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託付一生
2024-04-30 14:34:47
作者: 煙雨裊裊
「河洛,你最近似是有些不太對。」陳太后瞧起來雖是不在意的感覺,但是實際上,她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這河洛的反應,上次她就隱隱有所感覺了,但是近日河洛的這種表現更甚,因此她未免有些在意。
她想起了上次她詢問衛慎之的話,若是真的同東盛和親,這個孩子她又還能見幾面呢,她餘生不多,世上惦念的東西也越來越少了,而且她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啊。
她心中有著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她甚至想到了用自己這餘下的性命同河洛威脅,河洛一定會顧忌著自己的想法,但是這樣就是她所想要的?她無非是願河洛一生平安喜樂,可是她害怕的是河洛遠嫁,即便日後心中有苦也將無從訴說,她不知知曉多少的隱秘。
雖是沒讓眾人皆知,畢竟這有損皇家的顏面,所以這些遠嫁的公主大多都是因病去世,可是究竟有多少是因病呢?這病又從何來?
陳太后也可謂是殺伐果斷了一生。但是臨老卻依然要為自己的兒女操心,為了河洛細細謀劃,為她考慮她未曾考慮的事情。誰曾言兒女是爹娘前生的債,這話可說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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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后的萬般愁思也不過是在眨眼之間,她關注的還是河洛會有的反應。
河洛本來已經走神了,但在陳太后的問話之下又微微的回過神來。在明白了陳太后話中之意時她想到陳太后不會已經瞧出來什麼了吧,她稍微謹慎了些,她可不願現在陳太后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所以她稍微收斂了下心神,她家這位母后可從來都非同一般,選擇了稍微謹慎一些的回答,「母后在說什麼,怎麼兒臣有些聽不懂?」看來河洛也選擇的是裝傻這一途,畢竟這可謂是在保存自己實力的同時也能夠刺探敵情的最佳方式了。
河洛並不是在懼怕,相反的是她怕陳太后知曉之後兩人之間必然會因此產生爭執,甚至還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河洛不願這些事情而傷了她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可是她卻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現在她同盛決難道已經到了可以考慮這些的地步了?
所以她可能是已經忘了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是否當得她現在就開始為之謀劃。
陳太后瞥了一眼在裝傻的河洛,她的女兒在裝傻她又怎麼可能會瞧不出來?「你認為你的母后就是這麼好糊弄的?」
只不過這麼一句話就讓河洛僵了身子,她覺得有些懊惱,因為她怎麼忘了這天底下最了解她也就莫過於她的母后了吧,她的這些小動作從來沒有能夠瞞過陳太后的一天。
「母后。」所以她識相的擺出了一副可憐的姿態來,因為她可不希望自己同陳太后之間因此生了什麼嫌隙。
但是陳太后不為所動。顯然也是十分明白河洛的這種作態的,「別給母后裝可憐,你如實說吧,母后又不會將你怎樣。」陳太后表示自己很開明。
但是河洛就不這樣認為了,從小她犯錯之後陳太后哦就會擺出這樣的姿態,瞧著是像不生氣的模樣,但是事實上,那後果,河洛表示她還是拒絕回憶比較好。
「母后,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麼了?」這其實也是試探,因為她還是不知曉陳太后究竟知不知道。
陳太后很給她面子的點點頭,「如若你想說的是關於東盛一事,那母后可以告訴你母后確實知曉不錯。」陳太后故意說成是東盛的事,也不說其他。
但是河洛一聽陳太后的話便覺得不好,什麼叫東盛的事?她的心頓時就覺得不那麼的安穩了,她有點不確定的瞧了陳太后一眼,她的母后應當不是那種會誆她的人,然後有些小心翼翼之感,「母后,您的意思,真的是知曉了?」她的態度有些忐忑。
陳太后不咸不淡的點點頭,而河洛,卻是再一次緊張的不得了,因為陳太后的態度就是在告訴她,她什麼都知曉了。
但是河洛卻也依然要斟酌著開口,「母后,您是不是不同意?」
