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2024-05-30 00:44:40 作者: 潼七

  從宮裡到宮門馬車邊上,有一段距離,慕司宸跟著三位皇子走了一會兒。

  蕭懷禎在拐彎處拉住他:「世子,不如跟我一起去給母妃請安吧,她也想當面感謝一下你上次的畫呢。」

  慕司宸從善如流:「好啊,也是很久沒有見到令妃娘娘了。」

  兩人和其他兩人道別後分開走了,剩下二皇子蕭懷雍和四皇子蕭懷儋相對無言。

  「二哥,恭喜啊,秋試結束就是你的好日子了吧?聽說裴府小姐個個天姿絕色,二哥好福氣。」

  蕭懷儋一身玄色錦袍,腰間金色腰帶上掛了塊玉佩,手中摺扇輕搖,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顯得邪魅狂狷,或許和他舅舅家世代為武將的關係,蕭懷儋身姿挺立,站在那裡就有萬夫莫當之勇。

  只不過此時他狹長如鷹般的眸子半眯,身上氣息更加冷冽,說出的話也句句扎心。

  

  相對於蕭懷儋長相的張揚,蕭懷雍就顯得溫和了很多,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一身上好的冰絲藍袍,站在那裡就是丰姿奇秀,優雅高貴。

  對於蕭懷儋明顯的冷嘲熱諷,蕭懷雍輕笑:「四弟說笑了,我不過是和裴家二小姐成親,四弟卻打裴公子的主意,才是好手段呢。」

  「二哥,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啊。」

  文永思的死和裴常青遇刺的事他也知道,兩件事都指向他這邊,可是他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

  難道除了他和蕭懷雍,朝堂上還有第三方勢力挑撥離間?

  蕭懷雍笑笑:「自然是沒證據,四弟,我只是想提醒你,沒有滴水不漏的事。」

  眼看宮門就到了,蕭懷儋語氣淡淡:「那二哥就查吧,我也提醒二哥一句,這麼明顯的挑撥,二哥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看著蕭懷儋遠去的背影,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劍,不由咬牙,這些天不管是文家還是裴家,他都吃了很大的虧。

  他也猜到這麼明顯的局,可能朝堂上有人想漁翁得利,但是蕭懷儋也未必真的全無半點干係。

  蕭懷禎和慕司宸給令妃娘娘請安後,蕭懷禎帶著他來到偏殿欣賞那幅畫。

  讓屋裡伺候的宮女都退下,蕭懷禎才屈指在那幅《山菊圖》上敲了敲:「看看。」

  慕司宸知道蕭懷禎一旦開口,那就是這幅畫有問題,他仔細端詳了一陣,自然看不出端倪。

  「三殿下懷疑這幅畫是假的?」

  「不是懷疑,它的確是假的。」

  見慕司宸皺眉,蕭懷禎指著畫中姐妹山的山腹的位置:「這裡少了東西。」

  慕司宸抬眼看他:「你懷疑阿黎?」

  多年摯友,蕭懷禎的心思雖然縝密複雜,慕司宸還是能讀懂蕭懷禎的話中意思。

  蕭懷禎嘆氣,溫潤的臉上沒有半分脾氣,一雙狹長的雙眼甚至比慕司宸還淡定:「阿宸,我拿著畫讓藍庭看過,他世代守護的畫一眼就看出來了,筆跡做工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少了最關鍵的東西,也是我們找到這幅畫的目的。」

  慕司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畫上划過,手下菊花漫山,開的熱烈。

  「偽造的這麼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而且單單除去了那一點細節,對這幅畫的了解也必須很深吧。阿黎不過接觸了幾天,不可能來得及做這些。」

  「她連千手公子都認識,認識偽造技術高的畫師也不足為奇吧?」

  慕司宸緩緩將畫捲起來,還給蕭懷禎,神情堅定:「我信她,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蕭懷禎笑容頓了一下,繼而恢復,甚至笑意更甚:「阿宸,我只是沒想到你小子也會為情所困。算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的目的也不是非要原畫不可,只不過缺的那點東西我必須得確定位置和形狀,一絲一毫不能偏差。」

  慕司宸臉色依舊沒有緩和:「知道了,我儘快。」

  慕司宸心情不好,從一回來黎念就發現了,托著臉探究地盯著他。

  慕司宸失笑,伸手捏了捏黎念的臉:「看什麼?」

  「今天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呦,」慕司宸也學著她托著臉和她對視,「你什麼時候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了?」

  「我對這些沒興趣,但是關乎我的,還是可以聽一聽的。」

  慕司宸微愣:「你怎麼知道?」

  「你從一回來就心神不寧的,而且時不時欲言又止的,我想看不出來都難。」

  慕司宸故作驚訝地拍拍臉:「不會吧,我感覺這麼多年下來挺會演戲的啊。」

  黎念呡嘴笑:「得了吧,你不知道怎麼說,故意讓我看出來,等我一問你也就順便說出來了。」

  慕司宸驚嘆地連連搖頭:「阿黎,你若是去戰場上,一定運籌帷幄。」

  黎念懶得跟他打哈哈:「說吧。」

  慕司宸將那幅《山菊圖》是假的這件事簡單說了,還補充:「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黎念沒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當時傅勁深給她的時候,她就覺得沒那麼簡單,而且有一個疑惑至今沒有弄明白。

  傅勁深在越州城那麼多年,如果貪圖那幅畫,早就想方設法得到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麼又是什麼讓他改變主意了呢?

  傅家無人生還,《山菊圖》傅勁深也沒有多大興趣,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從藍庭家搶走呢?

  「其實也不難想。」慕司宸從黎念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那段時間越州城發生了什麼變化呢?」

  「你是說……玄愫。」

  玄愫倒是最有可能的,他為了長生已經喪心病狂了,可是《山菊圖》和長生有什麼關係?

  「玄愫有可能,但是還有一個人那個時候也在。」

  黎念挑眉看他,突然想到什麼:「陸羽……」

  「阿黎,你了解他,你知道他去越州城的目的嗎?以他那樣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吧?」

  這也是黎念不明白的地方,陸羽到底有什麼目的,突然出現越州城,又跟著文家來了臨鄴城。

  「我只是跟他師父認識,教了他兩天,後來沒聯繫了。他想做什麼我也在查。」

  聽見黎念對陸羽撇開關係的話,慕司宸鬱結的心情突然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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