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罪惡的狂歡

  悲慟，不似人聲的慘叫，在打穀場上飄揚。

  黃四們，爭相解開褲子，如同過年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最真實的喜色。

  欲望，充斥著每一條神經。

  

  血脈，在瘋狂中噴張！

  炮竹，在空曠中炸響。

  鑼鼓，敲出最悲涼的喜慶。

  天光下，人們在雀躍，在歡呼，他們在慶祝，黃天給予他們的「恩賜」。

  悲慟的慘叫，也被笑聲，口哨聲掩蓋。

  打穀場，就像是畢卡索筆下，抽象的油畫，抽象到，超出了楊雲的認知。

  兩手掐著女孩的脖子，黃四噴火的眼睛，盯著女孩稚嫩的臉龐。

  「嘿嘿，鄒秀才家的女娃兒就是水嫩。哭你奶奶個腿兒，黃叔我現在就讓你爽上天，哈哈哈哈……」黃四迫不及待的，就要加入這一場盛宴當中。

  「義父，求您出手，救救她啊！她才十五歲，她……」

  方回看到即將受辱的女娃，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鄒長林還活著的時候，一次喝醉，跟方老爺定過娃娃親，倘若沒有這人間悲劇，鄒家的女娃，可能就是方回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哎！」

  楊雲沉沉一嘆，上前裝出一副諂媚，對趙神使笑道：「神使大人，我這弟弟，稀罕鄒家的女娃，咱們剛入教，您看能否……」

  「准了。剛入教的兄弟嘛，黃四，你先等等，讓咱們的新弟兄先來！」

  「先？」

  楊雲還在慶幸，救下一人脫離虎口，但聽著趙神使的話，楊雲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對啊。在咱們神教，女人不是誰獨有的妻子，她們是屬於大家的，弟兄們都非常願意獻上妻女，給其他教眾享用。能夠伺候黃天的孩子，那是女人們的無限榮光。他們以後死了，也會進入大神的天堂。」

  「方兄弟稀罕她，就不要客氣，後邊還有弟兄在等著。」

  趙神使解釋了兩句，就很不耐煩了。

  「神使大人，我家兄弟，他那個……哪方面有點點，咳咳，您懂得，他怕人笑話，所以，小人斗膽請神使大人通融一二。今晚上，我家兄弟只需要一晚，您看……」

  「我懂，我懂，哈哈……行吧，一晚上而已，黃天的孩子們，會體諒你們的難處。」

  趙神使很有深意的看了方回好幾眼，他倒是沒有懷疑。

  男人嘛，有些個難言之隱，不算太稀罕的事。

  「黃四，鄒家的女娃，先給新來的弟兄享用，你等明天再說吧。」

  「不是，神使，我這褲子都……」

  「嗯？」

  「是，神使大人！」

  黃四勒上褲腰上的紅繩，他只恨昨晚喝醉，系地太死。

  一時沒解開，竟是壞了一樁好事。

  該死的新來的，你們給勞資等著！

  黃四記仇，嘴上卻不敢多說什麼。

  打穀場上的歡愉，還在繼續，趙神使看倦了，起身要走。

  楊雲藉口說，要聽神使的教誨，也跟著一起離開。

  楊雲冒險，方回終於救下了鄒家的獨苗，但他的心裡，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鄒琳琳，如若行屍走肉一般，任由方回牽著。

  她不會笑，不會哭，也不會掙扎，方回走到她，她就被牽著到哪兒。

  楊雲看著心裡一疼。

  這女孩，只怕是給活活嚇傻了……

  「你們二人，今天的表現不錯，不愧是黃天選中的人。說吧，你們跟我回來，可是對我教教義，還有何疑惑嗎？」

  趙神使，「慈眉善目」，殺伐之後，他又成了和藹的胖子。

  如此冷漠，楊雲心頭冷笑不停。

  殺了人，還能如此安然若泰，後世幾部電影拍不完的變態，也不過爾爾吧？

  「神使大人，咱們神教有這麼多的好處，為何不去城裡傳播我們的教義？河中城的女人更多，還有知府家的女人，那才叫一個……」

  「楊萬里的女人，嘖嘖，楊兄弟，你可曾見過楊萬里的家眷？快於本神使說說！」

  「楊萬里有一小妾，長得如花似玉，我楊林從未見過那麼美的女人，就像是畫裡的仙子一樣，眼睛動一動，就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仙子，勾魂……咕咚！」

  趙神使重重咽了一口吐沫，立刻正色看著楊云：「楊林，本座著你們兄弟，去河中城傳教！黃天大神庇佑，你們刀槍不入，不必有任何懼怕！」

  「我兄弟稀罕那女娃，您看？」

  「一併帶上吧。事不宜遲，本座賞賜你們進出村的特權！你們即刻上路，不要耽擱！」

  趙神使滿臉不可描述的神色，急不可耐的，將楊雲攆走。

  知府大人的女人啊。

  聽聽楊雲的幾句粗話，趙神使就按捺不住了。

  區區河灣村，能有什麼好女人，村里幾個秀才老爺，又能榨出多少油水來？

  趙神使看中的是河中城，那裡有無數的銀子和美女，等著他去享用。

  「走！」

  楊雲拽了一把方回。

  一行三人，悶頭往村外的方向走。

  路過鄒家的院子，楊雲他們清楚的看到，那裡邊就像是進了土匪一樣。

  穿著破爛的鄉民們，抬著鄒家的家具，物件，往自個家裡搬。

  院門口，兩個地痞為了一條毛氈，使出吃奶的力氣撕扯，他們互不相讓。

  吵了幾句之後，就打成了一團。

  得了便宜的鄉民，尤其還不知足的，在空落落的院子裡轉悠。

  鄒家乾淨的，就像是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畜生，這幫畜生啊！」

  方回站在原地，氣的大罵。

  「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楊雲拽了一把，方回才恨恨，跟著一起離開。

  村頭。

  打穀場。

  血腥味，在燥熱的空氣中瀰漫。

  有鄉民盤踞在屍體周圍。

  他們手裡拿著饅頭，小心翼翼的將血腥沾上，又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

  秀才一家的血，是治療癆病的良藥。

  人血饅頭。

  傳說中不堪的一幕，就清晰的，在楊雲的眼前上演。

  鄒家的女眷，之前還是活著的，此刻卻已經成了冰涼的屍體。

  屍體白皙的皮肉上，滿是淤青。

  被扯碎了的衣服，隨便蓋上。

  如此罪惡的一幕，讓楊雲都看得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