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福禍相依

  「報！」

  「督，督主，汾州傳來急報！」

  斥候手中高舉著令旗，急匆匆跑來。

  斥候邊跑邊喊「急報」。

  人到了中軍大帳前面，斥候一個語塞，當場呆住。

  就在大帳旁邊，督主大人正架起來一個奇怪的烤爐。

  小公主，沙校尉，全都坐在爐子邊上擼串，一絲絲肉香，糾纏在寒風當中。

  那斥候鼻子動了一下，禁不住的，猛吞了一口口水。

  「汾州的急報？念！」

  「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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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雲的聲音傳來，斥候方才回過神來。

  拆開信件上邊的火漆，斥候看著文字，念了出來：

  「突襲失敗，我軍損失慘重，大敗而回。楊成虎違抗軍令，拒不出兵，本候以督主送的五門火炮，扼守城池。金兵一攻不下，已發兵青銅峽。督主一定扼守，待我馳援！」

  「蠢貨！小雲子，你都提前說了，不准他出兵偷襲。這個吳鎮宇，他怎麼就是個榆木腦袋！」

  聽著斥候匯報的戰情，小公主氣的，一張俏臉都抽抽了幾下。

  損失慘重，大敗而回！

  這就是不聽楊雲勸阻的後果！

  「完顏哈赤倒也聰明，不去啃汾州的硬骨頭，扭過頭來，居然出兵捏我這個『軟柿子』，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楊雲嘿嘿一聲冷笑，不急不慌的，依舊忙碌著給小公主烤肉。

  「你，小雲子，你還能笑的出來？」

  「完顏哈赤跟拓跋宏業的大軍一匯合，你我就是被困在山上的螞蚱，離死不遠了！」

  小公主把烤串一丟，徹底沒有用膳的心思了。

  十萬金兵，圍住他們的小山頭，就算金兵不去攻堅，困死楊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啊，督主，您快想想辦法啊！」

  沙校尉也急了。

  哪怕是久經沙場，沙校尉也做不到像楊雲一般的面不改色。

  十萬金兵啊！

  大商朝廷的軍隊，來三十萬大軍，都吃不下金人的十萬精銳。

  一旦被他們合圍，楊雲十死無生。

  「想什麼辦法？叫他們圍住我們，不是更好嗎？」

  「什，什麼！」

  周夢月怒目圓瞪，狐疑看著楊雲。

  小公主都有些懷疑，楊雲是不是被金兵的攻勢給嚇傻了。

  「公主莫急，吳鎮宇的人撤走，山上的糧草，足夠咱們吃半年還有多。」

  「金兵喜歡圍，那就叫他們圍著好了。」

  「十萬大軍，一天就要耗掉多少糧草？我倒要看看，是他們耗我，還是我拖住他們。」

  楊雲賊兮兮一笑，依舊是滿臉淡定。

  「這……督主，這不是耍無賴嗎？」

  沙校尉慢慢回過神來，那一張臉，很快也變得跟楊雲一樣，賊兮兮的。

  山上有楊雲的精心布置。

  金兵若是強攻，一定會付出無比慘重的代價！

  若是金兵圍而不打，楊雲一樣有後手在等著他們。

  足足半年的糧草，堆在山上，楊雲等的，就是現在這個局面。

  一想到金兵面對的硬骨頭，沙校尉樂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以五千人，拖住金兵的十萬大軍！

  此戰之後，楊雲必定名揚天下，沙校尉，還有他手下的府兵，也會跟著楊雲一起沾光。

  「兵者，詭道也！耍無賴怎麼了？沙校尉，你給我記住了。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是，督主，屬下謹記督主教誨！」

  沙校尉渾身一震，還在品味楊雲話里的意思。

  小公主卻大眼睛狐疑，幾次瞄向專心烤肉的楊雲。

  周夢月總覺得，楊雲的後手，可不止是擺在明面上的這一點。

  跟在楊雲身邊日久，周夢月比誰都了解楊雲。

  就算是糧草充足，楊雲的性子，也不大可能，將她也一起置於險地。

  在河中除黃天教的時候，楊雲就替小公主擋了一刀。

  好在楊雲的刀更快，先一步將對方斬落。

  雖然那次沒有受傷，但小公主也明白了楊雲對她的心意。

  能在這山頭上，安然自得的吃香喝辣，周夢月隱隱覺得，楊雲大概是，壓根沒把那十萬金兵放在眼裡！

  「火候剛剛好。諾。月公主，快趁熱吃。」

  「嗯。」

  從楊雲手裡接過烤肉，周夢月想問又不好問，心裡好奇的，像是貓爪在撓一樣難受。

  心不在焉的吃著烤肉，小公主冥思苦想的，還在猜測楊雲的後手。

  「這些肉，犒勞給你了。一路辛苦。」

  「啊！督主，小的不敢！」

  楊雲一把烤肉遞過去，那斥候嚇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主子用膳，下人只有在一邊看著的份，哪能有別的奢望？

  「拿著吃！吃完了，將這份密函送去汾州，我要你親手交給吳鎮宇，明白了嗎？」

  「明，明白！小人謝督主賞賜！」

  斥候抓著熱騰騰的烤肉，一雙眼睛，已經忍不住的泛紅了。

  如此平易近人的督主，視手下如己出。

  斥候心頭暗暗發誓，就算是搭上條命，他也要完成楊雲的囑咐！

  不敢停留，斥候拿著楊雲的密報和烤肉，一路朝汾州去了。

  快馬加鞭，密函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吳鎮宇手裡。

  目送著斥候遠去，楊雲心中的一塊石頭，也漸漸落了地。

  踏踏踏……

  密密麻麻的聲音，裹在寒風中，依稀從遠方傳來。

  「是馬蹄聲！金兵，要來了！」

  沙校尉滿眼興奮，臉上熱情在燃燒。

  軍功啊！

  完顏哈赤手下的金兵，那可是一大波的軍功！

  「來的正好，哈哈……月公主，吃肉。」

  「沙校尉，陪我小酌兩杯，如何？」

  楊雲將手裡的烤肉，散了出去。

  小公主津津有味的一邊吃著，一面賊兮兮的，幾次望向楊雲。

  周夢月真想把楊雲的腦袋扒開，看看小雲子在算計些什麼。

  「好！長官雅興，屬下捨命奉陪！」

  「我去拿酒，長官……不對，我營中，並無美酒啊。」

  沙校尉人剛剛站起來，立刻身子就僵住了。

  山上又不是在汾州，哪來的好酒？

  「我這兒有。」

  楊雲去了中軍大帳，沒一會兒，便拿著一個小小的酒壺出來。

  一壺酒，大概也就不到兩斤的樣子。

  沙校尉瞄了一眼楊雲手裡的酒壺，頓時就樂了。

  楊雲拿出來的，不到兩斤酒，還不夠他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