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開院在即，四人組又聚

  許侯木，吳雪等年輕一輩繼續閉關，許雷等人繼續操持規劃，等待學院開院。

  紀言奚被天穹老祖帶走了，來時鬼鬼祟祟，陰沉沉的老人，走的時候榮光滿面，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顧熵也好了不少，在紀言奚走時，送了她幾張符籙，當面教了紀言奚一個人使用方法，明言聖人之下亂殺，他的意思是怕天穹老祖有什麼不好的念頭。

  天穹老祖臉色難看，其實心裡都快笑瘋了，自己還怕保護不好紀言奚，結果顧熵來了這麼一套，他都在想，要是自己再挑釁一番，顧熵會不會送出更多更好的東西，好在，他沒有這樣，主要還是有些怕顧熵。

  繆毅也回海外，他需要海壓磨鍊身體，且他是天穹的首領，要回去坐鎮天穹。

  顧熵到學院雲層上呼呼大睡，還在有些生氣。

  許默笑呵呵的坐到旁邊，問道：「先天帝體，是不是一定能成帝？」

  

  顧熵翻了個白眼，惋惜道：「帝體啊，你知道一個帝體有多麼重要嗎？」

  「每當有帝體出現的時候，為了搶一個帝體，會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現在，帝體就在我面前，我卻沒有珍惜～」

  顧熵無盡的惆悵。

  許默也是大驚，先不管自己能不能成帝，自己女兒成帝，豈不是更牛批？

  他安慰道：「好了，她不是帝體，只是不壓於帝體而已。」

  許默又想到什麼，問道：「我母親是大帝之女，我身體裡有帝血流淌，你看看我，有沒有大帝之資？」

  「噗嗤～」

  許默很嚴肅的問題，直接把顧熵逗笑了，顧熵沒有回答，直接飛走了，「開院時我會回來，我再去玩玩。」

  許默滿頭黑線，大聲道：「直接笑真的好嗎？你知道你的笑容，對我的打擊　有多　大　嗎　！！」

  「哈哈哈哈。」又惹來顧熵無情的嘲笑，整個歸道仙院都能聽到。

  許默又安排了一些瑣事，進入了修煉中，試著能否在開院之前突破到入聖境。

  四年時間過去。

  如果能有一條線，就會發現，整個大陸，甚至海外，無數的生命向北大陸聚集。

  有散修，他們結伴而行，有妖獸，海妖等，亦是成群結隊，若被人類盯上，報出自己是參加歸道院考核，大多會相安無事。

  而那些個宗門修士，他們只負責養精蓄銳，等待宗門的安排皆可。

  最苦的莫過於凡人，若是世家豪門，還拿想些方法，尋些異獸，或安排些下人隨行，會輕鬆很多。

  但那些個寒門俗人，卻要以步量行，大多人從八九年前就開始走，有的餓死半路，有的喪命獸口，有的死於各種意外，有甚者，走錯了方向，得之時萬念俱焚，鬱郁而死。

  求道之路，對凡人而言，難如登天。

  離開院還有半年。

  這一天，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踏上歸道院廣場，在巨大的廣場裡面，他顯得極不起眼。

  山無限高，以少年的目力，十分之一都看不到。

  少年看腳下，隔幾丈就印有字，「宗門區域」，少年很累了，咬了咬牙，繼續走著。

  十里地廣場，疲憊的少年走了半個時辰，少年又到了一處區域，這裡寫著「妖獸精怪區」，少年搖搖頭，這一次他橫著走。

  又是半個時辰，少年已經走到廣場邊緣，這裡還是寫著「妖獸精怪區」，他明白了，區域是橫向的，從山往外，不分左右。

  少年有點想哭，沒有凡人區嗎？

  回想一路的辛苦，少年還是咬了咬牙，繼續向前。

  半個時辰後，少年真的疲憊了，心力憔悴，這裡寫著「散修區」。

  「撲通！」

  少年直面倒下。

  「沒有凡人區，沒有凡人區。」少年喃喃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南方的小鎮裡，老人帶回來一個天大的消息，山上仙門最新出現的勢力，廣收弟子，不管身份，不看資質，只要通過考核就收。

