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賭錢

  惦念著一些調料，楊雲回去自己的屋裡，躺下補覺。

  副總管的職責是安排廣陽宮裡的內務，主管一部分下人調度，負責一些採購工作，遠遠算不上忙碌。

  楊雲要是願意的話，他一整天都可以躺著摸魚。

  「燕雲十六州讓蠻子占了。我的天，真的假的啊？」

  「我聽乾清宮裡的太監說的，能不真嗎？小聲點，別讓外人聽見了。」

  「草原蠻子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欺負到我天國上朝頭上……」

  ……

  「咳咳！」

  楊雲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湊在一起嘀咕的小太監們全都嚇了一跳。

  「宦官不得干政，你們不知道嗎？一個個嘀嘀咕咕，不想要腦袋了是吧！」楊雲冷著臉呵斥。

  

  跪著的小太監們，紛紛是嚇得不輕。

  「楊公公，饒命啊！」

  「奴才就是隨口一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都給我閉嘴！說話冒冒失失，不知道隔牆有耳嗎？罰你們半月的俸銀，都長點記性！」喝住太監們的說辭，楊雲抬手叫他們起來。

  幾個小太監如蒙大赦，謝了楊雲幾次，這才結伴離開。

  嘀咕朝廷大事，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宦官涉政是要掉腦袋的大罪，楊雲並不是弒殺的主，這回只是小小給了他們一個警告。

  「燕雲十六州，也不知現在是宋朝，還是後唐？得想辦法混出宮去打探打探了……」楊雲默默一個嘀咕，將小太監們的閒話記在心裡。

  丟失土地，意味著戰爭。

  靖康之恥，北宋皇帝都被蠻人擄走，楊雲只是宮裡的一個小太監，想保住小命實在太難。

  意識到可能的危險，楊雲立刻警惕起來。

  他要儘快弄清楚大商天下的格局。

  宮裡的消息實在閉塞，楊雲必須儘快設法，出宮打探一番。

  楊雲慢慢算計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楊公公，楊公公？想什麼呢你？」

  「哎呀，劉公公吉祥！話說，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這臭毛病，手裡有兩個小錢就閒不住。這不，下午約了其他幾位公公，剛好敬事房那邊有個賭局，楊公公有興趣嗎？」

  「賭局？正好我也好這一口，要不，咱們同去？」

  「好說，好說，哈哈……原來是同道中人。」

  閒話幾句，劉公公熱絡的拉著楊雲的袖子，一口一個楊公公，叫的無比親熱。

  魏公公還在的時候，劉公公做事處處都要小心提防，哪有現在這麼逍遙快活？

  楊雲順水推舟，跟著去了。

  想要混出宮去，各方都要小心打點。

  楊雲自己沒有門路，剛好劉公公他們的賭局給了楊雲方便。

  楊雲手裡捏著三十多兩銀子，在中低層的太監裡面，算是財大氣粗，他可不在乎輸幾個小錢。

  能花錢把事情辦了，那是再好不過。

  一路家長里短，噓寒問暖，一會的功夫，兩人就到了敬事房門口。

  敬事房主管著宮裡所有的太監宮女，帝，後，所有後宮嬪妃的房事，也歸敬事房記錄，是宮裡一等一的實權部門。

  劉公公明顯不是第一次來敬事房，他一路拉著楊雲，兩人穿過前面辦公的院子，連著又過了幾重院落。

  到了一個位置偏僻的小屋子前面，劉公公這才鬆手，招呼楊雲進去。

  「今個來的都是和你我差不多的公公，是不是有大人物在裡邊，我可拿不準。你跟我一起進去，一會兒可別失了禮數。」

  「劉公公放心。」

  說話間，劉公公撩了門帘，第一個進去。

  楊雲跟在後邊，到了門口，先觀察裡邊的環境。

  屋子是宮裡面一般太監宮女住的大通鋪，一群十幾個穿著大紅大紫的太監，在通鋪上面盤腿坐玩骰子。

  「小劉到了啊，褚公公正念叨你呢，你就來了。」

  「哎，這位是……」

  「褚公公！奴才給褚公公請安啦。他是我宮裡一起的，楊公公昨天才上任的副總管。」

  劉公公一個躬身，無比客氣。

  楊雲動作不慢，跟著劉公公一起見禮。

  「抬起頭，讓咱家瞧瞧你的模樣兒。」褚公公伸出手，手指頭微微往上揚了揚。

  楊雲聞聲，站直了身子。

  那位褚公公坐在太監們中間，算是上首的方向，看他太監服上華貴的刺繡，明顯這位的身份，要在劉公公之上。

  「小模樣挺討喜，唇白齒紅的。咱家看你年紀不大，現在就做了副總管，日後定是很有前途。」褚公公細細瞅了楊雲一會，態度還算客氣。

  「褚公公是寧貴妃面前的大紅人，他可是咱們裡邊，唯一見過皇上的人。」劉公公一邊介紹，一面暗中給楊雲使眼色。

  「褚公公吉祥。」楊雲心裡沒當回事，但面上謙卑無比。

  「過來，坐咱家邊上。咱家今個啊，就看著小楊公公最親近。」

  「多謝褚公公，小雲子我可就不跟您客氣啦。」

  搭著話，楊雲脫掉靴子，滿臉堆笑地上了通鋪。

  太監們撲了一大片厚厚的褥子，上邊是絲綢面料，果盤，點心一樣不少，一個個倒是很會享受。

  楊雲湊到褚公公身邊，輕輕一錠銀子暗暗推了過去。

  老太監摸著，一把攥在手裡，當眾又給楊雲說了不少好話，直夸楊雲懂事。

  「蠻子發狠，打下咱們的燕雲十六州占為己有，這事你們都知道了吧？皇上最近不大高興，宮裡邊事事都管得嚴，今個聚過以後，大家都安分點兒，別惹主子不高興。」拿了銀子之後，褚公公臉色一變，說起了正事。

  能坐在這兒的太監，各個都是身居要位。

  職位最低的楊雲都聽到了風聲，劉公公他們雖然臉色不好，但看著模樣，都是門清，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事兒了。

  「草原蠻子的使者不日就會進京面聖，咱們吃了敗仗，丟了土地，也不知道陛下怎麼保全顏面。不說這些了，都把銀子看好了，公公我難得來一回，要好好贏你們幾把，哈哈……」

  褚公公打住話茬，就開始搖骰子。

  戰神楊雲是這裡邊的行家，聽著聲音，就能判斷點數大小。

  楊雲故意押錯，又給褚公公送了快五兩銀子。

  將近十兩的本錢下去，可把褚公公給樂壞了，老太監直呼楊雲是他的小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