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了無歸期
2024-04-30 14:34:20
作者: 煙雨裊裊
「皇上,這事怕是等不下去了。」盛決一臉恭敬對衛慎之說道,他們年紀相近,但是如今衛慎之所得的成就與他相比,不知相去多少。
所以盛決對這位大趙的君王是服氣的。
衛慎之也是神色嚴峻,瞧著像是有大事發生的模樣。「此事,你可以做主?」
他修長的身姿立於盛決身前,一身挑起的是整個大趙的安危。
盛決點點頭,「鄙人最是熟悉大趙,三年間在這裡待了數月,鄙人的父皇將同大趙交涉的事宜盡皆交予了鄙人,所以鄙人儘管去做便可。」他喜兵法,同軍中士卒打交道的多,也曾在軍中待了不少時日,因此行事中倒是帶了些軍人的作風。
衛慎之聽到盛決此話點點頭,「既然你可以全然處置的話,那且試試吧。」他似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上次你救了河洛長公主之事,朕還未曾向你道過謝。」
盛決聽聞了是河洛的事情,面色倒是不如方才那般嚴謹了,開口推辭道,「鄙人也不過是順手所為,還請皇上無需掛懷。」
在他看來,確實是小事。
衛慎之似是在他的面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神色,他想起在他面前談起盛決的河洛,倒是敏銳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想了想,若是此次同東盛的聯盟結成,那麼日後為了維持兩國之間的友好往來,只怕還是要用公主和親一途。
若是河洛對盛決屬意的話,河洛去和親也未嘗不可,只是不知陳太后是否願意,他有些頭疼,這種家國大事同情之一字牽扯,屆時,有些東西解決起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想了想,衛慎之還直接問出口了,「你對河洛的感覺如何?」盛決他接觸的不少,因此對這個人的品性了解的差不多,若是河洛交託個這麼個人,他是放心的。
也省得河洛嫁不出去了。
盛決聽到這問題,明顯愣了一下,對衛慎之的話心中也隱隱有了猜測,他感到了一絲絲的喜悅。所以回答起來自然就謹慎了些,「長公主殿下,自然是好的。」
他也不知稱呼河洛是什麼,所以他用了長公主這個稱呼,還用了殿下二字。
衛慎之對這麼一句話也顯得不甚滿意,但是他瞧見盛決那副真誠的模樣,也知曉他說的不會是假話。不過心還是有些不滿意的,因為河洛不管怎樣說都是大趙的長公主,她若嫁必然要嫁個萬中無一的。
只是現在正好是盛決,河洛也似是對他有意,要不然估計衛慎之會願意一輩子都養著河洛。
在衛慎之眼中,河洛就是一輩子也不嫁人都沒關係,但是現在卻正好同此事撞上了。
所以衛慎之才正好有了這個心思。
「這一切,還是看河洛的意願罷了。」河洛從來都不是那個必須要和親的人選,但若是能夠一舉兩得,當然更好。
盛決瞭然的點點頭,他當然知曉這事也不會是那麼簡單的。
「這自然要瞧長公主的意見。」一向對自己還是有所自信的盛決,這會兒也不那麼確定了。
「這些等這件事過了再說吧。」衛慎之諸事纏身,也頗有些分身乏術。
他已經有兩日都沒去過甘元殿,自然也未踏足後宮,他夜間都是自己在清元殿歇著的。
盛決點點頭,這件事有了這樣一個開頭,也讓盛決多了一份奢望,他本來也是打算在這件事結束之後,同衛慎之請求娶河洛為妃的。
是的,他現在已是東盛的一位頗具實權的王爺,雖是皇位與之無緣,但是東盛的皇帝乃是他包兄,對他一向信任,他在東盛的地位也著實不低。
「鄙人便退下了。」將事情商量了個大概之後,盛決便請求告退了。雖是他對衛慎之實在無需如此多禮,但現在多了一層意思,盛決自然要做的全面些才是。
衛慎之揮手仿若不在意一般,便隨他去了。
盛決退出之後,在走廊之上倒是意外的碰到了河洛。
倆人在長廊里相遇,一人過來,一人過去。似是相錯,了無歸期。
但現實是倆人各自行了禮,在河洛轉身便要離去之時。
盛決開口了,「不知長公主進來可好?」他斟酌了一下,還是認為這句話作為開場白為好。
他不安分的心早已蠢蠢欲動,但是卻遲遲不敢有多餘的舉動,左右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罷了。
盛決雖是救過河洛,但是這段關係也並不雄厚,還是太后淡薄,一扯就會斷。
但是現在的盛決能做的只有同河洛的這麼一句尋常的問候罷了。