  老人是有名的巫師，據說有特殊的能力，不管各種喜，或是喪事，他們會以一種叫儺（nuo）戲的方法，以凡人之軀，直面神靈，與神靈溝通，或祈福生人，或安送逝者。

  因為爺爺的渲染，少年對鬼神之事極為敏感，更是要立志成為爺爺一樣的人，可惜少年沒有天賦，才融合境的爺爺也無可奈何，消息還是在宮中聽來。

  得到爺爺的支持，爺爺送少年一路北上，橫穿荒棄森林時，死於眾獸之口，裝死三天，少年得已活命，爺爺卻已屍骨無存。

  憑著一股執念，用了兩年時間，少年穿過了荒棄森林，躲過了無數的兇險，他到了歸道仙院，他看到了那座山，他卻沒看到希望。

  少年喃喃著，似在呼喚早已逝去的老人。

  「孩子，再多走走，抬步就好。」不知是夢還是現實，少年看到他的爺爺，溫柔的對他說道。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緩緩睜開眼睛。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感覺頭有些暈，眼睛也有層層的重影，興許是餓的。

  他記得了一句話，再走走。

  少年搖搖晃晃的，一步一步向前走，這一次，少年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已經沒有感覺了，不知道自己在走著。

  他自己已經忘記了時間，眼睛完全無法睜開，憑藉一股執念而行，東倒西歪。

  他踏過了一條線，線的那一邊寫著「凡人區」，他踏進去的瞬間，磅礴的靈氣四面八方而來，瞬間撐起少年的身體。

  一股力量莫名而來，少年睜開眼睛，入眼是每隔幾丈就會出現的字樣，只不過這一次，寫著「凡人區」。

  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無聲無息出現在少年身前，男子一頭白髮，極為好看，只是眼角有些上挑，給人一種邪魅又有些清冷的感覺。

  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銀。」少年本能的回答道。

  「這段路，辛苦你了，也辛苦你爺爺了，你可以第一個考核，是否願意？」男子問道。

  王銀好了很多，搖頭道：「不了，我不修道了，我要回家。」王銀轉身就走。

  「世人皆知求道難，修道難，為何還要一往無前？」

  王銀不語，繼續往回走。

  「修者，古言逆天而行。不斷突破自身極限，掌控強大的力量，擁有更多的生命，擁有更高的地位，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一切。」

  「你的爺爺，不知用了何種方法，魂魄殘留人間，剛才更是託夢於你，我雖然看不懂，但不難想到，他做的這些，必定會承受更多，他希望與守護的，是什麼？」

  王銀的腳步慢慢停住了，他想到了爺爺臨走時的話，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修道，又想到一次次莫名的化險為夷，那些並不是運氣好吧，而是爺爺暗自保護著自己，還有臨走時父母關心鼓勵的眼神，讓王銀陷入了沉默。

  「為了修道，我甚至死過一次，後來我就想保護好家人，只是，我是個失敗者，沒能保護她們。」

  「之所以出言勸你，只是看你爺爺用心良苦，其實做個凡人也挺好的，平平安安幾十年，家人相伴。」

  「我叫許默，你有半炷香的時間考慮。」

  「我要修道！」許默話語剛落，王銀堅定道。

  「好。」

  許默淡然的回了一聲，王銀回頭時，一襲白袍飄然而起，至半空時，隨手一扔，一座小塔不斷變大，落地時已是百丈高塔。

  「這是考核之地，你進去吧。」許默說道，身影逐漸消散。

  王銀低語：「這就是許默。」

  感慨萬千。

  與他同行之人，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是因為許默這個名字，因為他的種種傳說，踏上了尋道之路。

