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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一擲千金

2024-05-30 00:35:59 作者: 奺一

  「另一個掌柜?」即一一微微瞪大雙眼,突然高揚的聲音引得一旁人側目。

  翠綠色衫裙的姑娘拉著她,使勁擠眼,「南姐姐,你小聲些,這裡沒人會隨意議論雲春來另一個掌柜的。」

  

  「若水,這是為何?」她偏頭問道,掃了一眼四周面面相覷的人。

  「姐姐有所不知,這老闆聽說是從關外來的,鄭家將這雲春來外包給他的時候,這裡生意並不好。」

  「後來也是有了這花會,此地一夜爆火,生意也是水高船漲。」

  「但沒有人去探尋這另一個掌柜的下落,只聽上面的人叫什麼公子。但歷來也就沒有人敢去問他是誰啊。」

  即一一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所以,多年過去,也就沒有人在意他到底是誰了。」

  「畢竟沒有虧錢欠債。」

  「噗—」若水不可自抑的一聲笑出來,「南姐姐,你還真是見解獨到,我還是頭回聽說這樣的說法呢。」

  「本來,人過的好的時候不會在意其背後原因。但過的不幸時候卻會塞出各種原因,來替自己鳴不平。」即一一淡聲道,目色深遠如山。

  「怨天怨地怨人,偏不怨己。但若是能在不幸中看得出全局,幸事也就來的不會晚了。」

  「所謂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便在這其中也是相通的。」

  若水愣了愣,像是沒聽懂,但又木然的點了點頭,「南姐姐,你是文化人,這些話定是很有道理的。」

  她忽然捏住即一一的手,眉頭擰道,「南姐姐,你不該來這兒的。」

  「若是有所選擇,誰又會來這兒呢?」即一一漠然道,若水的樣子,看上去也不過十四歲的模樣,便是在此地不算是孩子,可在即一一眼中這便是該享福的年紀,卻是來此遭了罪。

  若水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你說得對,若是能夠選擇……」

  「若水?若水!」老鴇幾乎是從門外衝進來,一把拉起若水的胳膊,「你第一個進去,怎麼還在這兒坐著。」

  「快跟我走!」

  若水眉頭一皺,有些拉扯不願。

  「若水!」即一一拾起地上的面簾,遞到她手裡,「你面簾還沒帶。」

  零零碎碎的纏亂聲中,一抹銀光閃過,有什麼硬硬長長的東西落在了溫涼的玉珠和瑪瑙之下。

  若水面色一頓,即一一輕拍了拍她的手,「其實所有的選擇都是我們自己選的,為了自己。」

  「說什麼呢,神神叨叨的,快點兒走了!」許媽媽強拉著人離開,即一一目送人離開,緊了緊腕間的手封。

  兩層樓高的大堂里,圍著大堂四壁一周而建的是二樓的迴廊,百花雕刻在迴廊外壁,各色各異,卻又相益的和諧。

  大堂上方直衝著屋頂,寬大的空間下是一面四方的木台子,人群圍擠在下面,而二樓毫無遮擋的視線留給了由各地往來的高官富商,足有二十個隔間,每間都坐上了人。

  半垂的竹簾蓋住這些人的面容,只餘下了他們看向木台上的視線,但台下之人卻看不清他們的臉。

  入得大堂之人皆手持一鮮花,若是台上有心儀的姑娘,便將花贈予她,是以「花會」此名的由來。

  贈花之後便是叫價的環節。

  依慣例,台上的女子在前三高價中有反選的權利,但是明里暗裡的規矩便是,一旦上面二樓的人選定了下面的人,女子是只能聽從的。

  所以,有幾輪的時候,單是鮮花一放,這輪便有了定局。

  「主子,這個如何?」台子正中的帘子里,一側的侍衛垂首問道。

  男子衣著華貴,但並不像京業城中的權貴,也不知是哪國來的貴人。

  他黑粗的眉沉著,然眉眼微松,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侍衛擺手,立即便有人往下送上鮮花,台上的若水微微遲疑著,沒料到自己的命運這麼快就被決定了。

  她忐忑的抬起頭,入目是一片昏暗。

  「若水姑娘,年芳十八,今夜相與五號公子。」

  「聘禮,一千金。」

  傳喚人高聲傳著一輪結果。

  他一開口便是一個高價。

  人們往往第一輪先從百金開始加價,然五號公子上來就是千金,想必他是對若水十分喜愛的,不過卻是把別人的路都給堵死了。

  台下的人也頗有幾分怨言,少頃,一排排清冽香甜的玫瑰果酒送上來,人群漸漸被安撫。

  「這可是清居新上的果酒啊,怎麼在這雲春來賣了?」

  「你忘了,這雲春來本來的掌柜的就是鄭家啊,清居可不就是鄭家最大的產業之一啊。」

  「是是是,我怎麼把這回事兒忘了。」

  ……

  人群紛紛擾擾的討論著,一個新焦點的出現,讓他們很快忘了先前的不愉快,花會環節有序的進行著。

  「你是東家,還要躲在這看表演?」

  樓上側邊的隔間裡,側卷的竹簾下,傳出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

  沈硯安瞥了一旁的鄭陶陶,捏起一枚瓜子往嘴裡填,神色淡然的看著樓下的歌舞,或唱或舞或彈,個個身懷絕技,才貌驚人,紛紛被人投花聘走。

  鄭陶陶「嘖」了一聲,「這可不是普通的表演,這可是花會,雲春來三年裡最能賺錢的活動啊。」

  「要想把這雲春來從那神秘人手裡搶回來,可不得暗地裡好好參透一下人家的商業機密。」

  沈硯安眉梢微挑,偏頭道,「暗地裡,你就怕沒敲鑼打鼓的告訴別人這雲春來的東家來了。」

  他捏起身前杯盞,嗅著酒氣的清香,「這果酒可是清居新上的獨品,深受京業百姓喜愛啊。」

  鄭陶陶扯了扯嘴角,「你懂什麼,我明面上是來參加花會的,暗地裡才是來觀察商業機密的。」

  他一擺手毫不在意,「他們看不出來的了。」

  台上銅鑼一響,已輪到了今夜倒數第三位女子的出場。

  「一定要表演才藝嗎?」

  幕布後,該在舞台中央出現的人遲遲未入,低回的聲音輕問道。

  老鴇默默白了她一眼又耐心勸道,「好姑娘,你看上台的哪個姑娘不是能歌善舞的。」

  「你要不行,哼個小曲兒也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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