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東廠衙門

  「耍心眼，掉眼淚。」

  「扮笑臉，說是非，表面上一池清水，下邊卻暗潮洶湧。」

  「寧妃那個賤人，她是衝著本宮來的啊！」

  淑貴妃來回踱步，漂亮的臉蛋上，全是陰冷的顏色：

  「敢跟本宮爭寵，寧妃她是不想活了！」

  「娘娘，老奴已經派人打探，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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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嬤嬤戰戰兢兢，欲言又止。

  「他們說什麼啦？」

  「他們說，皇上昨晚進了寧香苑，連早朝都推了，下午的時候，皇上才擺駕離開。」

  「本宮打十四歲進宮，獨占皇上恩寵。可這後宮裡的賤人太多，多的讓本宮窩火！容嬤嬤，你知道等一個人，從天黑，一直等到天亮的滋味嗎？」

  「娘娘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花無百日紅，呵呵，本宮偏要做這後宮中最紅的花！本宮就是要那些賤人們都看著！寧妃，既然你先不仁，就莫怪下手太狠，不講姐妹情分！嬤嬤，你過來……」

  賢淑宮裡，淑貴妃拉著老嬤子在身邊，一陣耳語。

  容嬤嬤領命，很快就換了衣裳，出宮去了。

  楊雲腰上掛著兩面金牌，一塊代表聖上，一塊代表太后，此時的楊雲雖然名聲不顯，卻已經是位極人臣，成了實打實的大人物。

  經過廣陽宮門口，楊雲猶豫了一下，這次沒進去。

  把食盒從狗洞裡面塞進去，楊雲便黑著臉走開了。

  昨晚上弄得誤會太大。

  楊雲也怕小公主再玩出什麼么蛾子，到時候把握不住就不好收場了。

  敬事房，褚公公幾個太監，正在給新入宮的太監們講規矩。

  楊雲進門就看到，大院裡邊，跪了不少人。

  這些小太監才入宮不久，毫無跟腳，正是被人隨便欺辱的時候。

  敬事房中，幾乎隔不久，就有太監尋短見的。

  「宮裡邊，自有宮裡的規矩。咱家今天打你們，都是為了你們好。等你們當值了，一旦觸犯了規矩，惹怒了主子，那就不是挨頓打，而是要掉腦袋的！」

  褚公公扯著嗓子訓話。

  下邊的小太監們，排好了隊伍，全都跪得整整齊齊。

  楊雲進來，褚公公看了一眼，立刻就小跑著過來，跟楊雲搭話：

  「楊公公，怎麼有空來敬事房了？頭幾日，送去寧香苑的那些人，可還聽話？」

  「褚公公調教出來的人，自是沒話說的。娘娘都夸褚公公好呢。」

  「哎呀，咱家何德何能，多謝娘娘誇獎！」

  楊雲將人扶住，無比熟練的，將一塊銀子塞進褚公公的袖子。

  褚公公頓時眉開眼笑，看楊雲比看親爹還要恭敬。

  自打那次輸了不少錢，楊雲便攀上了褚公公的關係，平日裡，打點自是沒的說。

  楊雲憑藉一手財大氣粗，直接將褚公公給拿捏的死死的。

  「楊公公，這怎麼好意思呢？」

  褚公公嘴上客氣，但收銀子的速度，卻是嫻熟無比。

  「還跟我客氣？褚公公，咱家這回過來，是要從你手上要點人。」

  「這……娘娘府上的人都配滿了，這再要的話，咱家不好跟上邊……」

  「不是娘娘，是本督主要用人。」

  楊雲抓起腰間御賜的金牌，微微晃了一下。

  「奴才叩見皇上，萬歲萬歲……」

  「起來吧，又沒外人，褚公公不用如此客氣。」

  「多謝督主！」

  褚公公一溜煙，爬了起來：「楊公公要用多少人，奴才給您點好了，您直接領走。」

  「跪著的這些，都要了吧。東廠是新衙門，缺人缺的厲害，手下人是好找，但這中層的大人就……」

  「督主，奴才仰慕您許久！只要督主看得上咱家，咱家一定為督主效死！」

  「哎呀，死不死的，多嚇人啊？褚公公，你是忠於皇上，忠於太后，以後可不能再亂說話了。」

  「是，是，督主教訓的是！」

  一手扶起來褚公公，楊雲不用吩咐，這位褚公公立刻站在楊雲身後，一副唯命是從。

  至於要忠於誰，為誰辦事，褚公公心裡那是門清。

  點了小太監，楊雲一股腦將人全部帶走。

  褚公公麻溜麻溜的跟著楊雲，時不時就拍幾句馬屁，弄得楊雲心情大好。

  敬事房那幾個和楊雲不熟的太監，黑著臉，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楊雲的本事，他們就一同上去巴結了，現在倒好，平白錯過了一樁好事。

  「院子裡的雜物，都給咱家清理乾淨咯。要是看到半點灰塵，小心你們的腦袋！還有屋裡面，都給咱家好好收拾！」

  一棟前朝荒廢的衙門裡，褚公公領著一幫人，忙上忙下，忙裡忙外。

  褚公公的袍子上，都沾了不少灰塵，面上都見了土。

  但跟褚公公站在一起的楊雲，卻是月白色，繡工精湛的官服，半點都沒有弄髒。

  東廠督主楊雲，此時已經有了一些班底，暫時撐起衙門自是無礙。

  臨時湊齊一幫人，楊雲也不指望他們能各個忠心。

  「督主，大堂已經收拾好了，您可要過去看看？」

  「走吧，看看也好。」

  楊雲動身，褚公公弓著腰，在前邊引路。

  宮裡邊，能讓大太監如此恭敬的人，只有皇上周佶。

  但褚公公對楊雲，卻比他對皇上還要恭敬很多。

  「不錯，挺周正的。褚公公辛苦。」

  「為督主辦事，奴才不辛苦！督主，咱們這新衙門，要用到大堂，難道，咱們也要審犯人嗎？」

  「犯人算個什麼，本督主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就是皇親國戚咱家也能抓他來審。褚公公，你是咱東廠的人，腰杆要往直了放。」

  「奴才這腰，只為督主彎著。」

  「彎腰還不夠，你得為咱家辦事才行。褚公公，你暗中派人，領咱家的懿旨辦事。給咱家好好查查淑貴妃，她在後宮幾次三番壞了規矩，這次更是惹怒了太后。咱家懷疑，她在外邊有人給她撐腰。」

  「查淑貴妃？督主，您三思啊，淑貴妃的父親，長兄，弟弟，全都是勛貴，萬萬查不得啊！」

  「嗯？」

  「奴才這就去查！」

  看到楊雲臉色不好，褚公公心裡咯噔一下，咬牙答應下來。

  查淑貴妃的家人下場如何褚公公不知道，但要是忤逆了督主，他的腦袋立刻就會搬家。

  褚公公也是個狠人，既然已經上了東廠的賊船，他就要盡心盡力，拿命去搏個前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