  所幸，至少我不對他失望。

  王銀想著，踏入塔內。

  獄山旁，獄薔現出真身，許默站在其背上，看著進塔的少年，亦是思緒混亂。

  幾年閉關下來，許默沒修法技，主要修功德小人，現在依稀能看出人的輪廓，五官四肢還很模糊。

  至於入聖，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到了瓶頸，卻始終無法突破，甚至有些道心混亂，看到王銀到來，許默選擇了出關。

  其實離開院還有四五個月的樣子，主要是王銀身邊的靈魂老人，人死後，入輪迴，銘蒼星沒有輪迴，卻也會被吸收進混沌空間，沒有例外。

  而少年旁邊的靈魂，才融合境修為，卻能滯留陽間，最後更是託夢給王銀，許默能看到一些似有若無的細線，連接著老人，那些都是一個個因果，卻沒有一個落在王銀身上。

  所有因果我來承擔，你只管向前。

  「九十三年了！」許默低語道。

  修道九十載，得失皆有。

  一個極其好看的男子出現在許默旁邊，男子身穿星袍，高貴無比。

  他笑道：「十年不見了吧，小子，想哥哥沒？」

  許默微笑，沒有說話。

  獄薔早已察覺，來人不止一個，她沒有動作，只因許默說過，今天會來挺多熟悉的人，讓她不用擔心。

  「阿彌陀福。」一聲佛號響起。

  一個俊俏的和尚踏著獄薔的翅膀而來，笑意溫柔，「又是衛宗主先到一步呢，這該死的勝負欲。」

  衛頃付輕蔑的挑了下眉。

  普世向許默鄭重行禮：「小僧見過佛師。」

  一道流光由遠而近，落至獄薔身上時，出現兩個溫婉女子，一個成熟穩重，一個溫柔恬靜。

  「許大哥，衛大哥，普大師，好久不見了。」已經恨成熟的女子一一問好。

  「好久不見了，周妹妹。」

  「好久不見。」

  「阿彌陀福。」

  衛頃付，許默，普世，都笑著回禮。

  江安舞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言語。

  眾人默契的沒有說話，他們還在等一個人。

  半炷香後，一道劍光由遠而近，速度極快，伴隨著少年的大喊：「許大哥，我剎不住了，你們快讓開～」

  「獄薔。」

  許默說了一聲，獄薔輕鳴，抬起一隻翅膀，妖力涌動，把一個少年與一把劍罩住，一甩之下，少年和劍一起落在她背上。

  「哈哈哈哈哈。」衛頃付直接笑了出來。

  周語江安舞掩面，忍住不笑出來，普世雙手合十，嘴角抽搐，卻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

  許默輕笑，將少年扶起，輕聲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莽撞。」有些責怪，有些擔心。

  凌鋒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衛大哥和我們打賭，同時出發，看誰先這裡，我賭了一百萬上品靈晶，我家最遠，我養了十幾年的一劍，用來趕路了。」

  「一百萬？」

  許默一愣，看向衛頃付。

  「噓噓～」衛頃付吹起口哨，什麼也聽不見。

  許默心裡好笑，這傻小子，明顯被衛頃付坑了，這一趟下來衛頃付賺了四百萬，這怎麼行？

  許默臉色陰沉，眾人一愣，凌鋒不知所措，許大哥生氣了嗎？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時，許默笑了，笑得很開心，他看向衛頃付道：「這種事竟然不叫上我，你那四百萬，分我一半。」

  眾人都是會心一笑，只有衛頃付哭喪著臉，不舍的交出兩百萬靈晶，許默把她們領了進去。

  幾人一路下來都在一起，關係已經好到了一種地步，許默是不會生他們氣的，只是在無形之中，許默感覺有些遠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很好的幾個人，突然要以一個人為首了，其他人感覺他做的事會很大，所以一些微末的趣事，也不會去想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