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抱大腿
2024-05-30 01:55:31
作者: 肉肉肉圓子
自那日起,姜萱便總要去武德王的艙室小坐。
這等不加掩飾,大張旗鼓的架勢,惹來了船上許多人的側目。
這其中,就已姜若為重。
「這賤坯子!」她氣狠的捏緊自己的手掌,指甲戳破了手心都不曾在意。
鶯鶯垂著頭,不敢回話,唯恐姜若一個不滿,便要拿她撒氣。
小簫氏自上船後,身子便不得順暢,不是腹瀉便是嘔吐。等她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就聽說姜萱巴上了武德王。
「呵,可真是沒看出來咱們這七娘倒是有個本事的。」
趙嬤嬤耷拉著眼,小心翼翼的問:「那咱們可要做些什麼?」
「無須理會。」小簫氏睏倦似的擺擺手,「她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反正我也不是肚皮里生出來的,我還能管她追著哪個男人跑不成。」
「那,夫人就不怕要是她真的得了殿下的青眼,不會找咱們算帳。」
「算帳?」小簫氏冷笑道:「她要算什麼帳?她要真的過來,我就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她。蕭霓可不是我害的,要找兇手就喊姜延波去。我也只不過是被他哄騙了,滿心以為……罷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沒什麼說的必要。我是看出來了,這綏安伯府是不行了。這個府里啊,也就七娘是個有出息的。可看她的性子,也不會是能把綏安伯府帶飛升的。即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我的日子過得不好,其他人又怎能安寧。他姜延波倒是花天酒地好不快活,把我丟在一邊自怨自艾。這世上啊,可從沒這般道理。我不痛快,他也別想過。還有那老夫人,菩薩面羅剎心,她倒是想賣了我做個好人。可惜啊,我偏偏就是不給她機會。」
趙嬤嬤聽了這麼多,手指微顫,也不敢回話了。
她哪裡能知道小簫氏是突然發什麼失心瘋了不成,什麼話也敢往外說。
這些話,又豈是她能夠聽得。只怕今日聽了,來日就沒了性命。
趙嬤嬤又是後悔又是害怕,她可真是嘴欠,說什麼不好,偏偏要提七娘子和那位皇子殿下。
「趙嬤嬤。」小簫氏忽然開口。
「老奴在。」
「你,」小簫氏的手指輕點桌面,「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能伺候夫人,是老奴的榮幸,哪敢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小簫氏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嬤嬤一眼,直讓她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對綏安伯府的眾人而言,倒也沒什麼廉恥不廉恥的。這可是從薊京來的皇子殿下,若是能巴上他,那姜家的未來就有指望了。
姜萱也聽說了眾人的反應,也覺得有趣。
她甚至繞有興致的說:「也虧得老夫人不在,不然這船上就熱鬧了。」
如老夫人那種把利益擺在眼前,眼皮子又淺的人,自然是巴不得姜萱去碰這滔天富貴。何況,她和其他人不同,她是知曉李桓身份的人。
姜萱是綏安伯府為了鞏固和四皇子關係,送去給武德王的禮物。照理說,人本來就是屬於武德王的。只是這人到了府上,一直都未見有什麼動靜,倒像是對姜萱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老夫人都要急上火了,很是可惜那幾個特意給姜萱安排的教養嬤嬤。
而現在,武德王日日召姜萱去說話,擺明是要把人攏在身邊,這豈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姜延波正是如此,聽說這消息後,連喝三杯,更是拊掌叫好。
此行要游黽江,卻是從建康至金陵,這一路上倒也不用著急,晃晃蕩盪的也需要個七八日。
今天是第六天,天陰沉沉,下了小雨。
江面上朦朦朧朧的,偶爾能看到有遊船經過,如畫家繪製的雨中江南,美感十足。
姜萱就待在武德王的艙室里,烤著火吃著果子。
而武德王這個房間的主人,反倒是在一旁『侍奉』著。見她的膝蓋露出來,便不著痕跡的將薄毯向上扯一扯。見她手邊的杯子空了,就添上一盞茶。
一切都做的潤物無聲,何況是沉浸在故事中的姜萱了。
等她看完一本,才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吃了好幾個果子,甚至還捏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胡桃仁。胡桃是好,炒熟最香,只多了也膩。她抿了口溫度適宜的清茶,這才看向另一頭。
那人就在軟塌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卷,好似不曾放下過。
要不是看到她這邊的薄毯、果子等,姜萱也必定要這麼以為。只不過看到這些,她心中笑罵了一句裝模作樣。
雖是游江,可作為主人,李桓也未曾露面。因此,綏安伯府的眾人雖是欣喜,卻也不敢太過放縱。惟獨在停靠碼頭時,上岸歡欣一番。
姜萱本來就不喜歡熱鬧,便日日賴在李桓這兒。他那滿滿一柜子的書,她大多都沒看過,早就眼饞了。可恨她出行時只帶了雙陸牌,只能同碧荷她們玩,倒也無趣。唯一的樂子,竟只是看松柳和呂嬤嬤打雙陸。
而在這裡有果子吃,還不用被人吵鬧,又有書可以看,實在愜意。
「殿下又看我做什麼?」她抓到李桓偷看,便笑著問。
她的笑容溫和,卻不真實,像極了薊京的那些貴女們。
倘若,李桓沒有看到她眼裡的狡黠,也會認為。
而現在,只覺得她這面子工夫做的極好。若非是熟悉她的舉止,定然在她的身上挑不出半天錯來。也難怪姜若在建康貴圈的名聲壞成那樣樣子,而她姜萱則被稱作建康貴女之典範。
前世時她手段很辣,多少人對手都對她聞風喪膽,不少人稱她作毒婦。可李桓清楚,她要不狠毒,就要被人欺負。除了變的狠毒被人畏懼,她也想不到其它辦法。
「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是一個女人,就不害怕我。」她曾說:「我得厲害起來。我要像一把塗了毒藥的兵刃,任誰看到都要生畏。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懼怕我,從而不敢靠近殿下。」
那時他只把她當作下屬,覺得她也算有主意的,便默許她去和人學毒。可是他未曾料到,有一日他竟會愛上這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