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起去
2024-05-30 00:38:12
作者: 奺一
……
「丫頭,這世間之事,大多都是禍福相依。就好比這一味藥,救人還是害人全依賴你如何用。」
阮正忠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了沈硯安一眼,「難道你就沒想過,沈小侯爺為何非得帶你去那東園詩會不可。」
東園詩會?那日的情形好像……即一一抬眼看向身側人,手裡忽然落下一個涼涼的東西。
「忠肅侯府的主母,可是多少人都眼饞的位子啊。」阮正忠將玉印重新交回到即一一手上,語重心長道,「傻丫頭,要是沒人護著你,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啊。」
耳畔的聲音飄遠,即一一看著手中的玉印,腦子裡久久被堵上的一塊忽然被沖開了,原來,是這樣啊。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與其一味的固步自封等待被攻擊,倒不如先把自己練強大了,是不是?」
「一一,」
「一一?」
「嗡嗡——」耳鳴撕扯般的響聲讓即一一頓然頭痛欲裂,恍惚間,眼前熟悉的臉再次變得模糊。
「起來,」侯府的後院裡,她隱隱抽痛的臉火辣辣的,沈硯安溫柔凝視著她的目光下,是一層薄薄的寒冰。
「一一,一一!」
沈硯安忽然怕極了,她帶著猜忌和失望的眼神像一塊石頭一樣,鑿開了他心底某些塵封的記憶。
那樣熟悉的眼神,讓他又悔又怕。
「我剛才,」即一一扶著疼痛難擋的腦袋,在沈硯安的一聲聲呼喚下恢復了清醒,她越清醒,方才那奇怪的記憶就越清晰。
「你剛才怎麼了?」沈硯安忍不住出聲問她,語氣輕和。
「剛才……」
「算了,」即一一頓頓地推開他的手,雙眸微沉,「可能這兩天沒睡好吧,有點頭疼。」
「儀式馬上開始了,咱們先過去吧。」
「那好吧,咱們先……」沈硯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她,欲伸手去牽她,卻被即一一撤手避開了。
即一一看著那手晃了兩眼,抬眸看過去,她扯開嘴角笑了笑,「走吧。」
那時不時出現在腦海里的片段,讓即一一開始拿捏不住沈硯安對自己的感情。她知道也確信他對自己是用心的,可究竟是在利用中摻雜了真心,還是純粹的真心相待。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知道答案。
那一次次薄涼的眼神,讓她的心惶然未知。或許自己腦海中的意象在間斷地變成現實的同時,正在印證著什麼。
即一一心不在焉地跟著沈硯安進了王府大廳,早已等在門口地阿無與櫻桃立時跟上了二人的腳步。
「世子?」刑玥上前靠近說,「陛下到了。」
南宮臨合上手中那把玉骨扇,轉身拂袖離開,「走吧。」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
「前輩,你剛才太衝動了,怎麼能直接把玉印亮出來呢?」檐下空地處,即一一看著眼前猶氣憤不過的阮正忠,無奈的出聲爭駁道。
「她們一個一個都把你欺負到這份上了,我怎麼能裝作沒看見,當然得給她們點顏色看看了。」阮正忠眼睛怒睜著,看了看即一一與沈硯安兩副軟塌塌的臉,聲音緩了緩,「好了,我知道你這丫頭在顧忌著什麼,那些個風言風語、暗算嫉妒。」
「這也正是我非要向京業眾人挑明你與我阮家關係的原因。」
「丫頭,你早該知道,打你跟沈小侯爺從江陵回來的時候,這些陰謀暗算的東西就已經躲不掉了。」
即一一忽然想起,當日於豐陽時,這副身體莫名落水的事情。那次正是鄭雪瓊借了夏婉婉的手,要置自己於死地,趕在人進京業之前,就把侯府正妻未來的隱患扼殺在搖籃里。
說到底,鄭雪瓊的心愿確然是達成了,只不過是讓自己這隻孤魂野鬼鑽了空殼。
從一開始,種種不測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前輩……」
「有些事情既然躲不掉,那我們便堂堂正正的應著。」阮正忠輕拍了拍她,示意人安心,「不論是鄭家的女兒還是侯府的夫人,將這些身份亮在旁人眼前,至少能成為你身後的依仗。」
「一一,你若是覺得悶可以先出去轉轉,」她略顯憔悴的臉色讓沈硯安有些擔憂,他撫了撫她的胳膊,安心道,「授禮還有半刻鐘才開始,不耽誤的。」
她搖了搖頭,剛才的情緒已經緩過來了,「不用,我還好。」
向來寬敞的王府正廳在今日,也難免顯得擁擠。席位大多緊挨著,而皇帝立於正廳的上位,而一眾朝臣正圍在他身邊,站在那兒溜須拍馬的不少有,坐在那處同即一一一樣等著開始的也占多數。
對面,正是男賓地席位,即一一身處的萬花叢中,單就沈硯安這麼一點綠有些突出。
「你先過去吧。」她推了推他,「陛下都在那兒了,你一個侯爺再呆在女眷堆里怕是不妥。」
知道沈硯安定是放心不下自己,她特意加了句,「放心,我有阿無和櫻桃陪著呢。」
「好,你自己當心。」
「嗯。」
沈硯安聽話地向對面席位而去,心裡卻總隱隱惴著一股不安。沒來得及多想,「噓寒問暖」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湊上來了。
「小侯爺好久不見吶,聽聞近日官道修繕大有成效,再不過半月可就要竣工了……」
經了方才這麼一遭,即一一在這站著,顯得有些多餘。沒人上前和她搭話,更沒人正眼看她幾眼,倒是隱隱能聽見幾句議論聲,阮家嫡女什麼的。
「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們連你『娘』當年是怎麼懷著你含恨離開阮家的故事都翻出來了。」
阿無環抱著雙臂,饒有興致的聽著貴婦小姐們的嬉鬧笑語。
她偏頭向即一一靠過去,俏聲問道,「喂,滄海遺珠失散多年重新被找回來的感受怎麼樣啊,阮家大小姐?」
「本小姐甚是欣慰。」即一一臉皮頗厚的應下她這番話,勾了勾笑,「她們連我繼承阮家絕學的理由都想好了,省得我再自己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