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收徒

  這些對穆青青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將這個全寫完了，穆青青托腮朝著旁邊的少年看去，那少年正咬著筆頭，對著那一種香料發呆，少年苦思冥想了半天，終究是沒有寫上那想叫什麼名字，等到宣紙全都被收回之後，少年有些頹廢的離開了考場，看著他這副樣子，穆青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再過幾日便是複試了，看來想成為調香師的人還不在少數。」翁斐然抬眼看了看考場裡的人，朝著穆青青低聲說道。

  穆青青點了點頭，也比較認同，畢竟通過調香便能養活一家人，這也算是給女子們一條生路了。

  想到那個失落離場的少年，穆青青心裡還是有些難受，和翁斐然告別之後，她便回了一念芳菲製作新品。

  沒成想她才去後院，便瞧見了那個少年，少年爬在牆頭，察覺到被人發現了，一個不注意，竟然摔到了里院來。

  穆青青急忙跑了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腿似乎不能動了，「你沒事兒吧？爬在牆頭上做什麼？」

  

  穆青青有些著急，急忙將少年攙扶到屋子裡歇著，又請了個醫生過來，大夫給他檢查了一番，腿沒有摔斷，只是扭傷了腳而已，上過藥之後少年呆呆的坐在那裡，兩個手指攪在一起，神色略顯緊張。

  看著他這副模樣，穆青青嘆了口氣問道，「你來這裡是想做什麼呀？你是不是很想學習調香？」

  聽了這話，少年點了點頭，「我聽說這裡調製出來的香，貴人們都喜歡，我想要掙銀子，給義父看病。」

  說到這裡，少年又有些拘束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那你喜歡調香嗎？」倘若只是為了銀子而選擇這門行業，穆青青總覺得有些不值。

  少年猶豫了一會兒，抬眼朝著後院裡架子上的花看了過去，怔怔的點了點頭，「我很喜歡這些香氣，也很喜歡將它們混在一起，製作出不一樣的效果，姐姐，香氣會讓人心情愉悅的。」

  少年這麼說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鼻尖傳來了一股桂花香氣，的確讓人放鬆了心情，少年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看著他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了這純淨的笑容，穆青青心裡忽然動盪了一番，穆青青摸了摸他的頭，「若是你真的想學，我便教你。」

  「真的嗎？」聽了穆青青的話，少年猛的睜開了眼睛，神色里閃過了一抹喜悅。

  「可是…」少年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又低下了頭，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可是我根本沒有銀子交學費。」

  看著他衣裳的補丁，穆青青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也倔強，若是不同他要學費的話，他的自尊心可能會受傷的，穆青青這麼想著，無意間瞥見了他脖子上戴著玉墜，那枚玉墜通體白潤，看起來應是價格不菲。

  「倘若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你的玉墜壓在我這裡，等什麼時候，你學成掙了第一筆銀子，便將這玉佩贖回去可好？」穆青青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玉，朝著他說道。

  聽了這話，少年低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玉，仔細的想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摘了下來，小心翼翼的交到了穆青青手上。

  「師傅在上，請受小徒一拜。」少年恭恭敬敬的給穆青青行了個拜師禮，神色里閃過了一抹驚喜。

  穆青青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有個徒弟，她左手捏著白玉，右手摸了摸少年的頭，看著他這一身髒兮兮的打扮，不由得咂了咂嘴。

  後面空著一個屋子，一直沒什麼用處，穆青青拿來了一隻木桶，在裡面燒了些熱水，讓少年進去泡一泡。

  等少年洗乾淨之後，發現穆青青已經貼心的為他準備了一身衣裳。

  那衣服雖不名貴，卻沒有一個補丁，少年看著眼前的新衣服，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師傅是他遇上的除了義父以外，第二個對他好的人了。

  少年推開房門走出來的時候，穆青青正在後院裡碾花粉，薄薄的陽光透過大樹，稀稀碎碎的照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一身白衣，墨發披散在身後，似有水珠滴落，洗乾淨了的少年，宛如一隻粉糯糯的糰子。

  穆青青也沒有想到，少年竟然會有這麼副好樣貌，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你叫什麼名字？」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穆青青拍了拍自己的臉，朝著少年問道。

  少年朝著她笑了笑，回答，「我叫蘇辭，師傅叫我小辭就行。」

  穆青青在口中念叨了兩遍，又朝著他點了點頭，值了指一旁石桌上放著的花粉，「今日在考場上我見你有些發愁，這些是基礎的花粉樣式，你可都認得？」

  順著穆青青指的目光打向朝那裡看了過去，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幾種花粉，他認識的卻不怎麼多。

  看著那有些微微發紅的花粉，蘇辭用手粘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這應該是玫瑰粉。」

  穆青青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淡粉色，花粉指了指，「那這種香粉，你可認得？」

  看著那花粉，蘇辭搖了搖頭。

  蘇辭不認識這些，穆青青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轉身走進房中，拿了一本圖鑑出來，交到了蘇辭手中，「我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初學調香，這本書上，記載著各式各樣的花粉，你可以好好看一看，等什麼時候將裡面的東西都記住了，再來這裡找我。」

  蘇辭捧著那本書，如獲至寶般朝著穆青青點了點頭，「多謝師傅！」

  拿了那本書之後，蘇辭才捨得離開一念芳菲，穆青青抬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扯出了個笑容，看著那少年的模樣，應該是真心想學調香的。

  還有兩日，便是二皇子與南蠻公主大婚的日子了，街市上張燈結彩都在為兩日後的婚禮置辦著，穆青青夜半歸來，這一路上都是紅綢彩帶，簡直像是過年一樣。

  穆青青數了數日子，再過幾天，應該就是中秋了，這本該是同家團圓的日子，只是她卻覺得這樣的日子裡，張桂花一定會來鬧事兒的。

  回到家中，穆青青便看見周柳雲坐在床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