她覺得陳太后會同意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但是孰料陳太后卻因她這句話動怒,「說來,河洛你竟然真的自己有這個想法?」
當時在衛慎之同她說的時候,她還在心中設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不過是衛慎之的意思罷了,選擇權在河洛自己的身上,但是現在一聽河洛如此一說,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就是現在河洛已經有了這種想法。
她眯著眸子,威嚴不減,怒氣更甚。
河洛也在陳太后的這般動怒之中明白了原來陳太后並非真正的知曉,方才所言也不過是在詐她罷了。此刻她的心情如何暫且旁論,只說現在如何面對陳太后的怒氣她也唯有苦笑了。
她是一個任性的公主,但是直到現在,容忍她任性的也只是陳太后、她的母后這麼一人罷了。
她嘆了口氣,坦然的直接在陳太后的面前跪下了,「母后,不管此事結果如何,惹您生氣都是河洛的錯,還請您一定不要氣大傷身了才是。」
她一臉的懇切,顯然也是十分在意陳太后的身子,「母后,其實此事還尚未有所定論,」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一下,「但是,母后,他可能是兒臣這十九年來唯一遇見的能讓兒臣感到動心的了。」
她說到此處倒是耳朵上染上了一層薄紅,但隨即她的態度便泰然起來,「母后,您是知曉兒臣的心思的,兒臣同一般的女子不同,兒臣的心從來都不是容易打動的,如今恰巧有這麼一人,兒臣居然生了可以託付終身的衝動。」
說到這裡,她仿佛也明白了自己對盛決的心思究竟是如何,自從上次盛決又救她一次之後,她便對盛決真正的上了心,甚至於他們在那次以後還見過好幾次,而每次盛決仿佛知曉她的心思一般,總能帶她到她感興趣的地方遊玩。
陳太后聽著倒是愣了,她還以為河洛不過是一時新奇,但是卻在現在得了這樣的回答,原來河洛已經是自己深思熟慮之後的,她深知自己的女兒是怎樣的性子,能在她面前說出這樣可以託付終身的話,那麼想必也是真的讓河洛動心了。
想到這裡,其實就難辦了,因為陳太后可以在他們關係並不親密阻止河洛,但是既然河洛已經說出這樣的話,陳太后想著如若是她再行阻止的話,說不定會真的讓河洛傷心。
她久久沒有波瀾的心,這一次,她感到了深深的心痛。
所以,怎麼都不能簡單的就同意了。
「河洛,母后知曉你的心思,但是,河洛你也能理解母后的心思麼?」陳太后也不說讓河洛起了的話,只這麼淡定的問了一句。
可也就是這麼一句讓河洛覺得有些心痛,她一向強勢的母后何時在人面前如此示弱過?
但是她知曉這件事左右日後還是要解決的,但是她怎麼就這麼因為盛決同她母后槓上了呢?「母后,兒臣知曉的。」河洛說完一臉懇切的瞧著陳太后,臉上的真誠之意也十分明顯。
「母后,您都是擔心兒臣,但是兒臣想,這些事兒臣是始終要面對的。」河洛雖是跪姿,但是眼神直視著陳太后,倆人的眼神直接對接了。
陳太后也這麼瞧著她,目光之中的威嚴不言而喻。
「他也有這樣同你面對一切的決心?」陳太后是相信河洛識人的眼光的,但是陳太后卻依然擔心她所託非人啊。
一個娘親的拳拳愛意就這麼表現出來了。
河洛頓了一下,對著陳太后的目光沒有絲毫忐忑,甚至於是十分的坦然,「兒臣其實同他並未將這一切說開,或許她現在都不一定知曉兒臣的心意。」
她想起那個在他人面前縱然是十分具有威嚴氣派的盛決,但是在她面前真的是個十分蠢的存在。
不過想起他的時候她總能夠露出會心的微笑。
陳太后看著她都覺得愣了,因為河洛何時會露出這樣的微笑,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想來,以前的調查可能不太詳細,還是找人再查一遍吧。
不過面上她卻是沒有絲毫波動,更沒有被河洛打動的跡象,「河洛,那你就能夠斷定他有同你一起走下去的決心麼?」
不是陳太后打擊河洛,而是事實確實如此,「不說東盛境內的事,大趙也沒有長公主遠嫁和親的說法。」
河洛點點頭,表示盡皆知曉,「母后,您覺得河洛的性子,會覺得這些是成為阻礙的地方?」
她的性子不同於尋常女子,也意味著她有著可以堅定追求的決心。
陳太后瞧著眼前河洛堅定的眼神,嘴角只余苦笑,她又怎的不知,她的女兒,從來都不是因為一點挫折而放棄的性子。
以前河洛的這一點是讓她驕傲的地方,但是現在……
陳太后沉默了,她也迷茫了,瞧著河洛越發堅定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累,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心早已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