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領兵
2024-05-30 01:55:50
作者: 肉肉肉圓子
薊京·皇城
李常走到內殿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細微的咳嗽聲,這才小心的靠近。
「陛下,是屬下。」
仁孝帝清了清喉嚨後,說:「進來。」
「北漠現在是什麼情形了?」
「北漠部族屢次進犯我周國邊境,百姓苦不堪言,駐軍已經發兵抵擋,只是……成效並不理想。」
「如何不理想?」仁孝帝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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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軍節節敗退,已經連失兩城。只怕再退,就要退到嘉定關了。」
「你說,北漠軍節節敗退,甚至還連失兩城?」
「正是。」
「朕這幾年是如何對待北漠軍的,他們的軍餉是整個周國最高的,待遇也是最好的。就連所用的兵甲和武器,都是最優質的。現在你告訴我,這樣一支精兵卻在幾支北漠部族的追擊下節節敗退?你是不是還要說,他們已經努力了,是北漠太強。」
李常撲通一聲跪倒,「屬下絕不敢。」
仁孝帝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那你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如此精兵,卻不敵這些北漠的蠻子。」
「這……」李常哪敢回答,一張臉早已沒了血色,冷汗大顆大顆的流下。
「好了,朕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你給朕分析一下,北漠軍為什麼會節節敗退。」
「那……屬下就說了。」
「說,朕恕你無罪。」
李常深吸一口氣了,才緩緩道來:「陛下給北漠軍用的的確是最好的,因此這支軍隊雖然駐紮北漠,卻是整個周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因此,許多大臣、貴胄都願意把自家的兒孫送去北漠軍隊歷練。」
仁孝帝點點頭,「這是件好事。」
「可恰恰就是這個問題。這些人都是貴胄子弟,身份不凡,絕大多數人都是家中驕縱長大,性情頑劣。那北漠駐軍統領只是普通出身,訓練初期的確是用了手段。只是,他家中老幼被威脅過,他就不敢再蠻橫做事了。此後,北漠軍拿軍餉,卻疏忽訓練。」
仁孝帝怒極反笑,「照你這麼說,朕精心打造的北漠軍最後卻成了豢養米蟲的好去處?這些人拿了朕的軍餉,又敗壞著朕的軍隊。當北漠部族打上門,他們丟盔棄甲,甚至還丟了周國的臉?那你說說,同樣都是軍隊。為什麼漠北軍中也有勛貴之人,卻是聽從將軍指引,丟掉性命都不怕。難道僅僅因為,那領頭的將軍是武德王,是個貴族?」
「這……屬下斗膽猜測,大概是武德王殿下能文能武,且手段過人。從身份上來看,他唯一的親人只有陛下了。而蘭陵謝家,他們更不敢觸碰。從身份上,武德王殿下就已經將他們壓制了一碼。再之後,則是武德王與士兵同吃同住,也一同去演武場。甚至鼓勵,有誰能夠打敗他,就不用受訓。」
仁孝帝又如何聽不明白李常的意思,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他甚至為這支軍隊取名北漠,就是為了壓武德王一頭。可如今,這支被他給予厚望的軍隊,卻成了豢養蛀蟲的好去處。
「北漠軍敗退嘉定關,再退就是泛州。朕要一直任用這些草包,遲早有一天這江山都要拱手讓人了。」仁孝帝昏黃的眼珠子看向李常,「你告訴朕,朕是不是要讓漠北軍出兵去北漠。」
「陛下,能忍常人不能忍者才能成大事啊!北漠百姓已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急需救援。一旦蠻人過了嘉定關,威脅到泛州,對整個大周都是一次天大的損失啊!」
「你說的不錯,朕不能放任他們。那即刻傳朕旨意,令武德王率兵出征,將蠻人趕出大周。」
同年六月,武德王率漠北軍至嘉定關,以天子之令,抵禦外敵。
*
草長鶯飛,又是一年春。
「娘子。」碧荷小跑過來,激動的說:「剛收到邸報,殿下又打了勝仗!北漠部族敗退,這場仗就要勝利了!」
「我看看。」姜萱忙接過,一目十行迅速的遊覽過後,壓在心口的一股悶氣才終於衝出。「真是太好了。」
他人在北漠,與這裡有萬里之隔。
一封書信送去,快馬加鞭也要半月。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累死多少匹馬。況且他領兵不易,戰場上刀劍無眼,姜萱又豈敢用雜事去擾亂他。只得把一些思念藏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急,不要怕,他可是李桓啊,他一定會帶著勝利歸來的。
碧荷感慨的說:「娘子終於可以放下心,好好的吃飯了。」
姜萱嗔了一眼,替自己爭辯:「我哪裡有不好好吃飯了。」
「還說呢。您早膳只用了一碗粥,午飯也只吃了半碗飯,這還不叫好好吃飯?您也不好好打量一下自己,自打殿下去了北漠後,您都瘦了一圈了。」
莫非她真的瘦了?
「不說這個,我見你手裡還有一份,可是還有什麼消息。」
「娘子猜的極是。說是四皇子謀反失敗,陛下以謀逆罪將其下獄。而四皇子黨的一干人等,也沒有個好下場。」
「綏安伯府也牽涉其中?」
「正是。」碧荷說到這兒,還咂了咂嘴,「娘子出閣前,都警告過伯爺了,可他還是不肯聽。」
「貪婪之心滅絕不止,最終只是自食惡果。」姜萱不無唏噓的說。
前世時,姜延波就和四皇子牽連。到後來四皇子謀反失敗,綏安伯府也跟著一同衰敗。而這一世,即便她已經提點過了,還是沒能阻止綏安伯府走向末路。就好像冥冥之中,未來早已註定。
一如她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和李桓走到了一起。只是比起前世的艱險,這一世她走的太過順暢。
因為太順利了,她反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李桓離開這一年多來,她也想明白了。哪怕日後他成為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和她都沒什麼瓜葛。天大地大,難道她還找不到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前世她把他視作唯一,而這輩子她不會了。
即便她是女子,也能擁有更廣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