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深夜來客
2024-05-30 01:51:15
作者: 肉肉肉圓子
男子的筆跡力透紙背,行雲流水間又透著幾分肆意的瀟灑,和傳聞中一言不合兇殘暴虐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觀其筆跡,如鐘鳴鼎食的公子,又似豪情萬丈的青年俠客,而非一名戰場歸來的殺神。
到底是他擅長隱藏筆跡,亦或者是他的性情本就如此,姜萱不得而知。
不過,他本來生來尊貴。父親是天子,母親是皇后,倘若不是他生不逢時,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或許該換一副容顏了。也難怪屢次有謠言,說他早有不臣之心。
她只是覺得這人的字跡仿佛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但她又想不太出來。半晌,她『啊』了一聲,執筆在紙上寫下一行相似的字跡,不禁陷入沉思。
男女的筆跡即便習的是同一種字跡,但下筆運筆都會有很明顯的差別。何況,姜萱初習字的時候,總覺得她筆下的字跡過於凌厲,透著幾分肅殺。可不知為何,她偏偏就很喜愛這一款。這字是她自夢中所見,已不記得是誰書寫,但醒來時一直念念不忘。
自她開始學習寫字,已經有十數年。筆跡從一開始的凌厲漸漸形成了她的自己的風格,在溫婉中又有幾分肆意。只是平常的時候,姜萱不會讓這樣的筆跡出現在人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擅寫一筆簪花小楷,卻並不知曉這才是她偽裝後的字跡。
姜萱一向認為,這世上從來沒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假象。
可此刻,偏偏有一封如夢中所見筆跡相同的信箋送到她面前來。
素白的手指輕輕彈了彈信紙,姜萱輕勾嘴角,笑了。
看來這武德王要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加有趣啊。本來不過是想稍加美人計,找個靠山。如今看來,對方的心思比她認為的要深沉。
信的內容很普通,唯一讓姜萱心口狂跳的是他直接點出了他的身份。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既然能把信送到綏安伯府中,顯然是已經知曉阿萱是姜家阿萱。
他未曾在信中提到姜延波的算計,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一個不用忽視的問題。
武德王已經對她有了興趣。
或許是因她養病這段時日,不曾給他去過書信,導致總能收到信件和禮物的人,轉過頭來問詢。只是他沒明說,她也不好把此事挑明。
姜萱撐著下巴,細細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處理。
是繼續維持此前『鴻雁寄情』的狀態,亦或者轉變為年輕男女談情說愛……
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反正對方也沒說明要什麼時候回信,姜萱決定明日再做決定。
剛把信收好,碧荷便在門外道:「娘子,時候不早了,該安置了。」
這一覺睡的不錯,只是半夜裡迷迷糊糊的聽到窗外有風聲。她眨巴了下眼睛,又因實在睏倦,很快便蹭了蹭枕頭復又睡去。
黑影跨過長窗,落在蒙了地毯的地面,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風剝削著樹的枝椏,發出細細的劈啪聲。黑影的腳步未停,徑直走進了內室。
素雅的紗帳上繡了花鳥紋樣,每一種都精巧萬分。帳子下,還綴了幾枚小巧精緻的金鈴鐺,想必聲音也是極為動聽的。
男人輕輕掀起帳子,沒有弄出半點聲響。
姜萱穿著一身水粉寢衣,睡的很是甘甜。她睡覺時候不太規矩,扭著身子,小巧的菱唇愛嬌的撅起。輕柔的呼吸拂動著柔順的髮絲,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將這惱人的髮絲給她撥到一邊去。
男人俯身,靜靜端詳片刻。
或許是察覺到了這一抹過於灼熱的視線,姜萱扭了扭身子,扯著沁涼絲滑的蠶絲薄被,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些。
寢衣的帶子掙扎間鬆脫了,松垮垮的領口露出一抹雪白的膚,在黯淡的夜色中,仿佛如白玉一般散發著瑩潤的光華。如玉一般的肌膚,讓人不敢流連,唯恐輕輕一碰,便要落下不雅的痕跡。
男人的眸色微深,微凸的喉結上下滑動。他伸出手,欲將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塞回被子裡。
甫一握到她的手,那些過往的記憶悉數回籠……許是握的有些緊了,她微微掙扎後,反手拽緊他的手指。
男人瞳孔微縮,半晌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反手握住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纖長,仿若無骨,柔軟柔滑。白皙嬌嫩的手指,只需輕輕用力,便湧出幾分血色。修剪整齊的指甲塗著淡淡的竇丹,倒是為這雙泛著幾分病色的手指染上了一抹俏皮。
他的目光又移到她的臉上。
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剛及笄的年紀,但生的又有幾分嬌嫩,還需再養幾年。因小小年紀便多災難,導致一身病痛,她的身子骨也不若同齡人一樣康健。在水粉色寢衣的包裹俠,愈發顯得嬌弱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男人的手指划過她柔嫩的臉頰,眸色愈加深沉。
修長的手指從下巴一路流連,在纖長細嫩的頸側流連不去。
掌下是蓬勃跳動的血脈,這張如天鵝一般纖細的頸子,只要他輕輕用力就能折斷。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竟這樣膽大,和窮凶極惡的盜匪也敢硬碰硬。未免她有一日死在別人手下,倒不如被他殺死的好。
因是用了些力氣,惹得睡夢中的少女不悅的抿嘴,瑟縮著要抽回自己的手指。男人順勢握緊,不許她離開。
少女沒能成功,有些委屈的癟嘴,可憐兮兮的蹭了蹭枕頭,繼續沉沉的睡著。
男人低垂著眼看著手掌心牢牢握著的手指,細嫩可人的柔荑,仿若上等的牛乳。連微微張開的戶口,都嫩的像乳酪。
他忍不住低下頭,牙齒抵在薄薄的虎口上,輕輕用力,細細研磨。
少女的手指輕輕彈動,又被他抵在唇間,微微的咬。
半晌,他垂下眼睫,額頭抵著她的手背,清冷俊美的容顏上染上了一抹潮紅。
阿萱啊……他無聲的念著。
半晌,當他慢慢抬起頭,黝黑的眸子裡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滿滿的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