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捕

2024-05-30 00:33:22 作者: 奺一

  「小姐,此地得到黃昏時刻才營業呢,要不咱們今天還是先回去吧。」櫻桃望著尚未掛起的三字燈籠,心底又打起了退堂鼓。

  即一一眼底落進無奈,這雲春來今日她必定是要去的,她正身對過來,商量道,「這樣,你先回府去,我就在這四周轉轉,先不進去。過不了半晌我就回府了,嗯?」

  「好吧,那您早點回來,不然咱們沒法交代的。」櫻桃算是鬆了口。

  「好。」

  街角彎處,櫻桃身影消失的一剎那,一角鵝黃衣衫閃進了畫樓里。

  外間白日的時辰,這畫樓里卻暗沉的厲害,這大門鎖都沒鎖,即一一就這么正大光明的進來了。

  拖曳的帷幔錯落交織地垂在地上,偌大的外間好像無盡的迷宮,窗間的細風帶著陰寒的刺骨之意撩動起泛白的紗幔。

  空曠的戲台上,窮長的紅絲絨布從台上一直鋪到了階底,綽綽光影好似讓即一一迷了眼睛,她亦步亦趨的上前,竟看到一修長男子擒著淡淡地笑意衝著自己而來,那一雙丹鳳雙眸里漫不經心的邪氣好像打開了地獄的閘門,慌亂和懼怕裹挾著人喘不過氣來。

  

  「一一,來,給我殺了他。」男子引誘般的話語引著她上前,即一一手裡不知何時多處一把沾滿了血的匕首來,沈硯安模糊的身影竟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那把刀不受控制的架上了他的脖子。

  「殺了他呀。」

  「乖,殺了他。」

  一遍遍的誘導聲猶如惡鬼引鈴,讓人毛骨悚然。

  「啊!」

  一道白光閃過,她掙脫了控制,癱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即一一緩緩睜開眼來,入目卻仍是閉眼那般堵塞的昏暗,她腦袋昏沉的厲害,好像是被人下了迷 藥,綿軟的四肢被鐵鏈拴住,扯的她微微發痛,只得跪坐在地上。

  她努力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不知為何一晃神就落到了這般田地,只有方才那夢依舊讓人心慌。

  零碎的鐵鏈聲下,外間兩人人淺淡的交談聲傳了進來。

  「暗度陳倉,他這一招倒是玩的好。」男人淺帶笑意的語氣之下是陰沉的狠意。

  「刑玥,一個連這麼個金尊玉貴的小侯爺都對付不了的人,你說,我留著他還有何用。」

  「轟——」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即一一強迎著刺眼的逆光看過去,只見一身影緩步而來,他身後一個黑影極速轉身離開,

  她輕闔上了雙眼,自己這是掉進了沈硯安的敵窩裡嗎?

  屋內燭光亮起的一霎那,她下巴被人重重的捏起,那力道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即一一不由得睜開眼來,抬眸對上的卻是方才那雙漫不經心的丹鳳眼,她微微愕住,那雙玩弄的眼睛卻兀得笑了起來。

  「怎麼,幾日不見,不認識了?」男人撒手將她重重甩開,小小一個動作,卻讓她吐出了一口污黑的淤血。

  即一一盯著地上的血,眉頭微微蹙起,這副身子竟中了毒?

  「喲,我倒是忘了,你離本尊太近,身上的子蠱又活動起來了。蝕骨之痛,這副嬌弱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呢。」

  說罷,即一一便感覺渾身開始瘙癢起來,像有數萬隻螞蟻不斷地往骨頭縫裡鑽去,越鑽越疼。

  「啊!」

  四肢關節之處,痛的想讓人幾乎想要把骨頭砍斷,動卻又動不得,只能抓耳撓腮的想,她奮力掙扎著,扭曲在地上,鐵鏈被晃的哐啷作響,猶如困獸出籠。

  如此切膚蝕骨之痛,這副身體好似熟悉的很,她意識散亂,無數次向眼前人求饒的場景忽然在腦海當中閃現,即一一雙手微顫著拽住男人沾了淤泥的外衫,上下嘴唇打顫道,

  「求主人饒,饒命。」

  居高臨下的人揮了揮手,一側便有侍女上前來餵了顆白色的藥粒給她,苦澀的味道在舌苔中一散開,即一一抽搐的肌肉瞬間放鬆了下來。

  她透過散亂的頭髮,翻起眼皮來看向他,破碎的記憶在劇痛中拼湊了起來。

  南宮臨,永寧王府的遺孤世子,為奪取儲君之位,培養了許多美女娼妓送到高門大戶里,或為他拉攏朝臣,或為他探取消息,而即一一不過是她這位主人送去忠肅侯的一顆棋子罷了。

  「你若是老實點不惹本尊動怒,也無需受這個罪。要知道這母蠱在我體內,可是會被情緒影響。」

  她被人粗魯的拽起來,南宮臨施施然落座於她正面的座椅上,竟品起了茶。

  「接了命令三日,你才前來復命,莫不是還真要在那侯府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開始護著那沈家侯爺,將他所行所為都藏得嚴嚴實實,生生讓本尊吃了個啞巴虧嗎!」

  陰寒的話語砸下來,即一一虛弱的癱坐在那裡,吐不出一句話來。

  「媯喜說的可是沒錯,你早晚會壞了本尊的計劃。早知如此,便由著她對付你了。可惜了那麼聽話的一條狗。」

  他淡淡一句話飄過來,即一一恍然,媯喜那日所言之語竟都說得通了。

  「看來得讓你吃點苦頭,以慰她的在天之靈了。」南宮臨斜斜的勾起唇角,輕勾手指,兩名壯漢拿了根兩指粗的藤鞭上來,鞭上倒勾荊棘上還隱隱滴落著血珠。

  「動手吧。」

  鞭子應聲揮下,狠狠甩在即一一瘦弱的身子上,她被扯住鐵鏈定定的跪坐在那裡,身子被抽的止不住發顫,她卻好似感受不到那火辣的抽痛感,子蠱的發作已經讓她對這些感到了麻木。

  看她受刑,索然乏味,那鞭子一下一下好像抽在了木頭上,帶出了腥熱的鮮血。

  不到半刻鐘,南宮臨臉上的笑就散了,他一個抬手,案上茶盞猶如飛石射出,「砰」的一聲割斷了鞭子,半盞茶水潑撒在迎面的石灰牆上,一道一道的滑落下來。

  他斂眸起身離去,冷冷幾字丟過來,「直接埋了吧。」

  即一一竭力睜開眼睛,晃動的燭火印在她眼中,淡漠的眼底看不見任何情緒,「一個聲名狼藉的侯府外室,主人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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