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來自河中的喜訊

  辭別了小公主，楊雲慢悠悠的，騎馬回去東廠。

  一夜無話。

  翌日清早，楊雲剛剛坐著，享用趙靈兒給他備下的早膳，義子方回便滿臉喜色的，趕了過來：

  「義父，喜事，喜事啊！」

  「坐著慢慢說，為父哪裡的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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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大人受義父點撥，已經在河中出任知府，還有，義父交代的書院，已經建好，當地的鄉紳老爺們，全都知道義父的本事，他們都帶著自家的孩子，來書院登門拜訪，還有不少外地人也都聞風而來。可惜，咱們的書院太小，收不下那麼多孩子，不然……」

  方回滿臉喜色的，跟楊雲匯報河中的事情。

  雲夢書院剛剛落地生根，就能得到士紳們如此追捧，倒是楊雲沒有想到的。

  略微一想，楊雲才大約明白其中的道理。

  讀書人見識淵博，他們比普通的百姓，更加容易的，能夠去嘗試新的事物。

  士紳們送孩子，去楊雲的書院讀書，其中當然也有他們認可楊雲的心理作用。

  「只是……」

  「只是什麼？你這孩子，話不能一口說完嗎？」

  方回支支吾吾的，弄的楊雲臉色都有些變了。

  趙靈兒心思玲瓏的，忙在旁邊呵斥了一句。

  看似趙靈兒在罵方回，實則趙靈兒也非常喜歡方回的機靈懂事。

  趙靈兒是護著方回，不讓楊雲去收拾他。

  「只是，父親的信中說，有人對義父您的書院頗有微詞，還說，教那些沒用的東西，根本考不了科舉，連個秀才都討不到。這麼說的人漸漸多了，那些士紳們也都態度曖昧。」

  「他們說得對，讀我的書院，是考不了科舉，做不得秀才，為父的書院，本來也不是教那些陳詞濫調的。」

  「義父，若是不能考科舉，不能入朝為官，那豈不是。」

  方回的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這樣下去，楊雲的書院，恐怕就會倒閉。

  畢竟，讀書人的夢想，就是入朝為官，不然，誰會去花那麼多的心思苦讀聖賢書？

  「入不了朝，可以進廠啊。你去給你父親回封信，用我的大印加蓋。你便說，雲夢書院出來的，只要是成績優異的學子，我允諾他們一年一千兩的銀子。其他人才，只要不是太差的，我都能叫他們物盡其用，待遇絕對比朝廷給他們的好！」

  「一千兩？義父，這，會不會太多了啊？」

  方回聽著話，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當朝最有權力，位極人臣的韓秀夫，他一年的俸銀，也都夠不到一千兩這個數目。

  楊雲若是下這個血本，恐怕雲夢書院的門檻，都會被人給踏破了。

  「回兒，你記住，對人才，再多的銀子，都不能去吝嗇。」

  「大商要是不給他們銀子，他們就會轉而投去吐蕃，投去韃子那邊，就算是咱們少賺一點，也要務必保證人才的待遇。」

  「是，義父大人，孩兒謹記！」

  方回微微一個尋思，立刻恍然大悟。

  不能利用的人才，很可能會成為敵人，如此還不如早些拿出來更多的銀子。

  就如楊雲這樣的人才，莫說是一千兩，就算是一年一萬兩，也絕對不會虧本。

  「教廷呢，在河中發展的如何了？」

  「很好！」

  方回一說起教廷，立刻就開始興致勃勃的，跟楊雲匯報。

  方回用盤古的名號，吸納教眾，而今教廷已經在河中做的風生水起。

  許多老爺們，都成了方回的信眾。

  商賈老爺出了不少銀子，張羅著在河中建起了聖廟，還有好些個迂腐的秀才，現在都成了方回的鐵桿信眾，每天捧著楊雲編纂的盤古聖經，去鄉里之間，傳播福音。

  老百姓們一開始倒是有些牴觸，可慢慢的，聽說信教有銀子，有好處可拿，立刻盤古教的信徒，就成了幾何倍數的增長，大有野火燎原，朝著周邊發展的趨勢。

  最慘的，就是河中城裡原本一些香火鼎盛的和尚廟，經過盤古教的啟蒙之後，百姓們紛紛發現，那些和尚搜刮錢財，比貪官也不逞多讓。

  結果，就是士紳打頭，官服參與，這才幾天的時間，河中的和尚廟被盡數搗毀的乾乾淨淨，矇騙鄉里的和尚，全都被判了重刑。

  「不錯。」

  楊雲聽著方回說道，禁不住笑著微微點頭。

  這就對了，只要大商一開海禁，盤古教的傳教士，就能在世界各地開花結果，楊雲先下手為強，要的就是一個先機。

  「義父，您說起教廷，倒是也有一些麻煩。」

  「哦？」

  楊雲聞言，立刻微微皺眉。

  教廷所用的盤古聖經，楊雲已經校對過無數回了，基本可以保證，不會出現什麼可怕的狂信徒，可這種事情也沒有絕對。

  楊雲最怕的，就是引導不好，到時候聖教反而成了楊雲的敵人。

  此次只是在河中做一個小小的試點，楊雲也是有幾分實驗的心思。

  「就是教中每天都說人人平等，結果，弄得那些人見了官老爺，也不下跪了，有好幾次，教眾圍著官府鬧事，說官府欺壓了他們，要討個說法。父親正為那些教眾們頭疼呢。」

  「不錯，還知道找官府算帳了，看來，沒有白費為父的一番苦心吶。告訴你父親，叫他順著百姓的意思辦就對了，河中，為父要將他做成一團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楊雲淡淡笑了笑，這種情況，正附和楊雲對聖教的預期。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盤古教吸納又取代了之前的孔孟之道，而今的百姓，已經不再是溫馴的羔羊，這是楊雲求之不得的好事。

  方回匯報了關於河中的不少喜訊，可這一則，被方回覺得是麻煩的消息，才是楊雲看來，最大的喜訊。

  百姓想要吃飽肚子，那是他們應該站起來，奮勇去爭取的，而不是朝廷的官老爺心情好，賞賜給他們的，一群溫馴的羔羊，是不會抗爭的，只有心中有了平等，有了信仰的教眾才會。

  「那，河中？義父，父親信中的意思是說，他怕再這麼弄下去，河中恐怕要亂，到時候，他沒法去跟朝廷交代。」

  「叫他放心，有我在呢，天塌不下來。」

  楊雲樂呵呵的一笑，並未在意方回的擔憂。

  河中的事情，讓楊雲終於看到了一些希望。

  大商，也並非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