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督主被集火了

  魏立堅還想湊近表忠，這時，午門的高樓上，忽然鼓聲響起。

  文武百官立刻分散列隊，整整齊齊的，進入宮中。

  楊雲跟在肅王一隊後邊。

  雖說方才有些誤會，但這不影響楊雲站隊。

  前世戰神，楊雲本就是陽剛的性子，豈會和一夥投降派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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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立堅原本在文官的隊伍里。

  但他默默的，就換了方向，又像是狗腿子一樣，跟在楊雲後邊。

  這魏大人，鐵了心的要跟楊雲捆在一起。

  聽到身後的動靜，楊雲麵皮上，閃過一絲冷意。

  不過，這一點情緒，很快就被楊雲隱藏起來。

  「上朝！」

  「宣，文武百官進殿……」

  馮公公的公鴨嗓子，中氣十足，聲震數里有餘。

  不同位置的太監們，一個個的跟著喊，聲音接力，傳向遠處。

  這場合如此莊重。

  楊雲也被氣氛感染，將身上的白袍一番整理，還不忘雙手扶了扶頭上的烏紗。

  前面的隊伍動了，楊雲也邁步緊緊跟上。

  進了金殿，楊雲排在隊伍不前不後的位置，目無旁視，端端正正低頭站著。

  他這東廠督公，權柄理論上很大，但官階不過是正三品，和抱大腿的魏大人，是同樣的官階。

  「聖上到！」

  「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馮公公一聲喊，一身龍袍的周佶，便信步走來，端坐在龍椅上邊。

  頓時，文武百官，隨著呼聲下跪行禮。

  除了肅王爺這位大皇子，還有一些上了年紀，又位高權重的勛貴未跪下，還有楊雲這個特例，也只是躬身行禮而已。

  腰懸兩枚金牌，楊雲曾被聖旨特許不跪。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馮公公照本宣科，又喊了一聲。

  「聖上，臣有本要奏！」

  「微臣也一樣！」

  ……

  文官隊伍後邊，幾乎所有的御史全都動了。

  糟了，奶奶的……

  楊雲頭皮一麻，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幫孫子是奔他而來的。

  「臣要狀告東廠新任督公楊雲！」

  「臣也要參楊雲一本！」

  ……

  「哦？」

  周佶瞄了一眼百官從中，那一襲顯眼的白袍。

  楊雲苦笑著出列，再次拱了拱手。

  本來，楊雲要找韓太師的麻煩，沒想到，正事八字沒一撇，楊雲的麻煩倒是先來一步。

  「微臣見刑部侍郎魏大人，在午門外，對楊督公行跪拜之禮，還公然稱其為義父。祖宗之法，宦官不得干政，楊雲這等閹人，能位列朝堂，已經是壞了規矩，有辱國體。這賊子不思聖恩，反倒是公然拉幫結夥，無視法度。臣懇請聖上，革去楊雲一應職務，送交敬事房，明正典刑，以正國法君威！刑部侍郎魏立堅，也應當嚴加懲處，以儆效尤！」

  「臣也是這個意思。」

  「臣附議！」

  「聖上，這個先河不可開。區區閹人，第一天上朝，就如此囂張，結黨營私，還無視朝堂規矩，居然不跪聖上，即便將他凌遲處死，也毫不冤枉！」

  ……

  御史們一個個開口，七嘴八舌，全都衝著楊雲來了。

  文官前邊，很顯赫的位置，一個胖胖留著花白段鬍子的老者，瞥了眼楊雲，臉色閃過幾分冷笑。

  他就是當朝太師韓秀夫。

  當朝國丈，位極人臣，主和一派的泰山北斗。

  「楊愛卿，御史對你的指控，你可有話說？」

  周佶目光落在楊雲身上，並未立刻問罪。

  楊雲是周佶和太后一起看重的人物，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栽倒？

  御史們說的在有理，也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

  「臣的確是有些話說。東廠衙門新設，這位魏大人乃是性情中人，跟咱家一見如故，喝醉酒，就拜了個義父。咱家沒敢當真，魏大人恐怕是誤會了，今早怕咱家與他為難，所以就鬧了笑話。」

  「哈哈……魏立堅，你這點酒量，還好意思貪杯？公公做了幾個菜啊，給他喝成這樣？」

  「聖上，臣有罪！」

  魏立堅也不傻，立刻跪在地上請罪。

  楊雲淡淡瞄了此人一眼，不再多言。

  皇上雖然暫時由著楊雲，但以楊雲一張嘴，要拿下一個刑部侍郎是不可能的。

  「起來吧，丟人現眼的傢伙，哈哈……你倒是給朕找了點兒樂子。」

  皇帝一笑，很多不明真相的大臣，也都跟著鬨笑。

  這件事的風波，很快就被周佶一手給壓下去了。

  御史們參楊雲不成，全都很有眼色的暫時退下。

  「諸位愛卿，可還有本要奏？」

  周佶象徵性的問了一句，其實已經打算抬腿走人了。

  楊雲看了看隊伍最前面的肅王爺。

  周檉正在給楊雲使眼色。

  楊雲當即點頭，再次出列道：「陛下，臣有一本要奏？」

  「愛卿酒醒了嗎？哈哈，給朕說說，你要奏何事？」

  周佶又坐穩身子，饒有興趣看著楊雲。

  雖然順著母后的意思，弄了個東廠出來，但周佶也只是看著楊雲討喜。

  楊雲那兩句文抄公來的忠君詩句，也讓周佶高看了楊雲幾分。

  一些原因聚在一起，才有了楊雲的今天。

  周佶在笑，百官也都在看楊雲的樂子。

  朝堂上，很快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臣有一帳本，請陛下過目。」

  「呈上來！」

  周佶一抬手，馮公公立刻上前，從楊雲手裡接過東西，放在玉盤上，一路小跑，端了回去。

  周佶只以為楊雲楊雲收了不少好處，自拿帳本請罪，一時也沒當回事。

  可他翻著帳本，看到硃筆勾圈的幾個數字，立刻就變了臉色：

  「大膽！居然如此貪贓枉法！愛卿，這是誰家的帳本？」

  龍顏震怒，滿堂安靜。

  唯獨周檉，暗暗笑著，對楊雲悄悄豎了豎拇指。

  周佶生氣，這事能成的機會就大了。

  「父皇，此事兒臣知曉，兒臣願為父皇解惑。」

  「你也知道？你身為皇子，居然明知有如此貪贓枉法之人，也不去懲處？」

  「兒臣有罪，但父皇且聽兒臣細說，這人非是兒臣包庇，而是兒臣無法將他拿下。」

  「哦？」

  本來動怒的周佶，眼神立刻閃爍了起來。

  皇帝雖昏庸，但卻不是傻子。

  周佶此時也會意過來了，楊雲跟他的大兒子聯手。

  他們要算計的，恐怕是哪位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