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秀才遇見兵

  「這份罪證，先由朕保管。等日後查明了真相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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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佶隨手將帳本丟回玉盤，不再多看。

  楊雲眼睛微微眯了下，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周佶明顯已經知道了什麼，不想在此事上多追究，所謂查明真相，言下之意就是不了了之。

  「父皇，此事真相，兒臣已經查明。」

  肅王拱手上前，一臉懇切：「太師韓秀夫貪污受賄，罪大惡極。兒臣懇請父皇將他定罪，交由東廠發落！」

  「什麼？檉兒，太師素來兩袖清風，這其中定有誤會。」

  「帳本就是出自太師家中，何來誤會？兒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懇請父皇下令嚴查此事！」

  肅王跪倒在地。

  那些跟肅王周檉一起的武將，也都紛紛跪下：

  「臣等，懇請皇上下令，嚴查韓秀夫！」

  「你，你們…還想逼宮不成？真相如何，朕心中有數，你們不必再說！」

  周佶看著兒子的眼神，已經有了幾分戒備。

  韓秀夫一聲冷哼，上前拜倒：

  「大殿下而今還不是太子，就敢當堂污衊朝廷重臣，還與一眾武將結黨營私。老臣一生清明，豈容爾等如此詆毀？陛下若不信任老臣，我今日便請旨，告老還鄉。」

  韓太師一說話，後邊一群文官，跟著跪地：

  「太師是兩朝元老，朝廷肱骨，他一生都在為我大商嘔心瀝血，兢兢業業。陛下萬不可因為他人捕風捉影的一些誣告，就要治罪太師。今日如此，只會寒了我們這些老臣的心啊。」

  「微臣年歲也大，早該告老還鄉了。陛下若要下旨，就請將老臣也一併准了吧？」

  「臣也一樣。」

  ……

  「愛卿，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快平身，都起來說話，朕何時說要治太師的罪？」

  周佶黑著臉，卻不得不走下金殿，親自伸手，要攙扶跪下的韓秀夫。

  韓秀夫不領聖恩，反而繼續跪地不起：

  「聖上，大皇子周檉，污衊構陷老臣，其心可誅！臣請聖上下旨，今日若不嚴懲此獠，我大商律法何在，朝廷威嚴何在？」

  「臣附議！」

  ……

  跟韓秀夫一起跪下的文臣，紛紛出言，求周佶降罪。

  之前退縮的御史們，也都跟著站了出來，羅織周檉的罪名：

  「陛下，大皇子輕信他人讒言，實在輕率。臣以為，不單要嚴懲大皇子，以儆效尤，更要嚴懲楊雲這個閹人，定是他做的假證，要陷害韓太師！」

  「這一切都是兒臣的主意，與楊大人無關！」

  御史話沒說完，周檉便矢口否認。

  認下重罪，周檉面上沒有多說，一顆心卻已然涼透。

  大商天子，居然被一群奸佞綁架左右，周檉一直執迷不悟，今天在這朝堂之上，他才將真相徹底看清。

  周佶手中的大權，恐怕已經旁落。

  不是皇帝要包庇韓秀夫，而是周佶根本不能把韓太師怎麼樣。

  滿朝重臣，都是韓秀夫的門生黨羽。

  周佶哪敢去下旨，治韓秀夫的罪？

  楊雲在一旁默默看著，心裡早就門清。

  今日敗局已定，楊雲也只求全身而退，不想再生事端。

  御史要拉楊雲下水。

  在一邊正看熱鬧的楊雲頓時怒了。

  「呵呵……黃御史，污衊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膽子！」

  楊雲一聲冷笑，站了出來。

  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就沒必要繼續隱忍了。

  「楊雲！金殿之上，你還敢信口雌黃？本官就是要參你一本，帳本是你承給皇上的，大家都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話說？」

  「帳本是咱家給的，不錯。咱家今個也要多問你一句，黃御史，你哪只耳朵聽到，咱家說這帳本跟韓太師有關了？」

  「這……你雖未親口說，但你肯定私下裡說了。不然，大皇子豈會……」

  「放屁！我何時說的，在哪說的，又說了什麼？黃御史，你倒是說出來，給咱家聽聽。」

  「我……」

  楊雲步步緊逼，黃御史卻是連連挫敗。

  幾句話，黃御史就被楊雲問的氣結。

  面對楊雲的冷臉，黃御史磕磕絆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身為御史，不去小心求證，查明真相。僅僅一點心中臆測，就敢誣陷上官，指鹿為馬。敢問陛下，黃御史如此作為，該當何罪！」

  楊雲一腳將黃御史踹翻，氣勢逼人。

  那些想要幫忙插嘴的御史，也都被這一幕給嚇到。

  不等他們阻止語言，繼續問罪，楊雲已經反客為主，將局面扭轉。

  「欺君之罪，其心可誅！」

  周佶還沒說話，武將中，已經有暴脾氣的先站了出來。

  那個誅字，話音未落，楊雲的臉上，已然殺氣凜然。

  黃御史感覺情況不妙，起身要逃。

  楊雲哪會給他機會逃命？

  反身一掌砸了過去，楊雲不怎麼用力，黃御史的腦袋，便重重的撞在金殿的柱子上邊。

  哐當一聲響。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治罪楊雲的黃御史，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楊雲拍拍手，沒事人一般。

  他不請罪，反而上前向周佶邀功：「皇上聖明，咱家以將亂臣賊子斃於堂下，我東廠上下，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還請皇上明斷是非，萬不要寒了我等忠臣的心。」

  「兒臣附議！」

  「臣等附議！」

  ……

  楊雲身子筆挺站著。

  在楊雲身後身後，大皇子，一眾武將，全都跟著出列，在後邊跪倒。

  本來氣勢洶洶的韓秀夫，立刻眼神躲閃，不敢多說。

  狠的怕愣的，愣的還怕不要命的。

  楊雲敢當著皇帝的面，打殺御史，那是真正不要命的主。

  韓秀夫就算權勢滔天，也不敢再冒險和楊雲硬拼。

  他這一邊，文臣居多。

  韓秀夫一伙人捆在一起，也不是楊雲這等莽夫的對手。

  心頭震怒，韓秀夫一眾人眼神噴火，怒不可遏盯著楊雲，恨不得要把楊雲生吞活剝。

  倘若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楊雲恐怕已經被碎屍萬段不知多少次了。

  可惜，眼神這種東西，根本奈何不了楊雲。

  楊雲也不會跟一群文官去嚼舌頭，只會跟他們比划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