河洛略微點頭,「尚好。」雖是行事果決,但是河洛既然身為長公主,也沒有這麼孤身一人會面異國皇子之禮。
所以河洛不過是這麼應了一句,也就打算離去了。
盛決發現自己除了這麼一句寒暄之外,對河洛就無話可說了。
他不禁有些頹然,或是真的到了他喜愛上一個人之時,才會出現這般束手無策的狀況。
他一頓,「鄙人無事了,長公主離開即可。」他的語氣雖是與常時無異,但是整個人的狀態卻無意之間變得有些沮喪一般的。
河洛也瞧出來了,但是她不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覺得或許是他同衛慎之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
她想著或許是衛慎之過分了,但是沒想到她已然已經有些偏向於盛決了。
不過這些都是她心中的想法,她只是淡然的點了頭,便轉身離去了。
留在盛決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手心無意識的攥緊,仿佛是抓住了什麼永不放手一般。
他想若是可以,他不願這樣一直瞧著她的背影,而是在被拋下之後,仍然可以無事的追上。
這個機會必然是有的。
他瞧著河洛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也轉身離去了。
河洛走進了清元殿,瞧見了正站在窗前的衛慎之,行禮道,「參見皇上。」
「你來了。」衛慎之淡淡的應答,然後便轉身,瞧了河洛一眼,示意她坐下。
「河洛這次來是為了北捷的事……」河洛懶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北捷他有些衝動了,他才多大,安能做皇子太傅?實在不合適。」
她說的言真意切,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陳北捷見不得人的奢望,若是做了衛容之的太傅,同楚和容接觸的機會就變多了。
但是她去尋陳北捷,希望他可以好好考慮自己的這個決定,但是陳北捷卻同她說起陳家以後的未來,他現在所做的就是為了陳家的以後。
陳家若想傳承千古,只能做一個純臣,一心忠於王室的臣屬。
這些道理河洛不明白?
才不是,她明白的緊,但是她更不願自己的弟弟頂著其他臣子的目光去做這麼一件為家族的事,而且那又涉及了陳北捷自己的感情。
河洛擔心,萬一陳北捷在這件事上行差踏錯,會是怎樣的後果。連河洛都無法想像,所以她寧願陳北捷不去冒這個風險。
「是他自己要求的,而且,這件事,確實是可以使諸方受益的。」衛慎之明白河洛對陳北捷的拳拳愛護之心,但是這件事衛慎之自己也是秉持著贊同的態度。
河洛深吸一口氣,「皇上,這件事,實在是有所不妥之處,所以懇請皇上三思。」
她神色微動,這也是河洛甚少請求衛慎之的時候。
衛慎之搖搖頭,「河洛,這件事不是一人之事,而是涉及了整個家族,北捷就是瞧出來了朕的想法,朕是想要立容容為太子的,現在給他選這個太傅也是為了他以後的路。」
他很少會說出這麼一大段的話,但確實已經解釋的足夠清楚了。
河洛聽了他這麼一說,而且涉及的又是陳家日後,她相信陳家應當是贊同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但是在她私人的感情裡面,她卻是不希望陳北捷答應這件事。
只剩下了無奈與苦笑,她哪裡不知這件事已經八成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只是她還是想試試的,求一求衛慎之或許還有迴轉的可能。
儘管她的心告訴她衛慎之是那種做了決定便不會後悔的人。
她的情緒也淡了下來,顯然覺得有些失望。
「何至如此?」衛慎之有些不理解,「北捷做容容的太傅也做不了幾年,不會耽誤他的仕途。」
河洛眼中滿是滄桑,她豈是為了陳北捷的仕途,在她眼中,她的弟弟的仕途遠沒有他這個人重要。
何必呢,選了這條路。
她將自己的情緒收拾了一下,她終究不是感性之人,雖是覺得有些難受,但是卻能夠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皇上,這件事,河洛認同了。」河洛這是在同衛慎之表達一種態度,雖是方才她的語氣之中滿含著不甘願,但現在,已經是一派淡然。
衛慎之瞧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想起了方才的盛決,不若提一下如何?