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枕頭風

  該死！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

  你別讓本督主逮住。

  我東廠，最缺的就是這種人才！

  黑著臉的楊雲，一路走來，火氣也不見消散多少。

  送戒尺，虧周夢月想得出來。

  楊雲真不知道是什麼歪風邪氣帶壞了周夢月，不然已現在的火氣，楊雲一定將那歹人繩之以法，刨了祖墳，骨灰都給他揚了。

  淑貴妃的寢宮裡。

  時已入夜，華燈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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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佶意興闌珊，擺駕至此。

  身上的龍袍松松垮垮，皇帝周佶輕輕關了殿門，此時已經心癢難耐。

  「愛妃，朕的愛妃！朕想死你啦。」

  從背後抱住淑貴妃，周佶手上用力，已經開始漸入佳境，享受起來。

  「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怎麼，這是怎麼了？愛妃你快起來，朕一定為你做主！」

  將淑貴妃拉起來，抱在懷裡。

  周佶心裡惱火，臉色卻是帶著笑意，慢慢哄他的愛妃開心。

  淑貴妃眼淚花花打轉，開始給皇帝控訴某人的罪行：

  「皇上，宦官不得干政，這是本朝的鐵律，對吧？」

  「是有這條，不過，後宮也不能干政。哎呀，別哭別哭，愛妃，朕聽你的還不成？」

  「寧妃身邊的小太監，那個狗奴才，他公然頂撞臣妾，還把臣妾身邊的周公公打斷了腿，扔出宮了。」

  「小太監？不能吧，區區一個小太監，怎麼能欺負到朕的愛妃？」

  「皇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重點不是什么小太監，她動手打了臣妾的狗，就是打了臣妾的臉，打了聖上的顏面。臣妾懇請皇上下旨，誅殺此僚，以儆效尤！」

  「愛妃你不要動怒，慢慢說，朕在聽。朕只是好奇，為何一個小太監能如此無法無天？」

  ……

  淑貴妃滿臉恨恨，牙齒都恨得快要咬碎了。

  本以為吹點枕頭風，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楊雲給辦了。

  淑貴妃也沒想到，這事居然不成。

  周佶昏庸，不理朝政，沉醉女色，又遊手好閒，愛附庸風雅，但他是周夢月的親爹，縱有許多缺點，但周家的遺傳不錯，周佶唯獨不是個蠢人。

  他很清楚，他的愛妃在隱瞞什麼。

  「皇上！那個小太監楊雲，他蠱惑太后，夥同寧妃，兩人一起，欺上瞞下。太后居然把隨身令牌都給了那個狗奴才，還下了懿旨，叫他去弄什麼東廠。」

  「行了，愛妃，此事不要再提了。朕知道了。」

  「知道就行了？皇上，你是不是不愛臣妾了？那個該死的狗奴才欺負臣妾，您都不為臣妾做主。」

  「好啦好啦，誰說不給你做主啦？愛妃今天狀態不好，朕就不留了，咱們改天再說。」

  整理了下衣袍，周佶居然抽身走了。

  淑貴妃恨恨跪在地上，半晌都不敢起身。

  皇帝這是給她面子，沒有把話說的太死。

  一邊是他的母后，一邊是他的愛妃，周佶夾在兩者中間，是很難做的。

  至於那什么小太監，周佶根本沒往心裡去，連楊雲的名字都沒記住。

  「愛妃這裡不能呆了，這漫漫長夜，哎……」

  嘆息一聲，周佶鬼使神差的，居然就朝著寧妃的寢宮去了。

  很久沒有寵愛寧妃了，想到寧妃的模樣，周佶的腳步不由又快了幾分。

  寧香苑，寢宮的明燈在周佶駕到之後，就很快熄滅了。

  大被翻騰，床第吱丫，周佶滿身豪氣，肆意馳騁，御駕親征。

  黑暗中，月色下，自是一派無邊風景，難以描述。

  折騰了許久，那被子和床第才逐漸安靜。

  「許久不見，朕著實有些想你了。愛妃，來，張嘴，朕來餵你。」

  周佶將點心捏碎一塊，放進寧妃嘴裡。

  看到寧妃吃下，他當即拍手叫好。

  這段時間沒來寧香苑，周佶都忘了寧妃的好。

  昨晚一番舊情綿綿，周佶的火，又給拱起來了。

  「皇帝哪裡是想臣妾？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還是愛妃你最懂朕的心思。朕聽說，母后把令牌給了你手下的一個小太監，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那楊雲……」

  「那麼一本正經幹什麼？朕就隨便問問，愛妃不用解釋。母后信任他，說來這奴才身上，肯定有什麼了不起的品德，被母后給相中了。」

  「皇上，楊雲他……」

  「別說別說，朕要是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意思？總之吶，朕和母后是一條心的，母后看重的人才，朕這裡也一樣看重。善用人才，才能垂拱而治，朕肩上的擔子，又少了幾分，這是好事啊。」

  「皇上，您不生氣？」

  「朕生氣幹什麼？諾，這是朕的金牌，你回頭一併給他，叫他把那什麼東廠快點搞起來。有他們這些忠心耿耿之人給朕出力，朕才能效法那些千古明君，無為而治。」

  「臣妾多謝聖上！」

  「馮公公，你去傳朕口諭，今日不必上朝，叫他們都散了。愛妃，今日陽光正好，不要再談國事，朕要把虧欠你的，全都補上。」

  「白天，皇上……啊！」

  ……

  下午，周佶被馮公公攙扶著，擺駕離開。

  楊雲沒有露面，只是遠遠看了一眼。

  金風玉露，皇帝周佶那是累得不輕，早就忘了楊雲一事。

  「咱家給娘娘請安，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楊雲進了門，便微微躬身道賀。

  寧妃麵皮有些發紅，好在楊雲懂事，沒提聖上。

  「本宮應該給公公賀喜才對，這是皇帝御賜的金牌，太后的懿旨，聖上那邊也一併准了。聖旨得皇帝想起來了，才會下來。楊公公，東廠要建衙門，這後宮……」

  「娘娘放心，後宮這邊，我會一併盯著。您現在重新得了恩寵，該著急的不是您，而是淑貴妃。」

  「不是恩寵的問題……」

  寧妃面頰飛快閃過一抹緋紅，咳嗽一下，才正色道：「本宮是擔心月兒，她被圈禁著，我這做娘的，哪還有別的心思？」

  「娘娘，千萬不要在聖上面前提及此事。月公主那邊，有我盯著呢，你放心就好。」

  「那，煩勞公公費心。」

  寧妃心中一嘆，卻沒有回絕楊雲的提議。

  她很清楚，她能重新有崛起的勢頭，這全是楊雲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