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又見魏大人

  「怕什麼？方師弟，你不是也說過，理不辯則不明嗎？」

  方回一個勁的給王永文使眼色，奈何這傢伙就是一條筋，跟方回一開始跟著楊雲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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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王永文的性子，比方回還更倔。

  「永文，你過來。」

  「是，老師。」

  聽到楊雲說話，王永文臉色一喜，還想說服楊雲，糾正書里的謬誤。

  方回則是給了王永文一個叫他珍重的眼神。

  論講道理，方回沒有一次講贏過楊雲，這麼久，方回已經習慣楊雲的博學了。

  「永文，人這一生，活著就只是為了吃喝，只是為了忙碌嗎？」

  「自然不是，還要修身齊家……」

  「你先打住，據我所知，山裡的猴群，也是每日吃喝，閒來換換猴王，靠近猴王的猴子們，難免也勾心鬥角，以在猴群中爭奪更加顯赫的地位。你告訴我，你之碌碌無為，又與畜生何異，不就多了滿嘴誇誇其談，不切實際的大道理嗎？」

  「這，先生，話不能這麼說啊！您怎麼還罵人呢？」

  王永文瞬間就是臉色漲紅，面子上掛不住了。

  實在是，楊雲的話太難聽了。

  「那你說說，大商比前朝，比之更前的前朝，又有何不同？難道，你那些學識，不是像猴群，像只有本能的畜生一般，千百年，一直都是裹足不前嗎？」

  「先生，可若是按照你的說法，他也不能……」

  「沒試過，你如何知道不能？因為懶得自個跑，人才會去騎馬，因為在馬上風餐露宿，後來才會有馬車，你每日只知道之乎者也，有那些時間，為何不多動動腦袋，如何能讓馬車跑的更快，如何能讓自己翱翔於天空。為師說的這才是進步，懂了嗎？必需品，不是只有吃喝，而是不斷的創新，不斷的進步，不斷去探索的精神。」

  楊雲的聲音冰冷，幾句話，就把王永文給懟的無地自容。

  一開始懊惱，慢慢的，王永文才漸漸的明白了楊雲的意思。

  「可是，先生，馬車跑得快，人飛在天上，又能如何呢？」

  「你上過戰場嗎？閉上眼睛想想，匈奴比你更快會如何，匈奴若是在天上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又會如何？不去學著進步，終有一天，你就會被淘汰，等匈奴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能用你的那些大道理，叫你的敵人高抬貴手嗎？」

  「這……」

  再次被楊雲壓倒性的勝利，王永文麵皮一片煞白，根本無話可說。

  此時，他才真正明白了楊雲是什麼意思。

  這天下，不只是有大商，還有更多與大商為敵的國度，一旦讓他們跑在了前面，大商被屠滅的日子就不遠了。

  王永文現在終於能理解了，原來楊雲的話，都是對的。

  「師兄，倘若有一天，你不幸死了，那你的腦袋一定非常值錢。」

  師徒辯理結束，方回在一邊嘿嘿笑著，跟王永文打趣。

  楊雲一聽方回的話頭，頓時忍不住的，憋了會笑。

  王永文還在傻傻的追問：「師弟，這是為何？」

  「為何，因為旁人的腦袋，都是舊的，唯獨師兄你的腦子，從來沒用過，是全新的。哈哈……」

  「你……」

  王永文又是惱火，又是憋屈，差點沒給氣的當場罵人。

  「行啦，方回，少捉弄你師兄。還有你，永文，看看，這就是不進步的後果，被人笑話了，還後知後覺，哈哈……」

  楊雲憋了半晌，最後還是一個沒忍住，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王永文也是心胸寬廣的人，知道方回和楊雲不是存心作弄他，王永文也下定了決定，一定要苦讀楊雲的著作，爭取成為一個會用腦子的人。

  「督主，刑部侍郎，魏立堅，魏大人在府外等候，說是要見您。」

  「魏立堅？」

  楊雲看著進來匯報的小太監，微微一個皺眉，這才記起來魏立堅是誰。

  當初楊雲剛剛得勢，成為東廠督主的時候，魏立堅就厚著臉皮，跑來抱楊雲的大腿，還認了楊雲做義父。

  後來楊雲被韓秀夫暗中行刺，在朝堂上被人刁難，魏立堅一直躲著楊雲，生怕楊雲的災禍，落在他的腦門上邊。

  而後，楊雲的身份，一直起起伏伏。

  每每楊雲得寵的時候，魏立堅就會靠近楊雲，等著楊雲略微失勢，魏立堅又立刻躲得遠遠地。

  楊雲也知道魏立堅是什麼性子，看清了他那一副小人嘴臉。

  雖是明面上的義子，楊雲一直未曾魏立堅有過多的往來。

  楊雲倒是沒想到，這厚顏無恥，只會見風使舵的東西，就像是狗屁膏藥一樣，黏上了難以甩掉。

  「不見。」

  「你去告訴他，就說本督主不在，叫他改日再來。」

  「是，督主！」

  楊雲揮了揮書，小太監立刻下去，傳達楊雲的意思去了。

  「義父，聽說你在汴京遇刺，那位魏大人，可是跪在咱們衙門口，哭的稀里嘩啦。人人都說，魏大人是您的親兒子，當時哭的就像死了親爹一樣，哈哈……」

  方回說著話，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才來汴京時間不長，就連方回都聽到了，這位魏大人的傳說。

  論本事一點沒有，論拍須溜馬，見風使舵的本事，魏立堅絕對是朝中第一流的梯隊，妥妥的佼佼者。

  「刑部？」

  「那魏大人，應該也是跟韓家走得很近吧？韓家老三，韓居正管著刑部，魏立堅認老師做義父，韓居正居然沒找他算帳？奇哉怪哉。」

  王永文在一邊歪著腦袋琢磨。

  當初這位狀元，還在翰林院做編纂，一心只讀聖賢書，對朝中的事，不怎麼了解。

  方回一說魏立堅的名字，種種過往一湊，王永文才記起來魏立堅是誰。

  「韓家老三？」

  「等等……叫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藥。」

  楊雲本來沒什麼興趣，一聽到魏立堅在朝中的關係，楊雲就突然笑呵呵的改了主意。

  前日裡，才鬧了一趟御史衙門，打了韓家的臉。

  魏立堅這回背後沒有韓家站台，楊雲反正是不信的。

  管他是不是來者不善，楊雲打算，還是先見一見魏立堅，再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