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賢良淑德的樣子真沒意思
2024-05-30 00:37:52
作者: 奺一
「就憑這一紙供詞!」 沈硯安將袖中的紙狠狠甩出來,眼神第一次這樣冰冷駭人,「弄雪親口指認你,說你用婉婉的性命安危來要挾她,讓她用婉婉的名義將一一約到你指的地方,還交代她辦完事後要出去躲一段時間。」
「這上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什麼!?」
鄭雪瓊連忙伸手撿起地上的紙,上頭確然仔仔細細地寫了自己交代弄雪的事情,還有一枚鮮紅的指印,「不,你不能這樣定我的罪。」
她搖著頭,「這不過是那個叫弄雪的婢女胡亂寫的。侯爺,您怎麼能單憑這麼一張紙就斷定即一一的失蹤和我有關呢?」鄭雪瓊大叫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被冤枉的難耐,她辯解的聲音越大,卻越讓人覺得她說了假話,。
沈硯安冷眼看著她,一字一句將她那毫不牢靠的騙局駁回去,「我從未與任何人提過一一失蹤一事,你方才脫口而出便說她失蹤一事與你無關。」
「本侯倒是想問問,這事到底和你無關在哪裡!」
「啪!」一聲拍桌聲震天響,桌上的茶盞被震落下去,碎片散落在地上,濺濕了她的裙擺。 鄭雪瓊微向後退,腳步一踉蹌,她立即扶住身後的木椅,「撲騰」一聲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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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讓弄雪騙了即一一出來。」她偏過頭,大方的承認,話鋒卻又一轉,「可我只不過是叫她出來談一談,了結一下這幾個月來的恩怨而已,根本沒對她做什麼。」
「至於她去了哪,是不是失蹤了,怎麼失蹤的都與我毫無干係。侯爺就是將我關在這裡一輩子,怕也找不到你這位心上人的下落了。」
如果非要與沈硯安撕破臉皮,那鄭雪瓊至少也要讓那狐狸精永遠別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少頃,沈硯安出聲反問道。
鄭雪瓊雙眸一亮,臉色帶了幾分和緩,急急道,「自然是真心的。」
「其實,我又何必要騙侯爺。你我緣分既了,我與即姑娘之間也不過是些前塵往事,就算我恨她、怨她。也斷然不會做背后里害人的事情。」
她面色放緩,語氣柔和起來,全然沒了方才那蠻橫之勢。
「哦,是嗎?」他尾音微微上揚,雙眸略帶諷弄的看過來,「鄭小姐胸懷大度,輕易容人,實在叫人敬佩。」
「不過,你這幅賢良淑德的模樣看多了,還真是沒意思。」
鄭雪瓊一驚,臉色閃過一片慌張,「這是什麼意思,侯爺你不信我?」
「豐陽之時,到底還是看在我們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本侯沒有對你出手。」
「不過一次容忍,並不代表次次都要容忍。」沈硯安的目色陰沉,一字一句就像是上了鏈條的鎖,一把把扼住她的喉嚨。「莫要將你我之間最後一點情誼用盡。」
「侯,侯爺,」
「你若是回憶不起來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本侯不建議找人來幫你回憶回憶。」
他自腰封間掏出一木牌,上頭清楚的刻了「禾」的字樣。
鄭雪瓊背後一寒,「侯爺,你對禾兒下手,就不怕我出去之後告發你嗎。」她顫顫巍巍的出口威脅著,耳旁卻傳來一聲笑,絲毫不像沈硯安的作風,但確實又是沈硯安的話。
「你若是不怕自己做的髒事漏了出去,便儘管去大理寺告發本侯。」
「或者說,你可以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試試。」
「一個人十根手,我想她這雙手大概能撐到你肯向我說出真相的時候。如果你忍心讓她把舌頭也割下來給你的話。」沈硯安就這麼站在她身側,鄭雪瓊卻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他了一般。
「鄭氏子女,歷來賢良淑德、溫順恭儉,想必不會出一個旁觀人枉死的正室嫡女。」
人走,鎖落,唯這一句讓人滋味難言的話迴蕩在耳邊。
鄭雪瓊從被關進來,第一次覺得有些怕,可她將這怕下意識地壓在心底,她不信沈硯安會為了即一一這樣做,更不信鄭家真的沒人來找她。
「侯爺,這樣做真的有用嗎?」遠處,長璋看著那屋子有些擔心,「萬一鄭小姐她發了狠,就是不告訴你即姑娘的下落怎麼辦?」
「真要這樣,那咱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一是在和她見面之後消失的,我們必須讓她把事情如實交代出來。」沈硯安雙目沉言,「長璋,從今晚開始,你去找死人的手指定時送到鄭雪瓊的房間。」
「是。」
……
夜,月色撩人,繁星爛漫,這永寧王府中,竟難得有花香。
即一一整日間都沒見到什麼人影,那些一身黑衣神情肅穆的女子,皆是見了她就退避開來,不知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阿軟。她猜那些女子或許同自己或者阿無一般,只不過日間開口試探的時候,阿軟嘴裡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她們不信任她,即一一想著或許得把身後人擺脫掉,才能找到安全出去的方法。
她索性整日都沒有回那小屋子裡去,拖著阿軟在外頭閒逛,只方才剛覺得冷回去拿了披風,她說悶的慌,阿軟便又陪著她出來了。
「你都在外面呆了一天了,不累嗎?」阿軟站在她身側,眉眼低垂,明顯有些倦意。
即一一看了看她,淡聲應道「我只是不想被拘在屋裡。」她輕嗅著鼻尖濃郁的花香,猶如花葉展開根根葉葉蔓延在空中,可眼前卻未見有什麼花的樣子。
「你若是不累,就陪我去前頭看看花吧。」即一一故意說著,若是她直接開口讓阿軟回去,只怕是會叫人起疑心。
阿軟看著她,又看了看前頭那一片漆黑的園子,將手裡的燈籠遞給她,「我實在是撐不住,得坐下歇歇了。」
「燈籠給你,你自己進去看吧。裡頭不過方圓一片地方就臨院牆了,我即在這兒等著,你看完回來我送你回房。」
說罷,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青石階上,眼裡露出舒緩的神色。
即一一接過燈籠,嘴角淺淺笑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