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進宮的目的是什麼呢
2024-05-30 05:45:36
作者: 月見里
眼前主子受皇上和淑妃的刁難,既然是她做的錯事便要及時站出來,當即往前爬了幾步,替主子出頭:「皇上莫要責怪娘娘,是奴婢!是奴婢編造出假進忠的消息,也是奴婢看不慣淑妃,一切因奴婢而起,皇上千萬不要怪罪娘娘!」
「芳草你……」德妃呆住了。
她回過頭來臉上掛著淚珠,「娘娘,奴婢對不起您……」
是她無厘頭想出這一招,還以為能聯合小李子一舉扳倒淑妃,好讓娘娘歡喜,卻不曾想自己栽裡面了!
謝懷錦看著戲,搖搖頭,真覺得她傻。
哦不對,應該是笨!
假如芳草一直死咬著不承認,謝懷康並不能拿她怎麼樣,最多將小李子弄死以儆效尤。
如今她卻站出來大大方方承認,不僅讓德妃臉上無光,還讓自己深陷泥潭。
不過話說回來,栽贓嫁禍的法子既然是她想出來的,便也應當由她吃這惡果。
至於在這場案子中的真進忠假進忠,還有什麼意義?
原以為芳草能借連月池掀起多大的風浪?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枉費她幾日來都掛心著此事,連覺都沒睡好。
德妃臉上難看,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你真是糊塗!」
糊塗至極!本來她就不得寵,現在還鬧出這等事,豈不是讓皇上徹底厭惡她?
芳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安排好好的,萬無一失,卻因為青山雲霧而栽了跟頭!
青山雲霧何時丟的?
她想想,忽然瞪著眼睛,「皇上!有人栽贓奴婢!青山雲霧並非奴婢落在連月池中,而是有人近奴婢的身,拿走了玉佩,以此來嫁禍給奴婢!」
劉越眼睫一顫,向淑妃身後瞧了一眼。
只見宛宛正專心聽他們說話,察覺到有人注視,嘴角彎著遞給她一個微笑。
「哼,胡言亂語前後不搭!是你自己親口說,想要栽贓給進忠與本宮,現在卻又說是有人嫁禍給你?芳草啊芳草!你真當大家是傻子嗎?」淑妃一臉冷笑,往日的溫柔平和都不見了,劉越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生氣。
芳草無視她,對著皇上道:「皇上,您說這玉佩落在池裡的時間太長,可明明玉佩奴婢前幾日還佩戴過!更在兩日前,佩戴著去了一趟乾坤宮!當時奴婢還跟皇后娘娘說過話,想必皇后是瞧見了的!」轉過身子朝著劉越拜下去,「皇后娘娘,您可要為奴婢做主!」
謝懷錦怎麼忘記了?宮女都著素淨的衣裳,芳草腰間佩戴的青山雲霧那樣顯眼,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日她也是只瞧了一眼才動的手。
芳草是劉家的人,劉越如何會不幫助她?謝懷錦有點擔心。
殿上的目光都轉過去,劉越面上有幾分猶豫,看看謝懷康再看看淑妃,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有不一樣的意思。
還記得,自己親眼看到宛宛撲在芳草身上,當時還想幫她出頭,也許就是在那時……
沉默片刻,開口道:「那日芳草是來過乾坤宮,可至於腰間佩戴了什麼東西,本宮尚未留意。」
此言一出,德妃和芳草具是愣住!
連謝懷錦也不由得重新審視起她。
這是……故意包庇她嗎?
謝懷錦不知道,但她能知曉的是,劉越一定知道青山雲霧,她一定看到了!
「皇后娘娘,那日奴婢明明佩戴在腰間的,您還說那東西好看,怎麼……怎麼會沒留意?」芳草有些崩潰。
面對她的質疑,劉越啞口無言,抬眼看向皇上,他正與自己對視,心上一慌,連忙避開眼神,斷斷續續道:「本宮……本宮記不太清楚了。」
德妃頓時直起身子,壓低聲音斥責:「越兒!別忘了你姓劉!」
謝懷康目光一凜。
空氣中因為這句話,全部都安靜下來。
劉越心上慌亂,鐵了心要護著宛宛,不經意間側頭跟她對上,眼中有一絲無可奈何。
那樣的眼神……
謝懷錦咬著唇垂下腦袋不敢去看。
事情的最後,德妃禁足,芳草和小李子獲栽贓之罪,貶為低等宮人,打入辛者庫。
一場戲劇終於鬧哄哄結束下來,謝懷康甩手離開,從頭到尾沒有跟劉越說一句話。而她好像也知道自己今日不怎麼讓皇上喜歡,最後只能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淑妃藉口身子不適退回內殿,淺言跟在身後,謝懷錦猶豫著沒有上去,而是來到劉越面前,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幫了自己。
這幾個字一直環繞在腦中。
「謝謝。」終於還是輕聲開口。
小彩察覺到方才殿上的暗涌,聽到她說謝謝以後立即察覺過來事情跟她有關,眼中有一絲敵意。
德妃娘娘說的對,她們是劉家的人。
空氣中傳出一聲嘆息,劉越扭頭吩咐道:「小彩,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
劉越才十五歲,眉目間明明還噙著稚嫩,妝容卻要裝扮的很成熟,否則難以服眾。
今日來的匆忙,慌亂間卻還是抹了脂粉,看起來很有精神。
「宛宛,你為什麼要嫁禍給芳草?」
她都猜到了。
平白無故的,淑妃為什麼要派人給乾坤宮送東西?那日宛宛來到底是為什麼?僅僅是因為看望她?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江野說過她的身份,前朝的長公主,現在做的一切都不是沒有意義的。
既然如此,謝懷錦也不打算隱瞞,嘴唇一抿:「小李子和芳草的事情,我很抱歉……可你也聽到了,芳草有意栽贓給淑妃。」
「所以你先出手,對嗎?長公主?」
一聲長公主將兩人的距離徹底隔閡開,謝懷錦瞳孔微微震驚,原來她都知道了?
劉越站起來,個頭稍稍矮一截,卻有著不可小覷的氣勢。
跟劉世寧身上一樣的氣勢。
「你進宮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是第一次兩人正經嚴肅的對話,語氣裡帶著疏遠。她頭頂的鳳冠沉重而威嚴,象徵著某種的權力。
謝懷錦凝著她,開始覺得有一道鴻溝在兩人之間。
進宮的目的……
並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她,可面對劉越時,感覺無論說什麼都是沉重的。
「阿越,我父皇母后是枉死的。」
劉越早料到其中意思,然而從她口中聽出來還是會忍不住一疼,她們不是一路人,友情也終將止於此。
謝懷錦道:「我姓謝,就要做為謝家有用的事情。」
劉越看向別處,喟嘆一聲,身影有些落寞。最後還是抿唇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做好各自的事情就好。」
不聯繫也不用再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