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對簿公堂

  「都御史你說咱家在放屁？呵呵……」

  楊雲眼睛一翻，他可不會跟宇文昭鬥嘴，只是將寫好的奏摺，承在前邊。

  「所有事情，咱家都已調查清楚。請陛下過目！」

  「馮公公，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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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佶將目光，從楊雲身上挪開。

  奏摺被放在御案上邊，周佶只掃了一眼，便龍顏大變。

  都御史宇文昭，心裡更是咯噔一下。

  難不成，真有什麼把柄給閹人抓到……

  不，這不可能！

  內心掙扎，宇文昭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豆大，豆大的汗珠子，從臉上往下爬，宇文昭都顧不上擦一把。

  「楊雲，你這摺子上的一切，可是屬實？」

  「字字實話，發自肺腑。奴才有人證，物證俱全，陛下只需宣一道旨意，當堂便可查驗清楚。」

  「好，楊公公，朕信你。」

  雙手微微顫抖，將奏摺合上，周佶已然震怒：「宇文昭，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

  「微臣冤枉，冤枉，陛下怎能聽他一面之詞，臣……」

  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宇文昭一邊哀求，一邊狡辯，這會的他，身子都嚇得哆嗦不停。

  「你府里的管家，去找了富商，富商的手下，又去雇兇殺人。如此直接的證據，朕不信是楊雲隨口胡說，宇文昭，你還不認罪，非要朕親自去查嗎！」

  「我，微臣……」

  「哼！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周佶一聲冷哼，打斷了宇文昭那些蒼白的說辭。

  宇文昭跪在地上，渾身都軟了下來。

  大臣們一個個的，面面相覷。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敢相信，宇文昭居然真的敢買兇殺人！

  「是的，陛下，這些都是微臣做的，事情敗露，微臣但求一死！」

  「你，放肆！宇文昭，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陛下當然可以下旨殺我。但我宇文昭雖死猶榮，無愧先祖，無愧良心，更加無愧於陛下！」

  「你，你……」

  周佶被宇文昭幾句話頂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很多。

  御史本就各個牙尖嘴利，宇文昭更是這中的能手。

  周佶縱是皇上，嘴上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諸位同僚，大商祖訓，宦官不得干政！」

  「先帝的話，還在這宮中，就在殿前，鐵畫銀鉤的掛著呢！你們，你們莫非忘了嗎！先帝才故去多久啊？陛下，你就不怕先帝爺在下面，天天時時刻刻的，在盯著您看嗎！」

  「臣一腔赤膽忠心，陛下若問罪，微臣的確有罪。微臣到死，都不能除了這閹狗，我恨，我恨啊！」

  ……

  宇文昭怒目圓瞪，明知必死無疑，這傢伙臨死之前，竟是將一盆污水，潑在楊雲身上。

  朝臣紛紛側目，之前就有爭議的楊雲，頓時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朝堂之上，似乎全是跟他對著幹的敵手。

  韓秀夫更是哼哼冷笑。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楊雲被所有人記恨，那楊雲的命就不會太長了。

  「宇文大人，咱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咱家？難不成，就因為咱家是個太監嗎？」

  「是！我大商的朝堂，豈能容得下你這閹狗！」

  「宇文大人，好一副錚錚鐵骨！」

  楊雲不但不生氣，反而對著宇文昭豎了豎大拇指。

  這一下，可是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就連宇文昭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楊雲忽然變臉，這是打的什麼牌。

  「陛下，宇文大人如此做事，其後定是有人指使。臣請旨，嚴查宇文昭！」

  丟下宇文昭，楊雲上前，對這皇帝周佶諫言。

  周佶正在氣頭上。

  不等韓秀夫阻止，周佶腦袋一熱，就先點頭了：

  「查，一定要查個清楚！朕不管他背後是誰，此人一旦揪出來，必須要嚴懲！上京之內，就敢行刺楊公公，那以後，是不是有人要在金殿上，也要了朕的腦袋啊！」

  「陛下，宇文大人一腔熱血，您何必寒了臣子的心呢？」

  韓秀夫終於是站不住了。

  太師說話，文臣們紛紛會意，立刻上前，要阻止這次的調查。

  「都給朕閉嘴！查不查他，難道朕說了不算嗎！」

  周佶火氣上頭，根本聽不進去別的言語。

  韓秀夫老眼一閉，終究是沒有繼續言說。

  皇帝氣的不是宇文昭要殺周佶，皇帝真正氣的是，宇文昭居然敢在上京殺人這件事本身，今天敢刺楊雲，明天說不定，就有人敢刺他這個皇帝。

  「陛下如此昏庸，哈哈，好！」

  「勸不動陛下，臣只好以死明志！」

  宇文昭最後看了一眼韓秀夫，立刻明白了韓秀夫的意思。

  一咬牙，宇文昭忽然暴起，以頭撞柱。

  「來人，快……攔住他，啊……這個奸佞，你怎敢……」

  周佶只看到血跡蔓延，心臟都快跳出了胸膛。

  金殿染血，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周佶卻受不了這血污，僅看一眼，就忍不住的頭腦眩暈。

  怒火攻心，周佶竟是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退朝，快，快叫御醫！」

  馮公公叫人，將周佶從龍椅上抬著走了。

  楊雲清楚的看到，韓秀夫閉眼，給宇文昭使眼色。

  可直到宇文昭撞死，楊雲也沒有出手阻止。

  見好就收。

  事情做的太過，反而不美。

  這回能滅掉韓秀夫的一隻狗腿子，楊雲已經很是滿意了。

  周佶昏死，滿朝亂做一團。

  有人聽命退朝，早早出宮。

  有人留在金殿，還在等著皇帝的安全。

  侍衛們進來，很快就把屍體抬出去，將現場清理乾淨。

  「楊公公遇刺，我聽說公公傷勢很嚴重啊？沒想到公公竟是挺過來了。」

  韓秀夫主動上前，笑著和楊雲搭話。

  韓秀夫雖然態度不錯，臉上更沒有半分敵意，但這話里的刺，卻是藏了不少。

  「太師掛懷，咱家多謝。」

  「這回，咱家是真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差點兒就見了閻王。」

  楊雲同樣是深藏不漏，跟韓秀夫搭話，他全然沒有任何壓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是相交莫逆，關係不淺呢。

  「哦？那公公萬幸不死，如何又回來了？」

  「哎，咱家一想到太師如此掛懷，咱家哪裡還能死？韓太師，你我日後打交道還不少呢，咱家如何能棄你而去呢？」

  「哈哈……好，楊公公你這玩笑開的，老夫記住你了。哼哼，希望公公你一直無恙。」

  話不投機，韓秀夫怒極反笑，拂袖離去。

  「太師慢走！」

  楊雲躬身行禮，禮數一點不少。

  一旁周檉等人，都在憋笑，忍得無比辛苦。

  韓秀夫走遠了，周檉和一夥武將，這才哈哈捧腹大笑，得意無比。

  楊雲方才在眾人眼皮底下，可是把韓太師給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