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金兵膽寒

  「打雷了？什麼動靜這是，沒聽說冬天會打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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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是不是打雷，南蠻子一觸即潰，王爺，汾州馬上就是咱們的了！」

  「耶律將軍，不愧是我金國的猛將，不像某些人，嘖嘖……」

  ……

  金兵大帳裡面，大家談笑風生，還在互相勾心鬥角的擠兌。

  突然間，一個滿身是血的斥候，闖了進來。

  「看，我說吧？耶律將軍動作真快啊，這才一刻鐘，就傳喜報來了！」

  大鬍子的將軍嘿嘿大笑。

  營帳里的人，也都情緒高漲的，等著斥候匯報勝利的消息。

  結果，那斥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渾身顫抖：

  「沒，沒了……都沒了啊！」

  「什麼沒了！」

  主位上邊，拓跋宏業猛地站起來。

  方才聽到雷神，拓跋宏業就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此刻看著斥候的臉色不對，拓跋宏業心裡咯噔一下！

  「耶律將軍，全軍覆沒！」

  「什麼，你說什麼？」

  拓跋宏業頹然，一屁股跌落在椅子上邊。

  剛才說說笑笑的帥帳，瞬間安靜的可怕。

  眾人的眼神，齊齊落在斥候身上，那些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耶律猛的一萬人沒了？

  開玩笑嗎？

  「南蠻子不知道請了什麼神人，用了神法。青銅峽裡面，炸雷滿地，咱們的人，都被炸的粉碎碎骨，屍骨無存，耶律將軍，他也……」

  「我哥，他怎麼了！快說！」

  一個長相和耶律猛很像的將軍，一把攥住了斥候的衣領。

  此人名叫耶律勝，乃是耶律猛的親弟弟！

  「耶律將軍受傷，被商軍生擒活捉！」

  「不，這不可能，你這個妖言惑眾的東西，我殺了你！」

  耶律勝勃然大怒，卻被身邊的同僚給死死按住。

  「阿布汗，你放開我！大帥，給我一萬人，我定能擊敗南蠻，將我哥救回來！」

  「夠了！」

  拓跋宏業過去一個巴掌，才打的耶律勝安靜下來。

  耶律勝嗚咽，無聲的哭嚎，讓他一張臉都變了形狀。

  金人的大將，各個神色難看，怒火衝天。

  吃了敗仗，一萬騎兵被南蠻擊破，大金從無如此慘敗的戰績，這是奇恥大辱！

  所有人，都感受了刻骨銘心的恥辱和不甘！

  拓跋宏業，讓斥候細說。

  這會兒，問的仔細，所有人，都在靜靜的，氣氛凝重的聽著。

  「炸雷，神法？」

  拓跋宏業眉頭緊鎖。

  他不相信，大商軍隊裡邊，會有什麼神人。

  可若不是神仙的話，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此乾淨利落的，吃掉一萬精銳騎兵？

  拓跋宏業迷茫了。

  他一共才帶了五萬多人，現在折損了一萬，不但損失慘重，更加挫敗的，是全軍的士氣。

  死了這麼多人，這仗還能打，還敢打嗎？

  「父親，商軍古怪，我們不如就地紮營，以觀其變。」

  拓拔野上前進言。

  看了看兒子，拓跋宏業很快點頭：「傳令下去，全軍原地駐紮，不可妄動！商軍那邊有古怪，在我們摸清真相之前，不可貿然動兵！」

  「傳令斥候，給我不惜代價刺探！儘快弄清楚商軍在搞什麼鬼祟！」

  連傳兩道軍令，拓跋宏業心中的不安，依舊不能按下。

  那些大將們，也都膽寒。

  除了耶律勝想救回他哥之外，其他人各個都不願意多說。

  和大商朝廷不同，金國雖然也有朝廷，但朝廷之下，還有各個部落。

  一旦部落的人折損太多，部落支持的權貴，就會連帶著失勢。

  就比如耶律家族，一萬人跟著耶律猛一起葬送，耶律家族很快就會一蹶不振。

  干係到自個的身家性命，誰也不是傻子，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父親，商軍有利器克敵，咱們不如儘快撤軍！」

  手下人都走了，拓拔野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原地駐紮，靜觀其變，只是對外的說法，這位金國小王爺，真正的想法是直接跑路！

  「為父也想撤軍，只是……哎。」

  拓跋宏業一聲嘆息，無奈搖頭。

  今年北地大旱，冬天又比以往來的還早。

  不從大商掠奪糧食回去，不知道又要多少人，會在這寒冷的冬天凍死餓死。

  金國的部落，可不是大商的順民。

  一旦餓死凍死的人多了，就會威脅到皇權統治。

  「守著黃河，應該無事。希望咱們這回一切順利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拓跋宏業收斂了表情，再次嘆息。

  戰爭，只是轉移內部矛盾的一種手段。

  金國就是靠著年年的掠奪，來穩固對各個部落的統治。

  「咱們一時失利也無妨，父親不必掛懷，太原府那邊一旦攻陷，他汾州就會自顧不暇，到時候，哼哼……」拓拔野冷笑出聲。

  跟兒子交換了一下眼色，拓跋宏業的臉上，終於浮現了幾分快意：「不錯，孩子，你終於長大了。」

  ……

  和金兵大營迥然不同，大商首戰告捷，這一下，所有人的情緒都被點燃了。

  士卒們高談闊論的，都是今天的戰事：

  「沙校尉的府兵，竟然俘虜了一千多金兵，連金兵的將軍都活捉了，府兵厲害啊！」

  「什麼府兵厲害？明明就是督主的手段高明。」

  「你們都沒看見，那桶子從山上下去，一下子就像天雷一樣，挨著一點，就要被炸成碎肉！」

  「是啊，府兵們就沒怎麼用力。早知道這麼容易，咱們上去該多好啊。」

  「算了吧，能不上就不上。別聽督主在那吹牛，我愛咱們大商，誰特麼愛我呢？我可不想死，我娘子還等我回去呢！」

  ……

  興奮的人群，被澆了一盆冷水之後，就越發的清醒了過來。

  打勝仗也好，打敗仗也罷，跟他們這些普通的士卒，壓根沒有多少分別。

  反正，打仗就要死人，無關勝負。

  殺敵那點微末的軍功？

  算了吧，拿那點銅錢，還不如苟全性命，多活幾年。

  人群一清醒之後，談論的聲音就慢慢變了，沒人再羨慕府兵，反而是對府兵的表現有些不屑。

  好死不如賴活著！

  至於朝廷？那是周家的朝廷，跟他們普通士卒有多大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