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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賊喊捉賊

2024-05-30 01:50:35 作者: 肉肉肉圓子

  三歲的孩子沒了就沒了,不能入祖墳,連家譜都上不得,對外只說夭折。

  於將兒子當作身家立命的小簫氏而言,死了兒子天都像塌了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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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年紀不小了,嫁給姜延波時已是花信之年。姜延波就是個寡情的,自打她生下三郎後,就鮮少來她的屋裡。

  姜延波婚事艱難,弱冠之年才娶了蕭霓,婚後幾年都沒有子嗣。看著其他庶出兄弟接連有了子嗣,府中難免有流言。直到後來才生下一個姜萱,算是打了這些人的嘴巴。

  姜家有組訓,男子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現在沒了三郎,他要納妾可就容易了。

  小簫氏咬著嘴唇,決心要將姜萱扯下水。

  她不好過,她姜萱也別想好過。

  小簫氏說完,姜延波臉色果真一變,可出口卻是呵斥:「你又胡唚什麼!七娘才幾歲,如何就能害了三郎。」

  小簫氏沒注意姜延波的臉色,依舊不服氣的辯駁:「你也不聽聽府里的下人都是怎麼說的!說她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娃娃就像個大人似的,尤其一雙眸子看人嚇人的緊。」

  姜延波正是想到女兒的一雙眸子,便有些不自在。

  大簫氏有孕時,他正和一名花娘打的火熱。大簫氏生產那日,他還醉醺醺的在船上。等到他回來時,看到生的像個小耗子似的的女兒,半分感覺都沒有。

  何況,這個女兒大小就和他不親。一雙黑的滲人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全部想法,令人不寒而慄。

  「七娘從小就聰慧,可不准亂說!」想到自家老娘訓斥時說過的話,姜延波又補了句:「外面亂說也罷了,你可是綏安伯府的大夫人,哪好亂講!」

  「有人看到了!」她不服氣的喊道:「就七娘身邊一直伺候她長大的乳嬤嬤親眼看到,分明是她把央兒推下水的!」

  說罷,竟也不等姜延波反應,直接喊下人去松濤苑拿人。

  一伙人氣勢洶洶的往松濤苑去,這動靜可不小。

  二房和三房都派人出來看,就連住在後院閉門不出的老夫人都被驚動了。

  「簡直是胡鬧!這簫氏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王嬤嬤,你跟著去看看動靜,可別把孩子嚇壞了!」

  「奴這就去。您也別太著急了,這污衊一個七歲的娃娃,實在是……」

  這麼大的動靜,松濤苑又怎能不知。

  有人叫門時,姜萱便睜開眼睛,「看來葬禮是不會有了,熱鬧倒是來了。」

  小簫氏的人和她一般模樣,都是狗仗人勢的東西。有了女主人當靠山,這會兒耍起威風來可是囂張的很。

  「把七娘子交出來,夫人有事要問她。」

  松柳本就是個爆炭性子,火直接就來了,「你們是把七娘子當犯人了不成!她一個才幾歲的娃娃,哪裡輪得到你們耀武揚威的恫嚇!就算是鬧到老夫人面前,也沒這麼做事的!」

  「你個小蹄子好大的口氣啊!我可告訴你,你家主子就要失勢了。到時候夫人怪罪下來,直接把你拉去樓子裡賣了!你要是討好下本大爺,我倒是可以留你條性命。」

  來人不乾不淨的說,垂涎的目光在松柳身上流連。

  王嬤嬤剛來,正看到這一出,氣得也是不打一處來。

  知道這是伯府的下人,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個市井的潑皮混混。這些話要是被府里的主子們聽了去,還不知道要髒了誰的耳朵。

  姜萱在內室自然是不著急,她一個才七歲的孩子,有些事也輪不到她出頭。

  王嬤嬤一到,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姜延波如今是遂安伯,掌管中饋則是小簫氏,可府中說一不二的人仍舊是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一發命令,是龍是虎都得臥著。

  姜延波沒能阻止小簫氏,在周老夫人抬不起頭,一進正堂就老實的找個椅子坐下了。

  王嬤嬤在周老夫人身邊耳語道:「七娘子受了寒,這會兒腿疼著,便不過來了。」

  周老夫人一聽,臉色便有些不快。

  當初小簫氏進門不久,就開始磋磨舊人骨血。七娘子多大的年紀,就被罰去跪祠堂。她那會兒正巧出門禮佛,回來時孩子都跪了整一日。秋涼的地板冷的刺骨,生生把孩子一雙腿給跪壞了。

  小簫氏也要坐,可王嬤嬤輕咳一聲,她的臀不尷不尬的落在半空,只能挪到一邊,慢慢站直。

  二房和三房的夫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皆是看好戲的表情。

  周老夫人等人都到了,才開口:「說說吧,鬧成這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小簫氏作為苦主,理應先講。

  她一開口就哀哀切切,聽的周老夫人是眉頭直皺。

  二房的悄聲道:「好好的正房太太,行事做派恁的小氣,還真是小娘養大的,上不得台面。」

  「你的意思是七娘把三郎推下水的?」這話過於可笑,也難怪周老夫人不信。

  小簫氏立即搬出她的證人——許嬤嬤。

  「這可是小賤……七娘的乳嬤嬤,照料了她三年長大,由她來說,老夫人總該信了吧。」

  許嬤嬤進門後沒看到姜萱,剛要鬆口氣,就看到碧荷似笑非笑的表情,當即一僵。

  「許氏,說罷。」

  「事情是這樣的……」許姑姑本就緊張,一番話說來顛三倒四,眼珠子也亂轉,看著就是個不安分的。

  可小簫氏仍舊扯著她的袖子,臉上哀切,可眼底沒有半點淚的哀嚎:「老夫人您請看,連她都證明了這件事,那必定是……」

  「夠了。」

  「老夫人可不能偏袒……」

  「我說夠了!」周老夫人一聲低吼。

  小簫氏抖了抖,嘴角嚅動了下,下意識看向姜延波。

  姜延波正看向周老夫人討好的說:「都是簫氏不好,回頭我就懲罰她,阿娘莫氣。」

  小簫氏……氣結。

  「老夫人容稟,此事根本就是夫人和許氏的一面之詞!」碧荷氣得臉發紅,眼帶淚。「小娘子今年才幾歲的年紀,哪裡有的這種惡毒心腸。況且她前幾日受風發熱,斷斷續續的沒好利索,根本不可能出現在荷塘。倒是許氏……」

  她目露凶光,直指許姑姑,「夫人和小娘子素來待你不薄,你說家中揭不開鍋,是夫人允你伺候小娘子。你丈夫為還賭債賣你親女,又上門追討打罵,也是小娘子派人幫你和離。可你非但不記得這些恩情,反倒恩將仇報,不僅污衊娘子,還偷盜娘子財物。」

  「當真?」周老夫人面露不悅。

  「娘子心善,雖然發覺,只令我們不要聲張。要不是許氏鬧出這檔子事兒,婢子也不會把此事抖露出來。」碧荷說到此處,已是眼泛淚,語哽咽,「可憐小娘子早早沒了母親,一人艱難長大,還要被人污衊。夫人,您若在天有靈,就請懲處惡人,保佑小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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