些疑惑。

  

  「韓秀夫的問題，朝廷用律法，管著他們不就好了？」

  「可韓秀夫就是朝廷的人吶，小公主，你指望左右去管右手？那根本不現實。」

  楊雲搖了搖頭，心急的，要把小公主的思路給糾正過來。

  後世，歷史上的代清，楊雲可是記憶猶新的，別說小公主這樣，會不會倒了洋務派的覆轍，就算是她僥倖成功了，最後成就的，也只是一片死氣沉沉的人間。

  「月公主，我這一套辦法，利用的就是人性貪婪的本質，給足了銀子，那些聰明人，他們才會不斷的給你出力，不斷的推進科學的進步，公主你讓韓秀夫他們將銀子都貪贓枉法，進了自個的腰包，沒了銀子，誰會死心塌地的做事，反正沒了希望，大家只要混吃等死就好，上下如此，大商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嗎？你這是捨本逐末了。」

  「可，可是，你也沒辦法，去阻止韓秀夫從百姓的手裡撈銀子啊？他本就是朝廷的太師，手握重權，百姓如何斗得過他？」

  「所以，要去改變朝廷，單單靠你我，建幾個小小的工廠，是救不了大商的。稍不注意，你我還可能成為千古的罪人吶。」

  「你讓本宮再想想。」

  小公主臉色一變，總算是將楊雲的話，給聽進去了。

  韓秀夫這些人，已經是大商朝廷的跗骨之蛆。

  周夢月此刻也有些明白了，不將這些問題徹底的解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所謂的盛世。

  給了周夢月諫言之後，楊雲獨自縱馬，離開了織造廠。

  「督主！」

  汴京城外，管道上的茶攤。

  楊雲點了一壺茶水，正和褚公公坐在一起。

  「叫你盯著太師府，那邊最近，可是有什麼動靜？」

  「動靜？回督主，應該沒什麼大的動靜，不過，韓府的下人，有傳出一些聲音，似乎韓秀夫的幼子，韓居正最近要去外地公幹。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隨口瞎說的。」

  楊雲照例問起韓府的情況，褚公公立刻按照手裡的情報，給楊雲一一匯報。

  東廠的探子，目前還不能夠混進太師府，但他們駐紮在太師府的附近，聽到一些府裡邊的動靜還是能夠做到的。

  「出外地公幹？」

  一手慢慢轉著茶盞摩挲，楊雲的眉頭也漸漸的皺了起來：「沒聽說過最近有什麼災荒或者動亂，韓居正堂堂刑部尚書，跑去外地幹什麼？」

  「奴才也覺得不解，應該是消息有誤吧？督主，不如，奴才再讓手下人打聽細緻點兒？」

  「不必！」

  楊雲直接一抬手，打斷了褚公公的建議。

  「能夠讓探子在太師府旁邊貓著，我們都付出了不少的代價，這些人要是再不小心暴露了，以後再想混進太師府就徹底沒可能了。」

  「督主高瞻遠矚，老奴佩服！」

  褚公公直接一個馬屁遞了上去。

  楊雲受用的咧嘴一笑，也沒多說什麼。

  東廠的探子，都是楊雲編纂了專用的教材，借鑑了一些後世當特工時候的經驗，專門花了心思，培養出來的。

  培養這些人，楊雲可是廢了不少的力氣，而今，他們潛伏在汴京各處，偽裝身份，為東廠提供情報，這些人就是楊雲盯著汴京的耳目，折損一個都是不小的損失。

  楊雲並不想去為了韓秀夫的情報冒險。

  「山西！嘶……」

  喝著茶，慢慢琢磨的楊雲，用著笨辦法，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排除，等想到山西的時候，楊雲忽然臉色一變，倒吸了一口涼氣。

  河中現在是楊雲的大本營，楊雲培養的將來改變大商格局的種子，還有楊雲方方面面的安排，都在河中。

  一旦，韓居正是朝河中去的，那可就是壞了楊雲的大事，捅了楊雲的老窩。

  「好個韓秀夫！老賊膽敢暗算與我，哼！」

  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之後，楊雲一聲悶哼，一張臉上的顏色，瞬間就涼了一大截。

  感受到了楊雲的威脅，韓秀夫已經開始對楊雲出招了。

  之前的御史台的彈劾，還有魏立堅的挑釁，到今日聽見的風聲，這些事情背後，都有韓家的影子，韓秀夫，就是藏在後邊下棋的那隻黑手！

  「督主？你是說，韓家是衝著山西去的？」

  「不然呢？」

  楊雲給了褚公公一個白眼，呵呵笑道：「我這邊能收到方大人的信函，韓秀夫也一定有自己的渠道，知曉河中發生的事情。」

  「方大人不是蠢人，應該不會讓韓居正抓到什麼把柄吧？督主，您還是不要多慮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難說，韓居正是韓秀夫老賊最器重的兒子，可不是什麼酒囊飯袋。」

  「那，督主，咱們……」

  「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你繼續叫人小心盯著太師府就是。」

  楊雲咧嘴一笑，已經有了主意。

  韓居正要出京，一定要請到皇帝的聖旨的才行。

  韓秀夫能給楊雲拆台，楊雲一樣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韓秀夫。

  「那，督主，老奴告退了。」

  褚公公不敢多留，上了馬，就趕著回去安排東廠的工作。

  楊雲慢悠悠的，將一壺清茶喝完，這才駕起戰馬，不是回東廠，楊雲順著方向，直接朝著宮裡去了。

  宮禁之外，楊雲雖然穿著便服，卻也沒有人敢將楊雲攔下。

  楊雲抬臉，給那些御林軍一看，宮門大開，立刻放行。

  楊雲將馬栓在了一邊，整理衣冠，去了乾清宮的方向。

  乾清宮，養心殿裡。

  周佶穿著一身單薄寬鬆的龍袍，他正一臉享受的靠在龍椅上邊，慢慢打量著完工之後的金殿。

  暖氣暢通，養心殿裡一片熱乎。

  連帶著，周佶的精氣神，也都順暢了不少。

  沒花一兩銀子，就能享受到這種溫暖的冬天。

  周佶最愛的，尤其是宮裡落了雪的時候，開著窗，坐在金殿裡，一面遣詞作詩，一面欣賞雪景。

  那場面，對周佶這種文人騷客的皇帝來說，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